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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出一只手点烟,薛山咬了咬腮帮,看准时机,猛地一个转身将他脖子勾住,朝自己的方向狠拽过来。方向盘不稳,车身在笔直的路面上猛烈摇晃,薛山看准位置一脚踩向刹车。空旷的街道上传来一道刺耳声响,黑色轿车撞向路边一棵行道树,终于停下。“她们在哪?!”薛山咬紧腮帮,一字一句,从牙缝往外蹦。脖子被他牢牢锁住,杨洛平脸涨得通红,但他仍然像个疯子一般,发出诡异的笑声。“薛山,我是你的恩人,知道吗......”风停了,寂静的街道上空,突然飞窜出一群叽叽喳喳的野鸟,低低盘旋一阵,忽地展翅飞远。附近的居民听到声响,已有不少人循声出来看个究竟。窗外人影攒动。薛山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弟弟的女儿,是我救出来的。”☆、60空气安静下来。薛山问他:“什么意思?”杨洛平没有任何挣扎,哪怕薛山的钳制已经不自觉松了些力度。他仍是笑着,仿佛在复述一段无比美妙的回忆。“当时,李芳求我,她求我把那丫头带出去。”他兀自干笑两声,“一双腿都快被炸没了,她还想跪着求我把她女儿带出去。你说,是不是很搞笑?”薛山没法验证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脑海里已经止不住联想出那副画面,李芳浑身是伤,却死死护住彤彤,在最后关头恳求他救一救小姑娘的画面。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两位好心人冲车内的人使劲挥舞双手,隔着深咖色车窗询问他们是否受伤,是否需要帮忙。与此同时,薛山的手机呜呜震动起来。飞快低头一瞥,是陈逸的号码。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是陈逸亲自打来的。一中年男子见里头没回应,趴在驾驶车窗上往里看。刚瞧清一点状况,他忽然踉跄着往后退,嘴里哆嗦喊:“枪......有枪......”闻言,另一个正欲打探情况的好心人也下意识连连退步,两人迅速跑开。手机还在震动,杨洛平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枪,正幽幽指着窗外看热闹的人群。54式手|枪,我国生产和装备量最大的手|枪,也是黑市上仿制最多的一款手|枪。手上的钳制卸了力,薛山放开他。动了动肩,又扭了下脖子,枪口缓缓转向薛山。脸上的笑意不减,杨洛平朝他抬抬下巴,“接啊。不想知道你小女友现在的情况?”拿起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声哀嚎:“救命啊救命啊!”不是陈逸的声音,是个男声。薛山隐约记得,是那个租车司机。听到声音,杨洛平嘴边噙笑。薛山没有回应。静了几秒,杨洛平瞥见车外有人似乎在报警。“兄弟。”他轻喊一声薛山,“再不走,就没有人带你去找她们了。”路边聚集了更多窃窃私语的人群,正热闹讨论着什么,忽听一声响,撞树的黑色轿车猛地倒车,一个甩尾,开走了。电话仍在通讯中,薛山移到耳边,徒劳地问:“你们在哪儿?”安静半晌,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薛哥,是我。”薛山一颗心突然狂跳。小白。***跟陈逸通话后,在冲外院外的路上,他拨了吉爷的电话,没通。顾不了多少,他拨了小白的。吉爷曾跟他说过,如果联系不到自己,有困难时,可以找小白。时间紧急,他来不及说太多,迅速报了面包车车牌号、刚刚打电话给他的座机号,还有对方的人数、武器情况。赶到医院门口时,如他所料,面包车早已不见,杨洛平随后开车出现。上车,与他周旋,尽量为小白找人争取时间。调了医院附近的交通监控,很快锁定面包车的去向,刑警队也出了警力,顺利找到城西这家废弃工厂。薛山咬了咬牙,忍住心中波澜,静静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我们找到了面包车和司机,但陈姐和彤彤不在这里。”这一带是监控盲区,离得最近的交通监控,在两条大街外。要逐一筛查来往车辆,仍是件麻烦的工作。小白低声问:“薛哥,你现在,是不是跟杨路在一块?”薛山刚“嗯”了一声,冰冷枪口突然抵在他太阳xue上。车里,杨洛平嘴边噙笑,一手执枪,一手掌着方向盘,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道:“挂电话。”薛山怔怔握着手机,掌心紧攥,点了挂断键。“手机扔出去。”他一字一顿,食指扣向扳机。见薛山一副戒备状态,杨洛平笑了一下,“兄弟,这玩意儿虽然是仿的,但要打爆你脑袋,还是绰绰有余。”他再一次重复:“扔、出、去。”缓缓摇下车窗,薛山做了个扔手机的假动作,身体忽然前倾,头避开枪口,反手攥住杨洛平手腕,狠地往后一掰,枪落到自己手上。车身猛地摇晃,车轮刮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声响,随即恢复平稳。眼睁睁看着枪口对准自己,杨洛平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哈哈大笑了两声。薛山紧抿着唇,突然明白了什么,拇指按下弹匣扣销。弹夹里面是空的。杨洛平大笑,“身手挺利索啊,看来郑宏当年教得不错。”车不知行驶到哪一段,道路两旁变成了低矮破旧的民居。市井烟火气息扑面而来。车内,依旧是幽暗阴沉的诡异氛围。薛山再一次问他:“你到底想干嘛?”脸上的表情淡下来,杨洛平说:“缺个伴。”薛山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他极淡的笑了下,“我选的?我选的是做大生意、大买卖,潇洒快活的生活。”他接着道:“但是,被你毁了。”街景在窗外迅速倒退,杨洛平幽幽道:“薛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可悲吗?死守所谓的正义、道德,搭上了家人的性命,搭上了自己的大半辈子人生。是很可悲。但如若时间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毫无预兆地,他忽然想起在缅甸的一个雨夜,郑宏第一次发现他吸毒的那个夜晚。空荡的山林间,静得只剩下夜风呼啸而过和雨滴拍打屋面的声音。灰暗的灯光下,郑宏静默良久,缓缓开口:“阿山,做这行的,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你心里应该比谁都还要清楚。”他认真严肃的样子,让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