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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天降横祸,言则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没日没夜在营里苦练箭法。安家这是正面和言家杠上了,青年人气性盛,不用细想书辞也知道背后是谁挑唆的。“咱们老爷这么个练法,会不会吃不消啊。”紫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举着伞给她遮太阳。书辞摇头轻叹:“难说,上回见他就在用膏药擦手臂,没准是伤到了。”言书月跟在一旁,“要不,降职就降职吧,以前做京卫不也过来了么?”她无奈,“有什么办法,我又劝不动他。”还没走到大营正门,远远的看见老榆树下站了几个人,秋香色的曳撒,腰间佩刀。其中正说话的那个不经意瞥过来,当下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散了。“言姑娘。”书辞和言书月齐齐转头,一见是锦衣卫,后者不禁退了几步。“晏大哥。”她有些意外,“你也在这儿?”第三十九章难得看见他穿飞鱼服,华丽的绣纹衬得整个人精神又气派。书辞不由调侃:“你这身打扮是又要去哪儿抓人了?”晏寻含笑,说得模棱两可:“办公事而已,你呢?”“我是来看我爹的。”“言校尉也在军营?”说话间望向她身后的言书月,后者有礼地朝他点了点头。“阿辞,那我和小紫就先去给爹爹送饭了,你和晏大人慢慢聊。”晏寻闻言冲她略一颔首,算是道别。午后的阳光炙热难当,晏寻从她手里接过伞,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凉茶摊:“我们去那边说。”“好啊。”叫了两碗冰糖雪水和黄冷团子,书辞在他对面坐下。“这几日不用练兵,言校尉在营里作甚么?”提起这个,她不禁摇头苦笑:“还不是为了和安家大公子比箭的事儿。”晏寻若有所思,此事他也早有耳闻,“你担心会输?”“我倒是不担心,是我爹他着急。总说自己一把年纪,肯定比不过年轻后辈,又不想让人误解他是靠什么手段才被王爷破格提拔的,眼下练箭都练到废寝忘食了。”“我怕这么下去会累坏身体。”书辞搅着碗里的雪水眉头轻皱。晏寻见她满脸愁绪,不由出言安慰:“没关系,一场小小的比武而已,言校尉是骑射教头出身,应该难不倒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小轿里便有人轻哼道:“要真是难不倒,现在还来抱什么佛脚?”语气非常耳熟,两人同时抬起头,安青挽撩起小轿的帘子,神色得意地望过来,“我早打听过了,你爹当初做总旗的时候功夫就稀松平常,论骑射,我哥自然更胜一筹。说什么公平,不就是看在肃亲王的面子上才被调到大都督府的么,又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这次就等着在圣上面前现原形吧。”说完,把帘子一放,命人起轿走了。对于这种突然来示威,又突然离开的行为有些不解,晏寻疑惑地转过头,“这位是……”“你不认识她?”书辞努努嘴,“安家的大小姐啊。”他哦了声,“难怪。”书辞捡了个糕点,“她和我有点过节,我琢磨着这事可能就是她挑拨的。”见她吃得快,晏寻把自己的团子拨了几个到她碗中去,“那她就做得太不高明了,你爹是肃亲王的人,明目张胆的挑衅,只怕没好果子吃。”说起这个,她颇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爹多半是失宠了。王爷近来压根就没搭理过他,还别说重用,连用都没用过,这种事想来他也不会管了。真是人情冷漠,人走茶凉……”晏寻正要开口,冷不丁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谁说本王就不会管了?”不知道为什么,书辞对这个嗓音格外的敏感,当即放下碗,转过身子。沈怿正走到茶棚边,抬手将遮挡视线的布帘掀开,他孤身一人,旁边不见有随从。“王爷。”书辞规规矩矩的行礼,又奇怪,“这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还用问?”沈怿瞥了她一眼,“自然是来看你爹的。”言罢,双目微眯地打量,“你好像对本王的意见挺大?”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我怎么敢呢。”“没有?那方才的话,是谁说的?”书辞暗道不好,抿着唇神情躲闪,内心还在猜测被他听去了多少,晏寻已甚是恭敬地抱拳回答:“回王爷,是卑职说的。”没料到他会这么仗义,书辞不禁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将他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沈怿不自觉拧起眉,深吸了口气,似乎是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只冷笑道:“晏大人,你们做锦衣卫的,很闲是么,还有空在这儿吃茶谈天。”“卑职来此地办事,偶然碰到言姑娘,所以多说了几句。适才得意忘形,对王爷出言不逊,是卑职的不是,还请王爷责罚。”他一番话说得平平静静,不卑不亢,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反倒让沈怿无从下手,他知道若真的罚了他,书辞只怕对他的印象会更不好,简直里外不是人。心里无奈到了极点,他暗叹,面上还得保持波澜不惊,“罢了,一点小事而已,不用那么紧张。”眼看没事,书辞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忙给他让座,“王爷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海纳百川,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渴不渴,要不要也来碗冰水?”说完干脆就给他叫了一碗。沈怿坐在桌前,抬眸看见他俩门神一样的站着,遂颔首示意道:“都坐下,我不喜欢仰头看人。”书辞和晏寻对视了一眼,干脆也依言落座。识相地把自己那碟还没动过的糕点推到他面前去,书辞顺嘴问:“王爷,您来找我爹作甚么?”雪水已经端上来了,他抿了一口,“还能作甚么,过几日比武,来瞧瞧他准备得如何。”她闻言颇为欣喜,“没想到,您这样把我爹放在心上。”沈怿不紧不慢道:“他是我的人,输了也是丢我的面子,我当然想他赢。”“王爷如此体谅下属,简直是我爹的福气。”夸完之后,她又好奇,“您难道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沈怿看向她,“难不成,帮他动手脚?”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底卑鄙了点。这话她没敢讲出口。晏寻想了想,说没事,“安家大公子的卷宗我看过,有点印象。他是会点拳脚功夫,但小时候伤过眼睛,偶尔看远处还得带西洋眼镜,不见得恢复得很好,骑射方面马马虎虎,可能虚张声势而已,言校尉和他比不一定会落下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