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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速度向前逃离,这样太耗费内力,绝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找一处可以混淆气味的地方先避一避。云善渊随即就想到了藏身的好去处,山野之中不缺寺庙,而寺庙之中一直点着香火,这股缭绕的檀香味正好能盖去尸体的味道。而在前方三公里的范围内就有一间不算小的寺庙,她既是来到邺城,当然摸清了邺城周边各条道路上的大致情况。这样一来,云善渊扛着尸体更是竭力加快速度,尽量与身后穷追不放的高长恭拉开差距,没过太久她就闻到了一股香火味,而在昏暗的郊外看到了远方的一抹幽幽光亮。空悟寺的寺门紧闭着,虽是已经时至午夜,但是寺中却并非完全陷入一片沉睡的宁静。云善渊跃过寺门后,见到寺中点着几盏灯笼,明明灭灭发出了幽光。她一入寺中便发现这座寺的规模不算小,这会也不做多想,直接冲向了香火味最为浓郁的大雄宝殿。殿门并未关闭而是开了半扇门,殿内的供奉桌上有两支烧到一半的蜡烛,正中央的香炉中插着快要烧完的清香。烟雾缭绕间让人看不清大殿间的景象,就连殿内的三座佛像也似乎看不清雕琢的模样,无法分清究竟是悲天悯人,或者根本就是藐视众生。云善渊直接纵身到了房梁之上,将尸体黑袋子藏到了某处的死角之中,她猜测过不多时高长恭许是会追进来一探。而在殿内就与刚才的逃跑过程不同,她可以用雾气隔断尸体的腐臭味,满殿的香火味更是最好的掩饰,至于她本人的气息却是不必担心,完全可以完美地隐匿起来,与空气混作一体。果不其然,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高长恭便是追入了寺庙。而在此地,他再也闻不到那丝腐臭味,无法判断盗尸者究竟藏入了那一间殿中,或者那人是穿过了寺庙朝着更远处逃去了。高长恭有意想要一间一间找过去,他最先就冲入了大雄宝殿,扫视了殿内却是没有丝毫发现。此刻,香案上香炉中的清香快要烧完了,一段香灰落在了香炉中,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声响。与此同时,殿外竟是响起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就是冲着大雄宝殿而来,这些人身上多少都有功夫。高长恭又看了一眼殿内,他也不再此处停留,还是尽快去别的殿内找人。他不想被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和尚知晓他的踪迹。这些寺庙里的和尚并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他们身后指不定就与齐国的某些权贵相关,他实在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怕高纬会对此多加猜测。云善渊在黑暗的角落里感知到了高长恭的离去,她当然明了高长恭心中的顾忌太多。今夜,她若非遇到了北齐赫赫有名的兰陵王,也不至于逃入庙中,可正是因为遇到的是兰陵王,也是注定了他完全不能正大光明地亮出身份搜查寺庙。高长恭遇到了高纬这样的皇帝便是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他越是出色,越是坚持着臣子的忠君爱国之道,就越是死得快。云善渊却不会去想什么出言提醒。高长恭不傻,他自是明白自己的处境,让他行造反之事,以他的身份却是很难成大事。在这个注重门第出生的时代,他的生母不祥就注定了他的出生卑微,而这会是伴随他一生的印记。他若是有逆天而行,颠覆高门大阀的野心,早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何况北齐没有了兰陵王,少了一位名将更会加快它的灭亡速度。云善渊不去行离间之计,在邺城中散布高长恭阳奉阴违的抗旨之举,已经是她对这位陌生人最后的善意。很快,云善渊便没有了心思去想有的没的。在香案中的清香烧尽之际,从殿外走入了三个和尚,他们入殿后就关闭了大殿的门,然后其中一人拿出了一张图纸,凑近了香案上红烛。“你们看这个图样,这是从倒斗的人手里得来的,所探得的墓葬在建康,具体的位置尚且不知。要去了建康才能从大哥那里得到详细的消息。”“三哥,这可不就是我们上次在墓道中见到的机关钥匙模样。你说这会是谁建的墓地?上次就没让我们破了机关,这会建康的墓地就有办法了?说不好也是疑冢。”“这次不一样,大哥骗来了一个精通机关的人,应该能打开墓中的石门。这人费力造了这样的墓地,其中多少该有一些宝藏,我们能拿多少就是多少。”云善渊本对盗墓取宝之事不敢兴趣,她亦是才想过不要再行掘墓之事了,可是她在房梁之上,却是将红烛光下的图样看得非常清楚,让她心中一震,呼吸乱了一分。那是以一团繁花锦绣勾勒出了一个花字,这正是当年她赠与花满楼玉佩的图样,它怎么可能出现在墓道之中?第九章建康正是金陵,一个设在建康的墓葬,一个以锦绣繁花图样为凭的墓葬,无法不引得云善渊的关注。她在大雄宝殿的房梁之上,听着这三个看似为和尚,实则从事着黑市交易的光头在说去建康与那位老大接头的事宜。建康是陈国的都城,从北齐的邺城前往建康,以平常的速度行走差不多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听三人谈话的意思,那位不知从哪里被骗来的机关大师要七月才能到建康,所以一众人就在三个月后的七月初五,相约于摄山的空悟寺见面,到时候在共商如何破解墓葬的机关取出宝藏。云善渊看着三人定好了时间便走出了大雄宝殿,随着大殿之门缓缓合上,此刻大殿才陷入了真的静谧之中。香案上的清香已经燃尽,而红烛还残余些许,得以亮着两团并不明亮的光。整个大殿中只余云善渊一人,她的身侧是一具包裹好的尸体,目力能及的是燃灯佛、释迦牟尼、弥勒佛的三尊佛像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在明灭的烛火中,她无法辨清佛祖的面容,一如此时,她有些茫然的心情。既然出现了如此墓葬,那么花满楼定是来到了此世,只是来到并不代表还存在,他们会否隔着一段长长的时光,长到无法相见。如果此世不得相见,那么再见又是何时?她曾经感知到花满楼所在的那个不似人间的殿堂又是何处?他又为何能跨越时空?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无解的问题,天地太过辽阔,乾坤太过神秘,越是探知,越是能感到未知的存在。云善渊怔怔地凝望着三尊佛像,佛祖可以知晓过去、现在、未来一切法,她并不羡慕,因为她也走在探求天道的道路上。前路因为未知而美丽,只是偶然也会因为未知而让人感到恐惧,却又因为这丝恐惧更加坚定了去揭开未知面纱的决心。云善渊闭起了眼睛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