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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从生产到卖出的这一整条产业线都收归国有,此间暴利足以充实国库,为夏朝铸出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说到最后,许如意的眼神锐利而又坚定。“大善,汝知朝廷诸公的良苦用心啊。”岑夫子击掌而叹,“那你对盐铁的看法是呈支持的喽?”许如意摇了摇头。岑夫子愈发地感兴趣了,“你刚刚把朝廷诸公更定盐铁法的苦心都讲得一清二楚,怎么又摇头了?”“刚刚我说的这些都只是根据您一开始说的话推测出来的。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政策是什么,又对寻常百姓产生了什么影响。一些法令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是好事,但是,政策更改必定会产生社会动荡,而在其下,百姓为此家破人亡的例子不会在少数。”岑夫子愈发的惊奇,“许生,你真的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吗?许大人才高八斗,指导你一二还是绰绰有余的。”许如意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岑夫子,我昨天才到了燕京。”岑夫子的眼神彻底变了,他是法家仅次于巨子的大学者,也遇见过很多好苗子,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是通过他的一句提问,就能分析出来这么多的信息。这太可怕了,她对于政策法令有种天生的嗅觉。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坚定,此女若不能收为法家弟子,让她振兴法家,必是他平生之大憾。岑夫子在想什么许如意完全不知道,经历过网络时代的信息大爆炸和基于对历史进程的全局了解,任何人都能从大局观的角度来看待一个问题。所以,许如意推测出当朝重臣们的心思并不困难,而且连重臣们忽略掉或者说是无视掉的民生问题,她也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轻轻松松从一个被提出的问题就能揣摩出施政者的心思,那简直就是惊世骇俗的奇才、鬼才。在岑夫子以往的认知下,这样的人和事情当然有,但是那是存在于古籍中的圣贤轶事,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超越或者比肩圣贤呢?发现顽徒并不是朽木,而是这样的一块惊世璞玉,岑夫子当下就起了爱才之心。岑应不再挑刺之后,许如意发现他的法家课程讲的真的很好,也不排除是韩非写的很好,用一个个小故事引人深思,最后阐明法家的主旨。时间过得很快,敲钟人又敲响了下课的钟声,岑夫子随着钟声的响起,飞快地走出了教室,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他们法家的巨子,想要把块璞玉定下来。国子监的法家学馆,巨子的房间内。岑夫子跪坐在一个相貌清癯、体型瘦削的中年男子对面。“岑夫子,你身为法家的大学者,很久没有看见过你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了,真是难得啊。”岑夫子平复了一下呼吸,他刚刚不顾自己的大学者形象,直接从女院的教室那里一路小跑会的法家学馆,差点没接上气儿。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若不能抢先下手,万一被其他学派的人截胡了怎么办呢?有这样的一份敏锐观察力和悟性,不只是法家珍惜这样的人才,儒家、墨家、医家和兵家恐怕都已经虎视眈眈了。“巨子莫要拿老夫开玩笑了。”岑夫子挺直了脊背,身子微微向前倾,简短的描述了一下原因。他严肃而又端正的说道,“请相信,老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巨子,许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在法学一道上极有天赋,若是能收为弟子,何愁我法家后继无人啊。”“也许吧。”中年男子摆了摆手,“你去许攸之那里先探探口风,看看他这个便宜孙女到底是什么来历。”岑夫子还想再说什么,法家巨子神情莫测的说了句,“法家收未来巨子可不能够马虎了事啊。”“大善。”岑夫子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白胡子都翘了起来,“我这就去找许祭酒商量拜师的事情。”国子监祭酒待的一座小楼内。小厮轻轻扣了扣门,“禀大人,岑夫子来了,现在外等候。”“嘎”门被许攸打开了,他做了个手势,“岑夫子,快快请进。奉茶。”岑夫子很客气的道了谢,一改以往谁都欠了八百万似的棺材脸,笑眯眯的和许祭酒相互见礼,这是他们法家未来巨子的祖父,态度好点是应该的嘛。看见岑夫子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笑得那叫一个开怀,许攸那张美大叔的脸微微抽搐,心里暗暗戒备,法家的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岑夫子想打什么主意。岑夫子坐定后,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上好的云雾茶,多谢攸之了。百忙中老夫还来打扰,实在是万分惭愧啊。”“不打扰,岑夫子能来,自是蓬荜生辉。”客套了几句之后,许攸试探着问道,“不知岑夫子所来是为何事?我那不成器的孙儿今日正好在岑夫子的课上,可是她有不当的举止得罪了岑夫子?”但是,这不过是许攸找出来的一个不那么尴尬,还可以拉近距离的开场白,说实在话,许攸根本没想过岑夫子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的便宜孙女。谁料想那老头一听这话,立马炸了,“这叫什么话,老夫是那等心胸狭隘的人吗?更何况,许生那是我法家未来的巨子,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见。你不要血口喷人。”许攸微微一笑,“岑夫子自然不是那样的人,是我想差了。不知道所来何事……等等,您刚才说什么?她是你们法家的未来巨子?!”岑夫子一回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哼了一声,“现在还不是,但是,马上就是了。”他摸了摸那把白胡须,等了一会儿,吊足了许祭酒的胃口,才慢吞吞地说道,“刚刚在我的课上,我发现这个小姑娘在法学一道上甚是有天赋,打算收她为弟子。巨子的意思是会将她当做未来的巨子培养。我来就是来询问许大人的意思。”许攸端茶的手微微一抖,好在他见过各种大场面,马上就镇定了下来,“这我要问问我孙女自己的意见,我可替她做不了主。小辈们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让我胡乱决定了,以后岂非要怨上我?”然后,许大人就七拐八拐的把话题带歪了。等到岑夫子走出小楼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这聊了大半天,什么有用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连个保证都没有。岑夫子气得险先把自己的胡子扯掉,最后气呼呼的回了法家学馆找巨子,真是最烦同这种混官场的人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