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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择日不如撞日,贫道今天便非杀这妖孽不可了。”“到底谁才是妖孽?”声音清冷,带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那道人浮尘一扫似乎怒极,又是一道撒星阵压在雪染周身。此时陆风渺元气大伤,护身结界撑不了几时,而那道人已经飞身下树,拎着长剑向陆风渺直劈而来。陆风渺身无半寸,又是一身鳞伤,堪堪抬手应了那道人几招,已经是守不住了。“事到如今,你还是要护着那妖孽吗。仙家败类,原是指的你这厮!”那道人咬着后牙恨恨道,剑抹在陆风渺颈边,划破了皮肤。血顺着剑刃汩汩流着,那道人忽然伸手蘸了一下血,吮到嘴里:“仙人血,于修为大有精……”道人话没说完,两眼一僵,执剑之手松了下来,剑拍进了雪里。那道人倒在雪中,宽大道袍几乎隐没了他右肋下那根小小的梅花针。章门xue,主疏肝健脾,理气散结,但所用非常,也是死xue。陆风渺似乎脱了力,也跪倒在了雪地里。冷风入骨才让他恢复了一点点理智。失血过多带来的轻飘飘的虚弱感伴着入骨的寒冷疼痛,但他看着结界内似乎安详睡着的女子,倒有些意外的安稳之感。他似乎是个不会生气的人,就算是那道人过分至此,他也没想过要杀他。刺在章门,只因他看到那道人面色泛黄,手掌外红内白,绝对是身患肝疾。他这一针,于常人可能并无大碍,但身患肝疾却是必定失去神智。况且此人肝病危重,命不久矣,他恐怕是还没能修得仙身,便要先去地府走一趟了。陆风渺清楚知晓不会生气绝对是病态,但他寻遍医书,也没能找到是何病症。但此时不是他想这事的时候。陆风渺不敢妄动真气,否则上千伤口必定破裂大半,只得以游丝仙法顺任督二脉运行一个小的周天。雪染还安稳地躺在雪里,脸色几乎和雪是一个颜色。陆风渺去搭她脉时,只觉得脉象急乱,半点不似常态。血液似乎在经脉中肆意奔走,不成章法。他将雪染抱起来打算找个地方避避风雪,无意间看到了雪染背上一片红光。留别山的一个洞中,陆风渺燃了一堆火,将雪染安置在火旁。她身下垫的是他的破败棉袍。血把同样千疮百孔的中衣染得也是一片红褐,陆风渺从医箱里取了铜碗,化了半碗雪水喝了。他的唇几乎没有血色,又冻得有些发青。雪染并无大碍,那道人只是劈了她一手刀,大概到了明日自己便会醒来。只是那凌乱的脉象,陆风渺也是不知缘何如此。洞外西北风萧瑟,雪花纷纷扬扬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洞口灌进来的冷风摇曳着火光,陆风渺在半脸明灭中,眼角渐渐爬上了睡意。那道人已经被陆风渺绑在了树上,那人有些功法,可能已经筑基,想来一夜也冻不死他。风雪还在继续,但似乎明天将是个格外明朗的好天气。陆风渺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了。火堆燃灭了,他的破棉袍带着血味盖在了自己身上。雪染又不见了。陆风渺有一瞬失神,随即苦笑了良久。一次一次,有是这样。他难道真的是着了她的魔?陆风渺毕竟已是仙身,一身鳞伤经一夜修养已经恢复大半了。虽行动时有些牵扯疼痛,但已无妨了。初升的朝阳有些刺眼,满目的雪闪着金色的光。世界静得出奇,似乎只剩下了陆风渺踩雪的吱嘎吱嘎声。然而唇角的浅笑瞬间凝滞了,因为他发现洞口只有自己所行的一条脚印。他心下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一路下山而去,他特意绕路去崖边看看有无异状。昨夜打斗的一地斑驳和血色都被雪盖得严严实实,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树上空空荡荡,那道人果然也走了。陆风渺但愿是自己多虑了。他无意走到了崖边,低头向下望去,石壁陡峭几乎是垂直的,狭窄山谷一览无余。满目皆是皑皑白雪,连谷间的河流也早被冻实,雪铺得异常平整。说起平整,似乎有十余个小小的鼓包。被一层薄雪盖着,极不引人注意。陆风渺没了表情,迅速下了山回到了自己在城郊的小茅屋。屋内的袅袅热气将他的面容映得不真切。他周身的伤口好像是漫天繁星,却也有些令人作呕。淡绿色的药汤浸着他的坚实躯体,他合眸倚在沿上,在想些什么。他自然不敢去想,那崖下河冰之上的小鼓包里正是那道人的一块块残尸。这山上昨夜还有谁?还有谁会去杀一个绑在树上的昏迷道士。雪染。他不想去检看,也不想去猜测。那道士绝非善类,自认为自己是名门正派,为民除害,为的也无非是能早日升仙。他要杀雪染只是为了给自己攒功德罢了。雪染此时右臂残疾,那道士全然是柿子捡软的捏如此而已。但杀人分尸,的确,做过了。或者只是他多想了。但雪染那凌乱的脉象,后背闪烁的红光,绝对不是凭空来的。凌乱思绪在热气中一点点发酵,他干脆起身出了水。立身之处积了一个小水洼,温热湿润的空气中满是药香。他擦干了身上的水,随手套了身寻常素服,径直出门去了留别山谷。看周围景致的确是刚才所见的河段,但那十几个小鼓包没了。莫说足迹,连一点移动过事物的痕迹都没有。陆风渺沉了面色,方才,绝非看错。他拂袖扬起了一阵风,呼呼吹走了冰面上的一大片积雪。白色半透黑的冰面上现出了十余个坑洼不平之处。陆风渺叹了口气。的确是分尸了。尸块还带着体温被从山崖上抛下,河冰厚达一尺,倒是不会碎裂,但余下的体温必定会融化之下的积雪冰层,就算凶手赶回来处理了抛尸地,取走尸块,又巧妙地扬起风弄平了雪层,但终究还是忘了雪层之下的冰面。既然昨夜分尸弃之于悬崖之下,今天又怎么会有再去处理的道理?除非,有人觉察到陆风渺起了疑心,又不想被他发现。纵然陆风渺再不愿意,还是怀疑到了雪染身上。她要杀这道士倒也有几份道理,的确是那道士欲行凶在前。雪染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些。陆风渺无言回了悯生祠。他向来爱管闲事,此番却是莫名有几分心痛不想再查下去。然而那悯生祠中塑像前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雪染。“你昨夜去哪了?”陆风渺的问题迎面而上。“哪也没去?”“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今日寅时。”陆风渺看着雪染跪在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