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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飞起来,所有人都站起来回头去看鸽子飞起来的地方,当他们回过头的时候,气球又不知从何处飞来布满了整个天空,气球还没散去,主席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了,这一切让大部分人应接不暇,而在这狂欢的一瞬间,那个低头看单词宝的女生又默默的开始拿笔在教辅材料上勾勾画画了。蒋焉问我小黛的节目什么时候开始,我望着舞台,告诉他我和他一样一无所知。于是他从紧密的方阵里穿梭出去找个地方吸烟。我坐在石灰线上,和我两步之远是高二的学弟学妹,就在不久前,我还坐在石灰线那边,不过是一个假期的光景我就成了毕业班的一员,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总比我的笑容要光彩许多,我总是羡慕比我年轻的人,尽管羡慕他们时,我也相当年轻,但我总是这样不由自主的羡慕,我总是把自己假设到他们那个年纪,然后想象生命从那个时候再来一次,这样就可以消除现在知道的错误,我总是这样想,以为生命该是完美无暇的,但多年后我终究发现,不完美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就像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一样神圣。不知道过了多久蒋焉带着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回来了,他用微黄的手指拍打我的左肩,我望向右边恰好看到他那张诧异的脸,“快出去吧,小黛在外面等着你。”我打算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人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把我的话完全淹没掉,于是我从这掌声的夹缝里往外见缝插针的走着。在我刚从人群里探出半个身子的时候,就被一只手往外拽,在我看清这双手之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黛的眼眶里几滴眼泪摇摇欲坠,在这之前我以为她只有笑这一种表情,“就上次,在排练室我给你那包,你放哪里了?”,“家里啊,你这是怎么了?”,“包里有我们的表演道具,还有半小时节目就开始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别急,你就在这里等我,剩下的交给我。”,小黛咬着嘴唇抬头望着我,黑色的眼珠在泪水润泽里显得清澈而透明,看上去美极了……,在我发散出更多想法之前,小黛对我说,“快去啊”,我从恍惚中抽身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车棚,守车大爷在我把车推出车棚之前一直跟着我,反复看了我好多遍,大概我动作的敏捷惊动了他职业的敏感。我快速走到自己常提车的位置,心里喊了一声糟,守门大爷平静的把手指向车棚角落,于是我看见了几个月没骑的车,已经是变成了一个生物群落,车把手和前轮之间几只蜘蛛安然的等在它们的陷阱中,一只蜗牛用粘液把自己封在坐垫边,也不知道它用了多久时间才爬上了这样一个高度,可能是发现无路可去就开始等下一场大雨的到来。我捏了下车胎,前胎还残存了一点气,后胎已经把自己完全放空了,我从角落里推出这辆沧桑的车,守门大爷微笑着递给我一把打气筒,这一刻我想起了雷锋,心里冲出一股暖流,我接过打气筒刚要说谢谢,大爷就转身走进屋里了。在我唤醒这辆车灵魂之后,大爷已经带上老花镜,拿着一支笔指着本子里标注的一行,于是我知道刚给我打气筒不过是缓兵之计,目的是怕我跑了不缴停车费,这让我把刚联想到雷锋的位置换成了一个举着幡穿梭于市井的算命半仙。风在我耳边呼呼的刮,我背着包穿梭在人群和车的缝隙里,从红星桥的坡一把闸也没捏的冲下去,我仿佛背着一个可以拯救世界的东西,在世界塌陷之前必须把它送到,然后看到世界的尽头升起一轮给人带来希望的太阳。这个比喻有些过分,但换个角度来说也是中肯的,小黛站在cao场的某个地方等我,整个cao场都是热闹的人,她站在热闹人群的背后,假如她哭了,没有人会发现,更没有人会转身,她即使嚎啕大哭,那哭声也会被掌声淹没掉,而我是那个唯一可以让她眼泪不掉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的人,而她就是我要拯救的世界,我愈发快速的踩着踏板,在冲进学校门前的仙农巷之后,清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车链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断了,我把车锁在一颗行道树上,背着包冲向cao场。小黛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我消失的那个转角,我刚一出现,她就向我跑来,我也奋力向她跑去,我们用力践踏掉彼此之间这仅有的距离,这个画面像极了中那个断桥相逢的桥段。我把包递给小黛,小黛脸上那对酒窝出现在我熟悉的地方,小黛推开包,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在我没来得及反映之前,幸福已经把我完全包围,这个拥抱就在几千人的背后,就在几十个大红气球下面,就在舞台的嘈杂和人声鼎沸间,悄悄而又明目张胆。那刻我看到几只没有飞走的信鸽停在食堂顶楼上,它们看到了这一切,它们是我们唯一的观众。我从人群里挤到蒋焉身边坐下,他问我去哪里了,我告诉他快看节目,他问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笑笑告诉他,这个节目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他给了我一个鄙视的表情,然后和我一起伸长脖子等待小黛出场。很多年之后,我已经不记得小黛那个舞蹈伴奏的曲子,也不记得当时蒋焉在我耳边碎碎念叨着什么,只记得那个节目结束后,我疯狂的鼓掌,从第一个鼓掌到最后一个结束,大概那是我人生到那个时候为止最激烈的喝彩,我以为小黛能听见,是的她可以听见。.第11章第11章我在一堆书里选择放归宿假时带回去看的,每个假期不管它的长短我都怀着敬畏的心尊重它们,带上几本书回家,这跟逢年过节走亲戚提着伴手礼有几分相似,是一种仪式和安全感结合各的产物。虽然每次带回去的书,总是远远大过我实际的量,但我从没想过要减少带几本这件事。在我纠结恶补一下英语还是锦上添花的把理综搞得更有声色的时候,蒋焉把我从教室里拉出来。在我先要问他之前,他告诉我,谢凯明天回来,我惊讶的看着蒋焉,想等他再一次确认。“明天去车站呢,还是和你相好的共度美好时光,选择吧。”蒋焉笑着问我,我坚定的望着学校后山的杂草目光如炬的吐出几个字“两样都要!”然后朝着蒋焉后脑突然一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笑着跑向楼下。星期六一大早我和蒋焉在楼下吃过早餐,站在街边等了半天都不见一辆火三轮经过,当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候,一辆人力三轮慢慢悠悠的向我们驶来,蒋焉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又过了一分钟,人力三轮终于停在我们面前,骑车的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我们差不多遇到了整个蓬溪城里最德高望重的车夫了,车夫拉着我们慢慢的起步,在蹬了大概十多脚之后想起了还没问我们去那里,而我们也忘记了告诉他要去哪里。蒋焉告诉他去车站之后,车夫说声好嘞,叫我们坐好,在我们都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