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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扭扭的字迹,他是认得的。他还记得那年冬天,他在京城里遇见了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可真好看呀,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口,眉宇间有一股子坚毅。她的脸被冻的红红的,暴露在外的手脚也都发青了。“这位大哥哥,你若不买我,便不要挡着别人。”小姑娘道。他这才注意到小姑娘头上的白布,和一旁歪歪扭扭的“卖身葬父”四个字,只是,那四个字里,只有“父”是写对了的。姚墟忙道:“你等着,我去叫我师父来。”说罢,姚墟便一路小跑,回了师父的住所,向师父说明了情况。师父听了,一拍大腿:“能帮她,便帮她。”秋罗就这样,成为了姚墟的师妹。秋罗不喜读书,只爱舞刀弄枪,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不过,秋罗却很喜欢看姚墟读书。每当姚墟读书,秋罗就趴在窗边看着他。“小师妹,你要不要也来跟着我读书?”姚墟笑着问。秋罗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一看书就犯困,我还是扔飞镖玩吧。”姚墟却不管这些,他把秋罗从窗户外拉进了屋,递给她一支笔,笑道:“我教你写字,如何?”秋罗犹豫着拿好了笔,看着姚墟,点了点头,问:“写什么呢?”姚墟看了一眼窗外的桃花,笑道:“就写中的桃夭一章吧。”说着,他就抓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一笔一划地写着,边写边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秋罗看着那些笔画,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姚墟笑道:“这是说女子出嫁……”说到这里,他忽然对上了秋罗的眸子,他愣了一下,脸一下便红了。秋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便饶有兴味地看着姚墟,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喜欢我?”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了。可姚墟忙丢下秋罗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低着头,道:“你该去练功了。”秋罗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笔,看了看纸上的字,最后一句“之子于归”还没有写完呢。“这之子于归是什么意思?”秋罗问。姚墟只是说:“你该去练功了。”秋罗觉得没意思,也不再纠缠了,一下子翻出了窗子,练功去了。看着秋罗走了,姚墟内心却又忍不住后悔。刚才秋罗就那样倚在他怀里,仿佛梦境一般。窗外的乌鸦叫声把他拉回了如今的情景。又是一个春天,又是这样歪歪扭扭的字,只是,物是人非了。他把纸条扔进了火里,坐了下来,开始擦拭自己的剑。黄昏已知,他抬头看了眼那夕阳残血,出了门,骑上马,向城外行去。暮色降临,在子时,他来到了那片树林,来到了秋罗常坐的树下。“出来吧。”他道。一个身影从树上落下,正是秋罗。只是如今的秋罗看起来,和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没什么区别。她的衣服又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姚墟忍不住问。秋罗却不理会他,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书信,递给姚墟,道:“你自己看吧。”姚墟接过,却没打开。“这是什么?”他问。“你还是自己看吧。”秋罗说着,扭头就走。姚墟忙把书信塞进怀里,就要去追秋罗,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这听起来,约有一百人了。秋罗猛一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姚墟:“你还告诉了别人?”姚墟也正疑惑呢,忙道:“我不知道。”看着远处的灯火渐渐近了。马蹄声已停,取而代之的是张弓搭箭的声音,和盾牌立地的声音。“妖女,你今日是插翅也难逃。”锦衣卫的人冲秋罗喊道。秋罗苦笑着看向姚墟:“你设局害我?”姚墟忙道:“我没有。”“有本事就拔出你的剑,咱们好好切磋一番!”秋罗道。姚墟还没来得及答言,却听身后的锦衣卫高声道:“姚墟,你的任务已完成了!还不快快归队?”姚墟一惊,回头看向灯火后的人,却没防备,被秋罗一掌打在后背。“不想死,就和我打。今日,便来个了断吧。”秋罗冷笑着向姚墟出招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有用飞镖,只是凭拳脚功夫,但也招招狠毒,稍有不当便有性命之忧。姚墟不敌,不得已拔出了剑。锦衣卫在这时放箭了。漫天的箭雨袭来,姚墟躲闪不及,只见一支箭正冲命门而来!“蠢货。”他只听到秋罗的声音,反应过来时,秋罗已倒在他面前,胸前中了三四箭。那些箭,本该射中他的。秋罗撑不住,无力地倒下。姚墟惊呼一声,丢下了剑,抱住了倒下的她。“你,你怎么这么傻……”姚墟颤声问。秋罗轻轻一笑,嘴角流出了些血:“是我傻?还是你傻?他们利用了你,想激怒我,让你我相争而死,这样,他们就一劳永逸永无后患了……只有我先死,他们才可能停手。”秋罗说着,声音弱了下来。“小师妹……”他轻声唤着,鼻音越发重了。秋罗断断续续地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见一句‘小师妹’。”她的眼睛沉重了起来。“不,不,你撑住,撑住。”姚墟说着,不顾锦衣卫众人的眼光,把秋罗抱了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去找郎中,去找郎中。”“师兄,”秋罗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虚弱地道,“你可真是个蠢货,你这样让我活,我不就白费心思了?”姚墟做出一副狠心绝情的样子,道:“我要你活着,我要亲手杀了你,为师父报仇。这样不算、不算。”“姚校尉,你要做什么?”锦衣卫的人高声喊道。姚墟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只是固执地抱着秋罗,往树林外走。“师兄,”秋罗的声音已如细蚊一般弱了,“你还没告诉我,之子于归……”后面,就没有秋罗的声音了。姚墟停了下来,嘴唇微微颤抖。他抱紧了些,笑中带泪:“之子于归,怎么了?你继续说啊。”秋罗已没了气息。姚墟的眼角滴下泪来。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紧抱着秋罗:“你说啊……”他的白衣被她的血染红了。我看着姚墟那心痛的模样,心中终于开始可怜起他和秋罗。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一阵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