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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现在竟是越听越顺耳了呢。书辞奔到垂花门下,沈怿已走出了言家大门,台阶下两匹黑马正甩头打着响鼻。留意到她的脚步声,沈怿回过头来,唇边的浅笑显而易见,大概也是不便在这里与她说话,只用口型道:“我先走了。”书辞扶着门,心里甜丝丝的,便轻轻地颔了颔首,看着他将面具扣下来,翻身上马,英姿挺拔的握着缰绳驱马往前而行,只觉那道背影风采俊逸,气度不凡。意识到这样好的一个人居然是自己的,于是愈发的自豪满足。等欣赏够了,她幸福地侧身,迎面就看到言则和陈氏立在对面。一个脸上带笑,一个面无表情。“……爹,娘。”偏厅内,紫玉把煮好的茶水给众人满上,刚给书辞倒完,就听她诧异道:“他来提亲了?!”言则拿茶盖刮了下水面上的茶叶,轻抿了口:“是啊,不过说是如今在禁足,要等皇上放他出来以后,才能进宫去奏请天子求赐婚。”陈氏狐疑地瞥她:“你到底是怎么和王爷扯上关系的?就因为绣庄的事儿?”书辞捏着额前的碎发,赧然笑笑:“这个,其实说来话长……”言书月倒是一脸欣喜地望向书辞,“这么说,阿辞就要做王妃了?”一旁言莫的眼里闪闪放光:“那王爷就是我的姐夫了?!”他犹在梦里,崇拜不已,“我可不可以跟着他去杀敌啊?”“别起哄,哪有这么简单。”陈氏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王爷如今是一厢情愿,还得看圣上、太后同不同意。若是嫌家世不够好,模样不够标致,顶多也就是个侧妃。”言书月唔了一阵,安慰书辞:“侧妃也不错啊,我看王爷不是爱三妻四妾的人,王府里若只有阿辞一个,不也和正妃没区别了么?”陈氏颦起眉:“你懂什么,一个字之差,地位却完全不同。等于她在王府里就是个妾,哪怕王爷不再娶妻,说出去也并不体面。更何况,太后怎么可能由着他不娶正妃?”闻言,言书月只好讪讪地哦了声,转眸又同书辞视线交汇,两人皆微微一笑。“不过无论如何,阿辞的婚事算有着落了。”她拉着她的手,笑盈盈道,“咱们俩能一块儿出嫁,真好。”书辞回握住她,心中一片平安喜乐,也不由笑了笑,“嗯。”言书月凑上前,“等过了门定,我陪你绣嫁妆。”她点点头:“好啊。”两个未出嫁的姑娘一言一语,言则看在眼中,不禁生出一丝满足与感慨来,一直淡淡而笑。*有了沈怿这一出,陈氏自然不敢再关着她,书辞去王府也就更加不用偷偷摸摸。趁着天朗日清,午后有暖阳,沈怿命人挪了桌椅在院外品茶小憩。书辞就坐在他旁边看书,“你当天到底是怎么和我娘说的,你吓唬她了?”闻言,沈怿轻笑了声,“我何须吓唬,只要往那儿一坐你娘就不敢吱声了。”看他一脸自信,书辞默了默,“……长得可怕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吧?”“两码事。”沈怿不满地睇她,从椅子上起身,顺手拿了个果子,“对付你娘太容易了,她这个人好面子,又出生世家,所以一贯看不起身份比她低的,只要身份高于她,她也就无话可说了。”书辞摇头一串啧啧声,“仗势欺人。”“我这是帮你。”沈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往后你也能仗势欺人了,不好么?”她不屑:“你当人人都像你似的……”“哦。”沈怿挑挑眉,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李子,“那天是谁在街上借我的名头让安家大小姐赔了一车的玉石首饰的?”书辞:“……”她认真回想了一下,被这话噎得无言以对。“你……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沈怿轻笑出声,“这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着他这般笑颜,书辞愈发感到心头发毛,不自觉地朝后退了退,开始思索自己还有哪些事有可能被他知晓……尚未想出头绪,沈怿把果子一扔,牵住了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什么?”穿过花园,下了回廊,不远处是一间库房,书辞好奇的随他进去,只见沈怿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盖子一打开,里面光芒万丈。珍珠、玛瑙、翡翠、血珊瑚,还有点翠的首饰一整套,他特地没点灯,可书辞却感觉仅仅是眼前东西已经足够把这片地方照亮了。瞧见她这般神情,沈怿顿觉满意:“喜欢吧?”“嗯!”“想要吧?”她期盼地盯着他眨眼睛,“送我的?”沈怿并不言语,缓慢地从盒子里取出一颗大如鸽卵的珍珠,悠悠从书辞视线里晃过去,然后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残忍的放回原处,盖上盖子。生命里的光消失了,他手指在盒盖上轻敲,剑眉高挑,懒洋洋道:“嫁过来啊,嫁过来就是你的。”书辞:“……”她咬牙:“你居然用金钱诱惑我?”“你也不吃这一套么?”“……”她愤愤地抿着唇,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迟早都是自己的,狠狠转身往外走。*朴素的陶瓷碗里盛着浑浊的酒水,简陋的木屋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没有灯光,室内显得比那浊酒还要昏暗几分。桌前的两人相对而坐,破旧的碗里倒映出一张憨厚的面容。“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左边的老者端起碗来与他轻碰,继而一饮而尽,“可是遇上了何事?”言则摇头不语,片刻后喝完了酒,才长叹一声,“我近来这颗心总是慌得很,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对方打趣着笑道:“没准是得了什么顽疾,你这把年纪了啥病都有可能,该去瞧瞧大夫了。”他听完不好意思地牵了牵嘴角:“那个再说吧……”言则把酒倒上,满足的轻叹:“我两个闺女都快出嫁了。”老者眸中神采微微一动,带了些许怅然地说:“是嘛,那恭喜了。”他单手拎起酒坛,给自己斟满,“瞧瞧……一转眼,你女儿都是要做媳妇的人了,咱们能不老吗?”岁月的痕迹有时并不只是体现在自己身上,而更多的是在于朝夕相处的旁人。每日看见那些年轻的生命渐渐茁壮,也不由得发觉时光催人老。“我担心自己的事会连累到她们。”言则紧紧捧着酒碗,“你看那东西,能不能放在你这儿?由你替我保管?”老者眉峰深锁,就这般望着虚里沉思斟酌了良久,才终于松口颔首:“也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