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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信就好了,若真出了事我决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沈怿静默片刻。三更半夜闯民宅偷东西,说实话,他真不太想干。“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她特地把涌泉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见他半晌没吭声,书辞只好又改口:“那我涌泉相报总行了吧?”“……”“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我娘得同意。”书辞打量了他一回,“她常说跑江湖的居无定所,你得先找份工稳定一下。”沈怿:“……”见她还要往下说,沈怿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行了行了,帮你就是。”书辞不禁喜出望外:“当真?那我先谢谢你了!”他抬手打断:“别高兴得太早,若是房间上锁,我不一定能进去。”“嗯,我明白。”凡事总得往好处去想,行与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她拍拍裙摆站起身,“事不宜迟,明日子时我在这儿等你。”沈怿叹了口气点点头。有了这个承诺,当天夜里书辞睡得格外安稳。*翌日,刮了一夜的风,早起时屋檐上有层薄薄的雪。沈怿换好了衣服,带上几个随从敲开了刑部的门。不多时,刑部的何尚书急急忙忙赶到偏厅来迎接他。“不知王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沈怿把茶碗往旁边一搁,“无妨,我来这儿不过办点小事,只是需要麻烦何大人跑跑腿。”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尚书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性地问:“王爷有何吩咐?”“我要从刑部大牢里调个人出来。”他似有所思地哦了声,“不知是哪一位?”沈怿淡声道:“言则。”何尚书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无果,只得压低声音问手下:“言则是谁?”随行的主事翻了翻名册,覆在他耳畔低语了两句。“这……”何尚书显得很为难,见沈怿冷眼睇过来,连忙赔笑,“王爷有所不知,这言则与侵吞赈灾粮款一案有关,是、是肖大人手上的案犯,下官不好随便提人的。”他冷笑道:“这么说,还得他同意?”何尚书不敢明言,只能干笑。“不要紧。”沈怿靠在帽椅里,风轻云淡地扬了扬眉,“你大可找人去肖府问一问,看看肖大人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城北东安门外。白老虎皮上是一张浮雕龙纹的太师椅,绯色的绫罗长袍垂了一节在扶手外,修长的五指掀开茶盖,一股白烟从缝隙间四散开。“你说,是沈怿来向我要人的?”底下跪着的侍从应了声是。男子把茶盖又放了回去,“要什么人?”“回大人的话,是耀武营总旗言则。”“言则?耀武营总旗?”他似觉得好笑,又像是感到有趣,端着茶碗摇头,“看样子,他是吃准了我会放人……既是要,就把人给他吧。”“是。”说完,他食指在下巴上来回轻抚,唇边含着一抹诡异的弧度:“沈家皇室里真是难得有股清流啊,往后的日子,想来不会那么寂寞了。”六扇门偏厅内,沈怿还在喝茶,捕头跑的气喘吁吁,朝何尚书耳语,后者听完,堆上一团笑意面朝他。沈怿连眼皮也没抬,“怎么,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吧。”“不敢不敢……卑职这就把人放出来。”他忽然拦住,“不急。”“你先把李修带到这儿来,我有话问他。”“是是是。”茶又换了一壶,堂下跪着个披头散发,满脸憔悴的男子。“你就是李修?”后者望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点头。沈怿缓缓道:“听说,言则赠予你二百两,让你帮忙向禄全引荐,可有此事?”李修仍是点头:“确有此事。”“有推荐信么?”他想了想:“没有。”沈怿肯定道:“你有。”李修皱着眉茫然不已,又仔细地回忆了一番:“真的没有啊。”“我说你有你就有。”他抬头吩咐,“拿纸笔来。”第九章捕快放上纸笔,替他研好墨。李修盯着面前铺开的白纸一时怔忡,手握上了笔,呆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去问上面坐着的那尊大佛:“王爷……卑职要写什么啊?”沈怿似有不耐:“言则的推荐信!”“是是是……”一炷香时间后,何尚书站在刑部门口,脸上堆笑送沈怿离开。“下官恭送王爷。”等人走远了,才朝一旁的捕快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押回去。”将近午时,高远陪他家王爷用过了饭,牵马从酒楼出来,尽管不知道他都有些什么打算,还尽职尽责地问:“主子,是要回府么?”“不回。”沈怿翻身上马,简短道,“去顺天府。”茶炉子里的水才煮沸,顺天府的刘府尹刚审完一宗案子,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下人来报说肃亲王到了。他当下把茶壶一搁,匆匆换了外袍赶去正厅。“卑职参见王爷。”跑了一上午,沈怿显得有点疲惫,也懒得挑地方坐了,立在那儿叫他免礼。“我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办。”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刘府尹心下打鼓,总有不祥的预感,但是嘴上还得客套:“王爷请说,但凡是下官能办到的,必定竭尽全力。”他颔了颔首:“这几天会有个姑娘给言则击鼓鸣冤,说李修有一封引荐信,信上向禄全推荐的并非言则,她会让你去禄全府上查这封信。”刘府尹听得糊涂:“这禄全的宅子,不是前几日才被锦衣卫抄过么?”“知道,刑部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你就陪她走个场子,让人再搜一遍。”虽有些似懂非懂,刘府尹还是点头:“下官明白。那肖大人那边……”“肖大人那边不用管。”他语气微冷,“有事我担着。”“是,卑职一定照办。”*书辞一整天都在家待着,没心思干活儿,一会儿起身走走,一会儿又坐下,寝食难安。紫玉捧着花绷子看她:“小姐,您能不转悠了么?我眼晕。”书辞朝漏壶又望了一眼,重重地叹气:“怎么还没到子时啊。”“这天都没黑呢。”紫玉狐疑地盯着她,“您等子时也等得太早了点吧……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儿啊?做贼?”她皱眉啧了声:“去,别瞎说。”“开个玩笑嘛。”紫玉拿起针线接着绣,一面嘴里念叨,“哎,也不知老爷这事到底怎么收场,今早夫人是不是又去安府了?”书辞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