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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名家丁正拿着铁锹这类工具在敲打那些假山,碎石落了一地,走近了后那铿锵声更加刺耳,沈倚想要伸手捂住耳朵,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只好作罢,皱着眉头忍耐着。池塘边的回廊处站着一个粉衣少女,来回的踱着步,满脸无奈的转头看身边的年轻少妇。这少妇年纪约二十七八,身材容貌均是上乘,而此时她的神情却和美貌极其相悖——她恶狠狠的盯着池塘,眸中有火,仿佛池水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在她怀中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正趴在她肩头睡得正熟,似乎并没有被她尖锐的声音和周围的铿锵声惊动分毫。粉衣少女一眼便看见几人进来,急忙小跑到凌星和面前,急道:“哥,你快看看嫂子!”“怎么回事?”凌星和眉头紧锁,看向自己的妻子——她尤自盯着池塘,对周围的动静置若罔闻。“她不知听谁说的这水多了湿气太重影响孩子养病,就非要让人把池塘填了!”凌青绾急急解释。“少抱孩子到水池边不就好了?”云江临脸上显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看着凌星和眉宇间已经有了微微怒色,只是尚未发作。“表哥,我也这么说啊,她哪儿肯听,拦都拦不住。”凌青绾看着云江临十分无奈的说到。她虽是凌星和唯一的meimei,却是比他整整小了十岁,自然比上云江临还小上几岁。沈倚站在云江临身后,被他高大的个子完全挡住,她抿着嘴偷偷瞟了瞟身边的秦怨,见他静静的看着回廊中的那对母子,面无表情。无奈扁了扁嘴,她此刻是十分想大声说话,因着湿气重就填池塘,是不是家中的水井也都给填了?真是有点不可理喻了。“都住手!”凌星和沉默了片刻,大步走上前去。家丁见到是大少爷,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规矩的站在原地。陆羡瓷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恨恨的神色中多了一些哀怨,她抱着孩子走到凌星和面前,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凌星和见到她的样子,心中一软,怒气渐渐隐去,伸手抱过了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睡得正熟,稚嫩的脸庞尤其安静,只是,小孩的眉宇间却是隐隐发黑,呈现着病态。沈倚动了动眸子,见他似乎只是个寻常生病的小孩,并无其他怪异之处,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为什么填池塘?”他问。陆羡瓷缓缓抬手抹了抹一刹那有些湿润的眼睛,声音突然哽咽:“大夫都说近水湿气太重,不利于养病。”“先回屋吧。”凌星和轻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头对云江临道,“江临,你带她进来吧。”“嗯,沈倚姑娘,走吧。”云江临自然知道表哥说的她是指谁,遂转过身叫沈倚。“是你?”一旁的凌青绾此时才发现云江临身后站着一个人,一眼便认出她来。“怎么,你们认识?”凌星和转过头,疑惑。“不是,这位姑娘昨日去过昙华阁看妆粉。”凌青绾转头对沈倚微微一笑。沈倚眯着眼睛回应了一下,心道这凌家小姐记性可真是好。“说来,”停顿了一下,凌青绾接着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沈倚闻言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要询问身边的秦怨,却又怕被发现,不敢转头。“昨日……”凌星和皱眉,低眸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盯着沈倚,“在昙华阁门口,我似乎也见过你们。”方才见沈倚眼熟,此时经meimei提醒,他突然想起了昨日昙华阁门口见到两人时,自己险些情绪失控的事。“两位记性可真好,昨日我们是去过昙华阁。”实在憋不住沉默,沈倚笑道。“今日那位公子没随你一起来吗?”凌青绾追问。“他啊……呃,”沈倚低头想了想,见身边的秦怨没有什么反应,遂道,“昨日他吃坏了肚子……”“噗……”云江临没听她说完,突然忍不住笑出声,秦怨吃坏了肚子?这么蹩脚的理由她也说得出来。“本来就是啊,”沈倚见他笑,反驳,“昨晚他吃了东西后就是不舒服啊,半夜三更的白着一张脸吓死个人了。”说到此处,沈倚悄悄瞥了一眼秦怨,他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神色未动,只是他的脸色似乎还是有些难看。云江临听到她说的话惊讶的转过身看沈倚身边,然什么都没看到,心中却突然沉了沉。“我没事。”秦怨低下眼眸,淡淡道。听到他回答,沈倚稍微放松了一些。“江临,”凌星和一直观察着两人的神色,此时出声打断,“你跟我说明白。”“唉,表哥。”云江临叹了一下,心中自然知道凌星和疑心他二人,遂说谎,“你们说的那位公子是我的好友,这位姑娘是他的好友,今日他确实病着,没办法前来。”反正他自己也看不到秦怨,也不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凌星和沉默了片刻,然后抱着孩子转身走,“先进屋再说。”“我哥他就是这样,疑心病重,你别在意。”凌青绾见凌星和同陆羡瓷走远,然后转身拉过沈倚,友好的笑到。沈倚高兴的点头回应,心中瞬间便对凌青绾产生了好感。“唉……”云江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像我,乐得自在多好,整天这样不累吗?”“你自己倒高兴,可怜舅舅头发都气白了。”凌青绾闻言不禁揶揄。“咳咳,”云江临听到凌青绾说起父亲,连忙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快走吧,不然表哥又该问了。”几人到了卧房门口,云江临突然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你们说这要是真有邪祟,看到比他们更邪的东西,会不会吓得不敢出来?”秦怨在他身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呃,我刚才似乎感觉到有个邪祟跑了……”沈倚见秦怨走了,忍笑回答。“你……”凌青绾听着有些不知所以,看着沈倚,“我以为你是来看病的。”这些年,几乎出入凌府的陌生人,不是大夫就是术士,她见沈倚与她年龄相仿,并不像那些故作高深的所谓世外高人。“我不会医术。”沈倚回答。“你们进来吧。”此时,凌星和在屋内叫了一声,待到几人进屋,他又接着道,“关门。”大门紧闭后,屋内便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床榻桌椅等摆设的大概轮廓,沈倚有些吃惊,这才看见房间的窗户均用黑纸糊了起来,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进屋内。“瑞儿经常说屋里光线太强,他睡不着觉,你别介意。”凌青绾见陆羡瓷接过凌星和怀中的孩子坐到了床边,转头低声对沈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