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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话题跳了回去:“你之前不是问我要弥补些什么吗?想听故事吗?”羽洛轻点头。偌大的梓坤宫前殿,彰儿的像前,柳君与羽洛各坐了一个蒲团,靠在殿中的廊柱上,一同将时间倒回到数年之前,先王治下,尹妃娘娘还在的时候。“这一切,都要从先王的韦嫔说起。”柳君说话很徐,好似一边回忆一边讲述。“尹妃娘娘出身马族,个性活泼直爽,很受先王的宠爱,这也导致宫中其他嫔妃那里就变得冷清了。”“与尹妃娘娘素来亲近的韦嫔就是其中之一。她因为耐不住寂寞,与禁宫中一名侍卫相好。这件事曾被尹妃娘娘在无意中撞见过。尹妃虽然为难,可还是嘱咐了韦嫔要其收敛,并答应帮她保守秘密。”“就这样,韦嫔与尹妃越走越近,她的秘密也一直被保守得很好。直到之后的一年盛夏,先王带着一众王子去宭州巡访、围猎,又逢了宫中晒书的日子。”“韦嫔约了相好的会面。谁知,在晒书的过程当中,韦嫔不慎将当时先王后——也就是现今太后——的一叠书册弄脏了。先王后罚她,将书擦干、烤干之前必须一直守着,不得离开半步。”“当时已经是斜阳西下的时候,韦嫔这一守,就守到了入夜时分。韦嫔身边有一名丫鬟叫容儿,她对韦嫔说,约好会面的时间就快到了,如果让主子的相好一直等着,万一被旁人看见了也不好,不如让她去传个口信吧。”“韦嫔答应了,让容儿离开传信。却没想到,容儿一转身,找到了尹妃。她对尹妃娘娘说韦嫔主子正受王后责罚,她自己也不能离开太久。主子有相好一事,只有尹妃娘娘知道,可否请娘娘代为传个信?”“容儿说得急切,尹妃禁不起求诉,又想着一旦事发,韦嫔恐怕也性命难保,就勉强答应了。”“容儿随即给了尹妃一封书信,说是韦嫔所书,只要把信交由那人即可,尹妃娘娘于是照做了,找了身边亲信的丫鬟送信。”“岂料,这一切就是一个圈套。送信的丫鬟被先王后的人当场抓住。不止如此,情信上的落款竟也是尹妃的名讳,就连与韦嫔相好的侍卫也直指尹妃。”“尹妃娘娘当晚就被先王后禁于宫中大狱。那时候,韦嫔很是惊讶,几经挣扎后想去自首。可她身边的丫鬟容儿却说自己是先王后的人,如果韦嫔胆敢把此事说穿,不但她自己要受刑,先王后更不会放过她的女儿——宛苕公主。”“韦嫔无奈之下,只能默不作声。”“尹妃受冤被禁,先王后知道,等王上从宭州回来,很有可能会替尹妃平反。可自己若是直接下手杀罚尹妃,又怕惹祸上身。于是,她便又出一计。”柳君说到这里,露出痛苦与悔恨的神色,仿佛一切就在眼前一样,触手可及。“那日,还是太子妃的我正好去给母后请安,得知了尹妃娘娘被抓的事。母后告诉我宫中的妇人但凡沾了yin妄之罪,就算是嫔妃,到了刑官那里,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如今尹妃闭口不答,定是以为王上回来后可以得到开罪,其实不然,她将受尽宫中酷刑,生不如死。就算先王回来,多半也为时已晚。”“母后表现得很是可惜,说自己是一宫之主,后宫表率,不好亲自前往相劝,所以,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天真,竟然主动接下去劝说尹妃娘娘的任务。”“我去的时候,尹妃娘娘身边的人都在,包括了娘娘从西疆带过来的丫鬟俞儿,以及侍卫亲信林奎。俞儿对尹妃算是忠心耿耿,她一听主子将要被量刑,心急如焚。在我离开之后,林奎趁机怂恿,要俞儿扮作尹妃娘娘的替身,由自己带着娘娘逃出宫,去宭州面见王上再说。”第二百五十二章尹妃之死“尹妃娘娘起初不肯,说自己清者自清,怎么也是一宫之主,先王后不能轻易给她量罪。然而,林奎却在那个时候,趁其不备,打晕了尹妃。”话到这里,柳君又失神似的,停顿了许久,才得以继续:“俞儿与林奎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但事后,林奎找到我,说他与俞儿要去宭州求见先王,让我帮他们混出宫去。我没有拒绝。”柳君的悲伤溢于脸上,羽洛知道冰木头对于林奎的恨意,可以想见,接下去发生的事,定然令人扼腕。柳君长吸一口气,捂住胸口,才往下说:“林奎带出宫去的不是俞儿,而是尹妃娘娘!并且在出宫后不久,他就动手杀害了尹妃。林奎事后回宫,把事情都推到了尹妃娘娘身上,说他自己原本只是要俞儿出宫,可尹妃却打晕了俞儿,让她做了自己的替身,并命令林奎带她出宫。到宫外之后,尹妃却又不肯往宭州去,执意要前往西疆。”“林奎说尹妃是要畏罪潜逃,他不愿同流合污,尹妃便抢了他的刀欲迫其就范。最后,在争执中,他失手杀了娘娘。”“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他堂堂的禁卫,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夺刀胁迫?”羽洛实在听不下去了!莫说是冰木头,就连她听了此种荒唐可笑的诬言都气冲上头。这个林奎,简直就不是人!“是一派胡言又能怎样呢?”柳君道得无奈,“等先王回来的时候,俞儿已经死在狱中,狱吏说她是因为帮助了尹妃娘娘与侍卫私通,怕日后量刑,畏罪自杀。尹妃娘娘也过世了,再加上那封‘情信’,‘私通侍卫’的招供,人证物证俱全。事已至此,除了不了了之,还能怎样呢?”“尹妃娘娘不但死得不明不白,还背上了洗不清的污名,红杏出墙、畏罪潜逃等等难听的字眼,无一不让事后回宫的十一王子痛不欲生。还记得他见到母亲遗体的时候,径直举刀砍向林奎,被其他侍卫拦下后,又去了先王宫中大闹三天三夜,甚至还闹到了朝堂之上,一直到他自己也因‘丧母失性’,遭了大半年的关禁。”听君王后说到这里,羽洛不禁流下了泪水。这些泪,是为冰木头所流的。她一直知道冰木头之所以“冰”,是因为他的心中藏了很多痛苦。只是没想到,他的痛远比她想象得深。“再后来,”柳君接着说,“先王在宫中下了缄口令,不准任何人再提起尹妃,又念及十一王子在宫中痛苦,找了个由头,封了西岐王给他,让他远去西疆。”柳君说罢,闭上双目良久,似乎是在给宸妃擦干眼泪的时间。也不知烧过了几柱香,羽洛的心情才稍稍平复。对于两人而言,寂静的长夜才到一半。“王后娘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