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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宣于璟入门以来,她是第一次主动走近,绕过桌子,拉着他的衣袖,把他从座椅上拉起来,紧接着,又要往门口拽。“洛儿,你冷静一点,别闹!”宣于璟一个大男人,不想被人拉动的时候,羽洛还真动不了他。她很快就放了手,自己站到了门边,硬梆梆地说道:“既然王爷嫌我爱耍小性,嫌我闹,又无法信任,那就去找温婉可人,一心一眼只有王爷的郡主吧!”言罢,她冲着院中一声大喊:“绣茉!送客!”这一声,喊得绣茉进退两难。“洛儿,你别这样!”眼看着两人又绕回了原点,甚至比原点更糟,宣于璟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起身来到门边,不是想要离开,而是想要好好与她说话。然而此时,被委屈淹没的羽洛早不想再听任何话语了。猛然间,她推了宣于璟一把,趁王爷半身在门外的时候,拉动门扇。“洛儿,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宣于璟还是这一句,却不想,这是火上浇油的一句。羽洛关门的心与动作愈发坚定。“我冷静不了,想要找柔情似水,就去隔壁吧。”房门已经关上了大半,宣于璟一手抵着,心情也低落得很。杵在门外的闻举与绣茉更是不知所措,王爷与乔姑娘第一次吵嘴,竟吵得如此严重!且他们的矛盾,是好几桩事的迭加,错综交联,乱麻一团!两人就这么看着两位主子隔着门发力,都不知该帮好,还是装作没看见好。回头扫了一眼绣茉与闻举,还有采撷苑外探头探脑的下人们。宣于璟一则有他身为男人的面子,王爷的身份!二则是满心的憋屈,是她拒绝他的名份,是她的米酒中下了蒙汗药,是她怀揣着给琪姑姑的字条,是她不信任他与毓芳在先……她到底还想他怎样?突地松了手,他任由房门“乓”地一声关上了。“王爷……?”眼看着王爷黑着脸的模样,闻举也不想主子就这个状态离开。他想拦却不敢拦。倒是绣茉,踌躇了许久,斗着胆子轻声劝道,“王爷,还是哄哄乔姑娘吧,多解释几句,估计就没事了……”“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宣于璟的脾气没有对羽洛发作,却对着绣茉一顿吼,“我宣于璟身为堂堂王爷,一直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他在气头上,忿然丢下一句,抬腿就走。只留下一脸无措的绣茉,还有靠于门口,渐渐滑坐到地上的羽洛。轻轻地嘟囔着“自大鬼”三字,羽洛就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梨花带雨地哭着。可惜,她与绣茉,还有闻举都不知道,宣于璟最后的话,其实没有说完。最重要的一句“除了遇到你之后……”被他无奈地吞下了!又是辗转难眠的一晚!圣阳节的前夜,竟是众人心碎的一夜!羽洛一日三次落泪,哭得眼睛都泛干了。毓芳则是默默地收拾了东西,在乔姑娘转身离开,五哥哥心急如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败了。更准确地说,她不是败,而是连竞争开始的号角都没能吹响过……宣于璟也彻夜难以阖眼。唯有引文王妃,与烟鹊一一确认过礼单,还备好了明日御见时的衣裳首饰,一夜好眠。第三百六十一章相似的伤疤大晟宫,禾美族人暂居的殿宇。毓芳追着夕阳的尾晕而回,稍纵即逝的粉橘夕霞丝毫照不亮她的心境。在明知留在勤王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她选择了离开。刚来晟宫时的新鲜已荡然无存,她一路直行,不带任何斜视,一心一意只想快些回到她自己屋内,燃香沐浴,好吧所有的不甘与不舍都流放到木盆中去。郡主的软轿行得不快,宫巷既深且长,曲曲折折,舞萱知晓主子的心情,一连催了几遍,也不过只将速度提升了一点点。“主子,就快到了。”一边赶路,舞萱一边在轿外安抚着。“知道了。”毓芳隔着轿帘作答,她不掀帘子,却在软轿的摆动中,透过扬起的缝隙看着千篇一律的宫墙、拐角等等。小时候,她曾觉得晟宫一眼望不到头,宽广无比。可现在,她只觉得这里幽深且压抑。难怪,芮涵每次去宭州的时候,都羡慕于她的无拘无束。轿中无人得见的时候,毓芳捂了自己的胸口,眼眶湿润。会想一个月前,自己还千方百计求爹爹来沛都时带上自己,她还曾为了父亲的一声应允兴奋地彻夜不眠,挑衣物,挑首饰,光是第一次接风宴的妆容发髻,就试了不下十次。可想不到,今时今日,她竟这样想念宭州。好想早点回去啊!毓芳在轿内感叹。漫长的巷子终有走到头的时候,随着舞萱的一声提醒,轿声前倾,她慢慢走下。这时候,夜幕已然完全吞噬了余晖,一盏盏宫灯亮起,轿前也早有提着灯笼的宫女等候。毓芳随着舞萱的指引,缓缓穿过几道宫门,在将要到她的住处时,突然停下了脚步。“郡主?”舞萱凑近问了一声。她随着毓芳的眼光望去,原来,在一片漆黑的小院中,世子殿下正坐在石桌前,对着几壶酒空饮。“哥,黑漆漆的,你怎么也不点灯?”毓芳指示宫女把灯笼架于墙上。看着同样憔悴的兄长,她大致猜测到了。世子愣了一会儿,才看了烛火,又抬头看了她。“你……回来了……”没有意外,也没有多余的提问。meimei对勤王的心仪,打一开始,世子就觉难有结果,只是有些南墙,当事人不撞一下,是无法知道回头还有长岸的。话说回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毓芳对着他点点头,默默地在石桌对面坐下了。世子举壶斟酒,毓芳伸手去拦。“哥,别喝了。”她心疼地说道。这份心疼,既有对世子的,也有对自己的。“别喝?呵……”世子笑了一下,“我们禾美族人,向来只有与人祝酒,没有劝人罢酒的。”说罢,他把酒杯往毓芳面前一推,“来,你也喝一杯吧。”看着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成影,毓芳犹豫一瞬,抬手举杯,一饮而尽。“怎么样?喝点酒,是不是觉得舒服一些?”世子问道,他随即拿回空盏,自己也陪了一杯。“明天!”世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