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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凯最开始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后来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再后来,她对他开始迷惘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他比朋友特殊,但比男友又差一步距离,她确定自己喜欢他,但不确定喜欢一个人是否是打破一切不可能的枷锁。谢凯像是老天给吴菲出的一道难题,让她无数次思考,无数次无解,她想把这一切交由时间,以为这就可以变得简单,但时间让她对谢凯的感情变得超过了自己的把控范围,最后她得到了答案,决定要义无反顾的去爱一场,哪怕在这场恋爱里有很多一定让她止步的不确定。所以她收拾出了明媚的心情,像一朵花在晨雾里迎接第一缕阳光,她决定面对一切的挑战,但挑战却超过了她的预期。父亲受伤,让她停下了所有,这些所有里,包含那份刚刚下定的决心,也许一切原本可以顺利下去,也许再过一些时间,他们就能去白塔下面去拍幼稚的大头贴,不过这些也许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了,她的恋情刚刚萌芽,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恋爱和生活放在天枰上,就自然的往生活这边倾斜过去。父亲的伤势每天占据了她思考的大部分时间,作为长女,她觉得自己必须接过父亲卸下来的担子,尽管那担子看上去很重。爱情的阳光曾经那么夺目,吴菲浅浅的感觉到它们照耀在肩膀上升腾出的那丝温暖,她想闭上眼睛沐浴其中,但这个愿望似乎有些过分,生活并没有向她慷慨的开启那扇通往幸福的大门。她想要给谢凯解释,但现在,她连自己都说不通。.第21章第21章教室外的香樟树,沿着教学楼生长,一直长出了和教学楼一样的高度,它随意的把枝条伸进那些开着的窗户,它的惬意生长和教室里那些紧张气氛格格不入,微风偶尔摇曳着那些枝桠,它懒洋洋的配合着晃动,它长久的生长在这里,见过了无数张毕业班学生扭曲的脸,现在它只关心阳光和雨水。讲台上老师唾沫飞溅的在分析一道综合题,那道综合题关于带电粒子和磁场,谢凯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带点粒子,在磁场里绕着看不到尽头的圈,他感到脑袋肿胀,昏昏沉沉,浑身被一种无力感包裹着,他不再在乎一节课的长短,也不在乎老师是否拖堂,他像一尊石像,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得干干净净,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恍惚,在恍惚里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局面,只是自己cao之过急,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念叨“cao之过急”,好像这四个字是解开他尴尬局面必须的咒语,他把所有的不确定都归结到这四个字上,这四个字是唯一让他心安的借口,他说服自己继续等待,时间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但世界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等待,等待无论长短都给人煎熬,那种不确定性让人如同坠下深渊,在下坠的过程中手无抓拿,脚无踩踏,谢凯想得到爱情的甜美,不幸的是他先得到了爱情的另一部分。大概一切美好都是在获得足够挫败感之后才姗姗来迟,他这样想着,直到心不再跳出那样胡乱的节奏来。在谢凯的记忆里,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得到,只要一个东西在他喜欢的前提下就会顺理成章的得到,他拥有我们这群人中的第一台学习机,第一辆山地车,第一部手机,他总是走在我们的前面,总是看到比我们多一些的风景,摘到多一些的果子。他自己不知道挫败感是什么,我们也没看见过他挫败的样子,他总以一个优越而不讨厌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间久了我们就和他一起相信,他会一直这么优越下去。而爱情,改变了一切,它像是突然喝止一群打闹顽童的老师,把那些恣意妄为统统击碎。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重新树立一种爱情观。喜欢等于拥有这个屡试不爽的公式在这里不被承认。谢凯在晚自习之前找到我和蒋焉,我们一起慢步在学校教师宿舍下的林间小道,三个人中两个都在享受爱情带来的苦果,只有蒋焉一人置身世外,他脸上洋溢出一种诡异的微笑,看得出那是对自己单身主义得意的赞许,他递给谢凯一支烟,又递给我一只,我接过烟,虽然我不怎么会抽,但还是决定用浪费烟草这种方式回击他的得意。我们躲在一个刻着厚德载物的大石头背后抽烟,蒋焉每吐一口烟,就把头伸向石头外在过往的人群里警惕的搜索班主任的身影,这是多年逃避打击养成的习惯。谢凯吸着烟,望着密密麻麻的枝桠,他的骄傲和优越感跟着烟雾一团团的消失在头顶大概二十公分的地方,他把还剩一大截的烟戳向大石头,蒋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当在烟和大石头之间,他接过谢凯手中的烟,像是从魔鬼手中救下了公主,他嘴里碎碎念着这些烟的来之不易,仿佛每一支烟后面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谢凯叫我们帮忙分析他和吴菲的事到底能不能成,我想起了我在新华书店里翻看的那本叫做的书,我本想把这本书推荐给他,但是觉得那书或许会误导他,于是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态度决定一切”,这句充满哲理的话是今天我刚从足球报上读来的,是米卢说的。我现学现卖,谢凯赞许的点点头。我不知道那晚的谈话会不会对他有帮助,但我们能做的本来就不多,我是自身难保,饱受相思之苦煎熬,蒋焉有一身力气,但只会拖着轮胎在cao场上扬起一阵沙土。我们在那块石头背后长吁短叹,聊完爱情又聊未来,十年之前,我们奔跑在蓬溪的大街小巷,翻过芝溪河里的每一块石头去找螃蟹,那时候我们的烦恼只有家庭作业,我们的世界快乐占据着半壁江山,后来我们长大,快乐变小,烦恼和迷惘开始抢占阵地,我问他们想回到过去吗,谢凯朝我一笑,说这才哪跟哪,我们正年轻着,干嘛要回到过去,去未来看看吧,蒋焉在一边笑得前仰后翻,说我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看着这个平时五大三粗的家伙吐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柔情似水了。铃声从石头背后传来,我们走出来时,教学楼已经灯火通明,我们站在教学楼对面的林间小道,灯光拉长我们的身影,我们拍拍屁股上的松针,谢凯指着教学楼对我们说,“冲啊”,我们应和着他也喊着跑着,那栋明亮的建筑,仿佛就是谢凯口中说的未来,我们跑着冲向它,像冲向自己的未来。未来在前,我们为什么要回到过去,我们的舞台在未来,那里才有属于我们的精彩。我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入口,融进那些笔和纸磨出的沙沙声里。教室里从开校起就挂了一本日历,每个值日生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撕掉昨天,露出今天,谢凯还记得它刚挂上去的时候,一百多天看上去厚厚的一本,高考的那一页藏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