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每个小组把这次作业汇总好了，统一发学委邮箱。”徐恕州头不疾不徐地安排着“这学期我的课就结课了，3周后的期末考和去年一样，我没什么范围告诉你们，也不要来问。”听徐恕州这么说，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徐恕州的手腕他们研一一年可没少见，一个个也都点头如捣蒜不敢说什么刺头言论。 齐帆十分老干部地记录着徐恕州的要求，并在心里默默规划了一下后面叁周的计划。“据我所知，其他老师的课也都接着我后面结课了，四周半的样子你们应该就考完所有的课了。”徐恕州的话虽称不上平地惊雷但是引起了学生们的一片惊呼。 “咳咳。”徐恕州撑着讲台抬起头扫了眼台下，很快学生们也都不敢出声了，“考完后，你们还要在学校2周才能回家过年，所以，我要求我的组的学生全都提前去实习单位实习，明年来的时候给我一份详细的就业规划。”说这话时他扫了一眼齐帆，迎上徐恕州的眼神，齐帆倒也没什么别的表情，短暂的愣了一下后，就在自己的电脑上又敲下了这个‘行程’。 “就这样，下课。”徐恕州抄起讲台上的书，下课铃一打响就离开了教室。见徐恕州走了，学生们才敢大声讨论起来，不过还是老生常谈那几句，不外乎‘人面兽心’‘徐老狗’‘狗恕州’之类，但偏偏徐恕州的教学能力、实cao能力又是板上钉钉让人难以质疑个一二叁的，大家也只好老老实实准备复习。骂得最狠的那批还是当初选他被他筛了的，所以多少有点夹带私货的‘深柜’心理。 比起深柜们，齐帆他们几个倒是冷静得多，就连学混子陈立行都还好，说来好笑即使混他还是都平稳度过了考试，不过这个实习真是让他有点头疼，“齐帆齐帆，你想去哪里实习啊？实习公司找好了吗？什么方向的啊？”陈立行赶紧从后排跑到了第二排坐在了齐帆旁边，“没想好。” 齐帆其实还真没什么想法，虽然他这一年无论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都做得很好，但总确那么点儿“灵魂”，齐帆又想起了上次徐恕州和他说的话“你觉得你真的想做这行吗？你的成绩确实很不错，实cao也不差但是你不觉得你做这些都很机械吗？俞瑭、李岩、宁蔚、陈立行包括其他几个人都比你有冲劲，我给你一年时间，你再思考思考到底要不要做这个。” “我还没想好。”齐帆当时是这么回答徐恕州的现在也这么回答了陈立行。见齐帆木木的像在发呆，陈立行又将视野转向了宁蔚，“班长班长，你怎么安排？”宁蔚本来也想听听齐帆的安排，再思考自己下一步怎么办，但见齐帆这混混沌沌的，自己突然也没了想法“没想好，考完试再说吧。”宁蔚收拾着笔记低声回答着陈立行。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不靠谱啊，大学霸也迷茫吗？不对，李岩和俞瑭可不迷茫，李岩是决定去什么科普类杂志社，俞瑭则是说去上次小组作业调研的公司，貌似叫‘SGM’，俞瑭在听完徐恕州说完那些话时脑子就非常迅速地闪过了‘SGM’的名字。 这不，徐恕州这边还没走呢，他求职申请就发过去了，鉴于他当时的出色表现，没一会儿他就收到了面试通知，翻了一下课表，他当时就决定面试过了即刻入职。陈立行在看完他的cao作后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BKing就是BKing啊，俞瑭你真卷！”俞瑭只是笑笑没再计较陈立行的话，徐恕州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了教室。非常久违的，俞瑭驾驶着他那辆摩托一脚油门直奔裴钰公司。 想想那两位，再看看自己旁边呆愣愣的两根木头，陈立行不免感叹：学霸也是有傻白甜小清新的。“算了，老齐，要我说你这水平去哪里还不都信手拈来，我有事和你说！”下午没课，陈立行当机立断觉得是时候和齐帆谈谈“女朋友”的事了。“那啥，班长我和老齐先走了啊。”宁蔚本来还想和齐帆说些什么，但看到陈立行这么急吼吼的也就点点头，和他们道了再见。 齐帆还回味着徐恕州的话呢，就看到陈立行胡乱地收拾着他的书、电脑。“陈立行，你——”“哎呀，你别磨磨蹭蹭，我有事和你说，赶紧走。”瞧陈立行这慌张样子，齐帆也拿他没辙，最后也就背着书包随他勾肩搭背着自己走了，齐帆并不知道陈立行要带他去联谊，但凡他看出一点端倪，他都会在陈立行搭上他肩膀的那一刻火速推开他。 很快俞瑭就到了公司，负责面试他的主考官也十分满意他这种行事利落的态度，在一番测试后当即就拍板了俞瑭的实习，叁个月直接转正，依照她的意思俞瑭毕业后也就留在这工作了，本以为俞瑭要有些什么意见，毕竟之前她说的时候俞瑭态度可称不上‘好’。 这会儿倒是端端正正坐在着，脚边放着摩托帽子，短发虽然被压得有点奇怪，但是几根炸开的碎发显得他倒是有点乖。主管也不多想，按照俞瑭应聘的数据分析师给他分配了直播间。 考虑到林棋生走前说照顾下裴钰，再加上这阵子她的直播间因为那档子事的影响确实有点萧条，她就给俞瑭分配过去了，俞瑭之前被推荐来的时候表现就挺拔尖的，她也放心，和俞瑭说了安排后，俞瑭也是一惊，他这人属于脸藏不住事的类型，所以现在招聘主管看他瞪着眼睛发愣的样子，顿时有点迷惑。 俞瑭本来想着的是，上次他们是属于不欢而散他作为男生应该有点表示，比如道歉什么的。这不刚好实习撞上了，这家公司本来就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所以他出现在这工作也很合理，重点是他本来就是为了工作，顺带一下裴钰罢了。抱着这样的心思俞瑭十分螃蟹架势的复投了简历，结果现在主管直接把他分到裴钰直播间了？ 不知怎的，他莫名惊讶的背后还有点乱糟糟的‘雀跃’。“有什么问题，小俞同学？”听主管叫自己俞瑭收了自己那抹不自然，摇头否认自己的‘有问题’。“我没问题。”俞瑭回答得十分迅速。“那行，我带你去裴钰直播间看下。”招聘主管起身领着俞瑭就往他那走。 一路上俞瑭虽然耳朵听着招聘主管详细介绍着公司的运营概况以及和SG的关系，但是心里一直在脑补裴钰见到他的表情，并且他还挺好奇要是裴钰知道未来他天天都要和她在一起工作是什么心情。带着这份好奇他们走到了裴钰的直播间门口，玻璃门里，裴钰正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今天的产品，好像是什么欧包。 “这就是裴钰，其实她之前数据挺好的，也是因为那事，既然你现在来了，你们就在一起多讨论讨论，后面我让小石把最近一个月的数据拉给你，你研究下你们后面怎么走。”说完这话，招聘主管看了眼手表，“还有5分钟就下播了，我看天也挺晚的了，要不你们约着一起吃个饭，就当是新同事入职团建了。”俞瑭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一起吃饭也就应了下来。 说话间俞瑭一直盯着裴钰，见她吃了一个又一个，他突然觉得裴钰未必会饿，这会儿估计还得撑得难受吧，看裴钰那么细胳膊细腿的他突然就面色阴沉了下来“要一直吃这么多么？”招聘主管听到俞瑭的话，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也不是，只是这个牌子运营那边给的硬性要求，其实挺脑残。”“嗯”俞瑭声音不大不小的回复了这么句。 招聘主管也不知道他的嗯是回答哪个，但是他决定今晚团建去吃广东菜吧，清淡又养胃，看裴钰这样子估计是吃撑了，那话咋说的，girls help girls！玻璃房里也结束了直播，圆圆十分心疼地给裴钰顺着气，“你慢点喝。” 裴钰点点头，但还是拿着水杯猛喝，真的是，好吃是真的，但是噎也是真的啊！见一瓶水都快见底了，圆圆赶紧阻止了她的牛饮“裴钰，你喝太快了！对身体不好，这水还这么凉。”听到圆圆关心的话，再一算日子，考虑到例假快来了，裴钰还是放下了冰水，比了个OK手势，整个人十分不雅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握成拳揉着胃，看裴钰这样圆圆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两个人完全忽略了那边热火朝天社交着的俞瑭和其他直播间同事。 俞瑭介绍的也挺心不在焉，在其他同事和他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注意力几乎全在趴着的裴钰那。这边介绍了一圈才算完，看裴钰坐直伸了个懒腰就和圆圆嘻嘻哈哈的样子，俞瑭估计她是恢复好了。“雯姐，不用和主播见面么。” 被称作雯姐的正是招聘主管，“你瞧我这记性，我带你去。”说完，一群人就围在了裴钰直播的桌子前，裴钰正和圆圆收拾着包装袋呢，一抬头就看到一群目光切切的门神。 两人在看到俞瑭的时候都愣了一下，不过什么场合都能轻松拿捏的裴钰裴女士只是温和地笑着，认真地听着雯姐介绍着她未来的新同事，末了还十分熟稔的自我介绍了一下“你好，我叫裴钰，大家都叫我小鱼，直播间我也叫小鱼，看来你得想个新花名了。” 说完裴钰就朝着俞瑭伸出了手，俞瑭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裴钰有任何纰漏，轻快打趣的语气也身份自然，所以最后他僵硬的握手反而显得他很不自然“没事，叫我俞瑭就行。” “好呀，俞瑭～”裴钰抽回收手的时候，这么‘妖里妖气’的说了一句，‘妖里妖气’这是后来在饭店的时候圆圆给她的评价，至于俞瑭虽然已经极力克制面部表情了，但是耳朵还是十分坦诚的红了一片，没错的，裴钰叫那个瑭字的时候分明就是拉长了尾音！ 俞瑭现在不止觉得握过女孩的手痒痒的，他感觉心口、喉管都痒痒的，大家吵着聚餐一窝蜂涌向门口的时候，他看见桌子上还放着水，赶紧拧开猛喝了一口。 裴钰一回头就看见孤零零地在那喝水的俞瑭，骨子里那点恶劣基因又在跳动，所以在俞瑭灌水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去的，贴着俞瑭的胳膊就说“这水我刚喝过哦，俞瑭同学～” 听完裴钰的话俞瑭猛咳嗽了起来，气息不匀又断断续续地说着“抱歉，我没注意。”看俞瑭咳得脸红脖子粗的，发顶那撮乱七八糟的毛也一跳一跳的裴钰就笑弯了腰。 笑了一会儿裴钰才说“骗你的，我的在这儿，喏。”说着裴钰摇晃了下自己手里那半瓶水，俞瑭又拿起自己那瓶来来回回地看回地看了几遍，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我什么我！你要不是心里有鬼能被我骗到？” “我没鬼！” “你就有！” “我没有！” “就有就有！” “没有没有！”两个人十分小学鸡且大嗓门地争执着，最后还是圆圆发现裴钰没跟上，及时出现打断了这场闹剧“二位！别闹了，赶紧去吃饭吧！”在圆圆中气十足的声音下，俞瑭先是不自然地又自然地又咳嗽了下，紧接着就是旋紧瓶盖握着瓶子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只是最后他隐隐约约还听见裴钰喊了一声“就有。”烦死了！她怎么这么烦，真是人不可貌相！ 裴钰闹完后也乖乖和圆圆走了，“他不就是上次和我们吃饭那个怪人么？”出租车上圆圆回忆着3周前那次奇葩饭局。“是的，圆圆小姐记性真好。”裴钰打开窗户张着嘴任由风往她嘴里吹，只见她时不时还做出吃风姿势，一个人玩得自在极了，看样子是丝毫不把俞瑭的到来当回事，“不过他履历挺漂亮的。” 圆圆一边翻着手机上雯姐给她发的俞瑭的履历一边说“我感觉他挺有两把刷子的额，说不定真能帮上我们。”说完圆圆伸手拍了下在那自娱自乐的裴钰，“你有没有认真听啊，裴钰！” 听着圆圆气急了的声音，裴钰才说了句“真的吗，那就希望他好好粉刷粉刷我们直播间这面墙喽～”看裴钰依旧神色恹恹的，圆圆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她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出声“裴钰，你是不是在想宋总啊？”“谁？你疯了啊，圆圆。”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被圆圆的话恶心的，裴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霈远那天过后都消失小一个半月了吧，裴钰一向不记日子“圆圆你去写小说吧，都埋了的人了～”说着裴钰将手又伸出了窗外，晚风一丝丝穿过指隙带来的酥麻感让裴钰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我只是吃撑了，十叁个啊！整整十叁个面包啊！”说这话时，裴钰感觉那种噎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咕嘟咕嘟——”裴钰将剩下那半瓶水一饮而尽“希望粉刷匠俞大高材生能让我以后别再吃这脑残面包了。我是女主播不是女吃播。”说完裴钰就仰倒在了汽车后座的软垫上。听着裴钰的话，圆圆深以为然，“嗯嗯，希望他能想到主意别再让广告商这么折腾人了。”“但愿吧，谁知道呢。”裴钰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她还是摸了摸早就不鼓的肚子，“啊，好撑！”在裴钰的哀嚎声中他们两个终于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