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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沈怿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停下脚垂眸看她,语气不善:“早和你说过不要惹事,我看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她赶紧解释:“我有放在心上。”“放在心上你还乱跑?那姓肖的素来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若不是我留意,你早被他吃干抹净了!”简直比窦娥还冤,书辞委屈道:“没有乱跑,是庄亲王让我过来的。”他虽有片刻诧异,很快又沉声说:“既是如此,为何不先同我说一声?万一有诈呢?”“我……”她被训得无言以对,半晌才老实地承认错误,“是我大意了,给您添麻烦了。”沈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迈开步子接着走。书辞见状,依旧在后面跟着。四周的氛围沉寂而僵硬。夏虫的低鸣声在耳边显得格外清晰。沈怿抱着胳膊,此刻忍不住开始为自己方才的话感到懊悔,他似乎说得太重了些……她之前在湖心亭中的百般不自在,不是没有看见,自己又何必那么严厉。脚下的路越走越急躁,他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书辞心里装着事,闷头走得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沈怿身上。鼻尖被袍子上的绣线硌得生疼,主要是王爷这体格太好了,后背硬得跟石头似的。她揉着鼻尖连忙道歉。沈怿转过身来,几乎是同时,他看见书辞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里带着明显的畏惧和胆怯。那一瞬,心口竟无端地一痛,沈怿闭了闭眼,又睁开,眉峰紧锁地看着她。良久没人说话,书辞拿不定他现下所思所想,尽管觉得不太可能,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句:“王爷,我是不是撞疼你了?”“……”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她忽然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对面传来的嗓音比之平时哑了许多,也轻了许多。“书辞,你能不能别那么怕我?”她抬眼看过去时,那个凌厉深邃的面容少了棱角,眉眼间却含了些深深的无奈,她不知道那些无奈是因为什么,又从何而来,只是看着一直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王爷露出这般表情,心中隐隐觉得难受。两个人都皱着眉,各有各的心事。清风过处,枝头的落花吹了些许在她鬓边。沈怿伸手过去,指尖在抚上她脸颊的刹那,微微一转,只在她肩头摁了一摁。“走吧。”书辞点点头,正举步时,不经意看到旁边的花圃,眼前蓦地一亮,“昙花开了。”她走到花从前蹲下,先前含苞待放的花蕾此刻已经尽数绽开,白色的花瓣在夜里很是惹眼,沉甸甸的一大朵。“王爷你快过来看。”她回头招呼。沈怿依言走过去,也撩袍蹲下。昙花有股淡淡的幽香,闻着沁人心脾,书辞凑上去轻嗅了一下,禁不住赞叹:“真漂亮。”“这种花,开花时间很短,过不了多久就会谢。”说着便探出手。“诶——”她没多想就拿手摁住他胳膊,“王爷您这是作甚么?”沈怿简短道:“摘花。”“不太好吧,人家开得好好的……”瞧她颇为紧张的样子,他忽觉有趣,挑眉问:“有什么不好?反正都会谢,倒不如现在摘下,还能把玩一阵。”书辞认真的解释:“花开花谢是顺其自然,您现在若摘了会影响根茎的。庄亲王爱花如命,指不定多心疼……您别对美好的事物那么残忍啊。”“这倒是说对了。”沈怿慢条斯理道,“本王就爱糟蹋东西,你既然是我的人,上行下效,也得学着习惯,来试试。”言罢干脆握住她的手,朝那朵昙花慢慢伸了过去,掌心的温度从手背开始蔓延,书辞简直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这明摆着是要借刀杀人啊!让庄亲王知道自己摘了他的花,还不得活埋了她……她想往后退,奈何沈怿整个胳膊都将她圈着,几乎没法动弹。书辞内心无比拒绝地看着他手指扣着自己的食指摸上花茎,一点一点攀了上去,就在她以为那朵花即将香消玉损的时候,她听到一声从他胸腔里发出的轻笑。与她背脊紧贴着的胸膛有轻微的震动,“就这点出息。”沈怿站起身,索性将她也提着站了起来,随手给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吓唬你的。”书辞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全然没意识到他的手还牵着自己,只拿另一只手抚了抚额,心有余悸:“王爷,您不能总这样,也太不厚道了。”“怕什么。”他漫不经心地一笑,缓缓朝前走,“你便是把这花园里所有的昙花都摘了,有我在,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第三十六章庄亲王府的这一场鸿门宴结束后,朝堂上对于肃亲王沈怿的声讨便悄然开始了。先是几个言官联名上折子,参他在都督府一手遮天,残暴不仁,滥杀无辜,实在有辱大梁皇室的颜面。此后督察院便趁热打铁,将言则的事提了出来,说他滥用私权,结党营私,大有当年平阳长公主扰乱朝纲之势,若不压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沈怿毕竟是当今圣上沈皓的亲弟弟,面对这铺天盖地要声讨肃亲王的奏折,皇帝也很无奈,只能一拖再拖,能遮过去就遮过去。然而督察院那帮老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揪着不放,几乎每天上朝时都要引经据典,声泪俱下,旁敲侧击的提醒皇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就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肃亲王干脆一句话也懒得为自己辩解,一道奏折上去,辞了自己在大都督府和兵部的一干要职,打算回府做个无事一身轻的闲散王爷。朝堂上的众人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谁能料到对方根本无招无式,根本无从打起。沈皓自是惊愕不已,急忙派人去请他进宫面谈,后者索性推说身患重病,需得调养一阵,闭门不出。这样一来,每日的早朝便安静了。王府内,沈怿拈了点鱼食撒到池中,看那群锦鲤争相恐后的抢夺,神色间依旧淡然如水。高远瞧着都替他着急。“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他觉得,既然皇上都亲自让总管太监来请了,这么大个台阶自家王爷没理由不顺着下,再僵持下去,难免过了头,若皇帝因此心生嫌隙,岂不是得不偿失。他却说不急,把手里的一袋鱼食递了过去,“一两个大臣掀不起风浪,很明显是肖云和搞的鬼。”而且连沈冽也参与其中。看样子他们俩已经联手,这么说那个表面上不问世事,弱不禁风的弟弟,实际早想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