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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也不着急走人,陈美丽终于看不下去了:“丁莼,你的手机居然还有电啊?什么牌子?”丁莼撑着脑袋,别说还真的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啊,烂大街的牌子啊,下课了吗?”“下了。”陈美丽还想问清楚烂大街的牌子究竟是什么牌子,突然戳戳丁莼的手臂:“看看看,学霸又来找你了。”“嗯?”丁莼扭头看,果然是蒋冬生,他下午不拖堂?“那我走了,拜拜。”拿起背包,向陈美丽挥挥手,回家。“你们下午不拖堂?”她跳到他面前,额头红红地。那个红印子怎么来的,蒋冬生心里有数,暗地里叹气:“白老师不拖堂。”他说:“走吧,去市场买东西。”“我订的东西到了,一会儿他们给我送过来。”丁莼滔滔不绝地道:“你看厨具还差什么,我们再去一趟超市,这附近最大的超市远不远?”“就在学校附近。”蒋冬生默默地想着,丁莼那套空荡荡的房子还需要什么:“床上用品买了吗?这些家居用品丁莼全都买了,她按照网上给出的新家清单买的,不管有用没用全都一股脑订购了一份。跟着蒋冬生在超市逛了两圈,手上东西多得拎不完。回到家门口,快递大叔等候多时,已在附近送完所有快递。丁莼自认是大客户,倒是没有不好意思。花五百块钱请快递大叔帮忙搬东西,那五百花得蒋冬生rou疼,差点就跟快递大叔抢生意。不过对比一下自己和大叔的身板和肌rou厚度,还是算了。这五百块钱花得一点都不冤,大叔收钱的时候就快去了半条命。蒋冬生和丁莼收拾东西也够呛的,把家里布置好,至少过了三个小时。“靠。”肚子里传来咕咕动静,丁莼抓起背包招呼蒋冬生:“走,先吃完饭再回来收拾。”又说:“你家那边没事吧,你家人会不会找你?”“不会。”蒋冬生说:“有我没我都一样。”何芳何杰又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读四五年级的人,自己能够自理了。至于酒鬼何明,蒋冬生巴不得他去死。还有他妈,整天上班忙碌,一个赚钱机器,母子俩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那行。”丁莼今天大出血,下了楼拐到街上取了一沓现金:“伙食费没了就跟我说,不限制一个月吃多少。”只要吃得开心就行,就算一个月十万也吃他娘的。“嗯。”蒋冬生抬抬眼,靠在24小时自助银|行的门外面。看见丁莼出来了,警惕地观察周围,有没有流氓混混。拐道去陈叔那儿,吸溜吸溜吃了晚饭,回家继续收拾。一忙活就到深夜十点半,丁莼不成人形地跪着去洗澡。蒋冬生找出自己的书包,在新买的桌子上写作业。可是今晚总走神,一会儿看看桌子的质地,一会儿看看沙发的细节,总结一句话:土豪。“你在写作业啊?”丁莼穿着清无比的睡衣,在客厅和阳台之间旁若无人地穿梭:“艾玛,我居然忘了我们有没有作业。”可是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蒋冬生默默地刷题,不想跟学渣说话。“你累不累,去洗个热水澡吧。”丁莼说:“洗手间我收拾好了,挺漂亮的。”“嗯,再等等……”蒋冬生专心在写作业,写完之后收拾起来,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探头看了眼丁莼虚掩的房门,那谁谁姿势狂野,目测已经睡着了。蒋冬生离开的时候,仔细帮她锁好门,钥匙自己拿着。“冬生?今天这么晚?”蒋mama刚下晚班,回来想喝口热水都没得,只能自己烧。这会儿水还没烧好,就看见蒋冬生推着自行车回来,她惊讶道:“你晚上去哪了?”“一个同学家。”蒋冬生飞快地看了自己亲妈一眼,比上次看又憔悴了不少:“你天天这么晚?值得吗?”每个月熬出来的工资,还不是倒贴给何明。每次说这个问题,蒋mama就沉默着不说话。“什么同学,你别学坏了。”“我要是那样的人……”蒋冬生打断她:“你轻飘飘的这一句也没用。”他说:“你要是真想教孩子,把两个小的教好一点吧。”否则迟早都是社会败类。“我上去洗澡了。”蒋冬生转头离开。这次记得把钱包一起拿进浴室,免得防不胜防。不过今天何明好像不在家,楼下没有传来乒乒乓乓的吵架声音。说是吵架,其实更多时候是打架。这样的婚姻有意思么……蒋冬生疲倦地合上眼睛。他绝望的是,何明大半夜地回来了,喝多了酒,一言不合跟他妈打了起来。蒋冬生从床上爬起来,蹬蹬地跑到楼梯上,两个大的披头散发地在客厅打架,两个小的躲在门里看。“你们能消停点不?”蒋冬生不知道拿了什么,往地上用力地砸:“吵死人了!”何明看到他,不管和妻子扭打,指着蒋冬生骂:“兔崽子!你敢对老子吼,老子打死你!”“你来啊!”蒋冬生骂道:“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野种!你给老子闭嘴!”何明怒气冲冲,朝蒋冬生追去。“冬生!”蒋mama跟何明打架都没哭,看到老公去追大儿子就哭了。以前刚回到这个家,蒋冬生天天挨何明打,长大了何明才不敢了。因为有一次,蒋冬生拿着菜刀要砍了何明,那股狠劲儿何明怕了。“窝囊废!”蒋冬生不怕喝醉了酒的何明,照着胸口就是一脚,把他踹下楼梯去。何明没站稳,咕噜咕噜地滚下楼梯,摔得眼冒金星,不知道伤了哪里。“别管他,让他自己自生自灭。”蒋冬生这么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妈不会不管何明,她就是那种人。每次都被气得想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点安稳的日子。这个家迟早不是他砍了何明就是何明砍了他,或者哪一天何明手重弄死了他妈。☆、006上午上着课,蒋冬生收到一条蒋mama的短信,叫他别回家,何明现在囔囔着要宰了他。在同学面前一向温和有礼弱鸡形象的蒋冬生,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因为何明说要砍了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要是敢的话,早就下手了。下午放学,蒋冬生载着小姑娘回家,还没走进他们那片儿的腹地,就看到何明提着一根水管,在街口的小卖部门口和人抽烟唠嗑。桌球台上放着一瓶啤酒,何明偶尔拿起来喝一口,嗓门特别大地谈论蒋冬生:“我家那个兔崽子,臭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