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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老人胡江昱独守宿舍打游戏,到了晚十点多,几只倦鸟都归了巢,王阮哲还不见踪影。他频频看表看门,打得心不在焉,室友经过瞄了一眼,“哎老江,我说你这什么鬼战绩,状态不好别硬撑。”他一把丢了鼠标,长吐一口郁气,心头那点怪异的不舒坦都快涌到天灵盖了。一刷朋友圈,钟笑刚po了张红艳艳的小龙虾残骸图上去,配字:强中自有强中手,在下输了。王阮哲立马跟:别气馁,闭关好好修炼,咱们来日再战。还有一长溜熟人的插科打诨。苏梦娅:严重引起不适,举报了。钟笑回复苏梦娅:别流口水,回国带你飞。孟丹阳:潇洒。曾老师:笑笑这是和谁比啊?孙老师回复曾老师:那还用说,有人现在翅膀硬了,有情况都不主动报备了。杨老师回复孙老师:你能少cao点闲心吗?杨老师:寒假记得带回来见家长。……胡江昱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忽然有一种失控感。这种莫名奇妙、似乎被侵犯了私人领域的微妙不适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与他如影随形,他一静下来就控制不住去想,可是又本能排斥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那样会显得他太蠢太不堪。到底撞了什么邪?之前几年,即便在同一座校园,因为不同系不同作息,一学期碰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教楼梯间的那次偶遇是不是开启了哪里的神秘开关,好好的上着体育课,为什么钟笑又欢呼着朝他跑过来了?“昱仔!”跑着步还要喊他,还喊这么古老的小名,说了几次都不改,还美名其曰帮他留点乡音留点回忆在耳边,这么呆兮兮的女生,王阮哲到底看上她哪点?但不得不承认,长得还不错,长得一直就不错,笑起来虽然傻了点,也还能看,只看着他跑向他的样子勉强当得起可爱。胡江昱将多年同窗这么百转千回的贬褒了一番,心情好多了,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奔到面前,弯腰扶膝急喘气的钟笑,说:“干嘛?”“王阮哲呢?”胡江昱身体里有个地方劈嚓碎裂。“啊,看见了!”钟笑抬脚要走,手腕被人拽住,胡江昱竭力维持表情,“喂,你是不是太重色轻友了?”钟笑一脸问号,“朋友哪有轻重?放开放开,抓疼我了。”胡江昱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转身跟上。胡江昱怀疑自己空窗太久心理失衡,于是在一个学妹又借着天气作业有的没的搭讪时,将人约了出来。学妹叫任菲,主动说想去吃一家新开的自助烤rou。他要帮着烤时被她坚决拒绝,“不行不行,学长,不是跟你客气,这种事就是要自己来才有乐趣。您忙您自己的。”就着对面赏心悦目的颜,任菲胃口很好,虽然不明白昨晚是讲了什么才敲开学长心扉,但是不重要,即便学长现在看着非常心不在马……也不重要。她开朗又健谈,一个人也很能热场子。说着说着她往窗外一瞄,瞄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咦,学长,你看外面,王阮哲学长在那儿,旁边的是谁?女朋友吗?他们两蹲着干什么?好搞笑。”说完去看学长,却发现胡江昱脸上没一点笑意,之后像忍不住似的,目光往外一看再看,最后干脆盯着那两人不转了。聪明鬼任菲眼看着学长脸色越来越臭,嗅出一点端倪,心中哀鸣几声,觉得不能白当这个炮灰,于是故意道:“学长,你这样可不太厚道啊。”“什么?”“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他们可没在一起,”胡江昱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且你搞错顺序了,是我先认识的她。”“可是王学长一看就很喜欢这个jiejie,你们关系这么好,学长磊落大丈夫,总不至于做这种事吧?”胡江昱一笑:“用不着给我戴高帽,我要抢谁又能奈我何?”第五章胡江昱在有些事上,一点不算正人君子。他也谈不上什么柳暗花明,回头芳草,因为一旦正视自己内心,就能发现某些好笑的事实,覆了层纱,一直就在那屹立着。这还不够,被刻意遗忘的□□居然在梦中频频闪现——高二那年校艺术节,他们班排了个音乐短剧,抓他上去当布景板,正调着灯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头,钟笑手背在身后,正仰着脸笑吟吟地看他。今晚的她很不一样,细一打量才发现头发全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一张脸清清爽爽,眼眸愈发明亮动人。也不知道化妆师在哪里扫了金粉,光影下的钟笑闪闪发亮,格外吸引人。他错开目光,“你们班表演什么?”钟笑一扬裙摆,“跳舞啊!”眼睛一瞪,“喂,昱仔,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排练了很久好吧。——别看我没跳过舞,你知道什么叫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吗?”到了正式表演,钟笑的大话不攻自破,她的‘舞姿’只能说流畅、完成度很高,与另几个出挑点的主舞一比,惨不忍睹。胡江昱坐在台下,边看边忍不住笑,丝毫没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只盯着这么个不怎么样的舞者,甚至在结束之后,还要特意去后台等着将人奚落一番。钟笑见他来,一点不客气,“昱仔,来来来,帮帮忙,搬一下道具。”地上摆了七八个她们之前用过的呼啦圈,两人一手勾两个,不甚潇洒地向器材室行进。器材室门口堆了好高的一摞纸箱,钟笑没留意,手边的呼啦圈一撞,纸箱哗啦啦全倒了下来,她“哎呦哎呦”几声,扔了东西就躲,完美闪避。结果全砸在后面避之不及又被她绊倒在地的胡江昱身上。他整个人都被埋没了,缝隙里伸出两只脚来。钟笑被眼前的滑稽场景逗得捧腹大笑,笑完发现纸箱下的人没动静,一下子慌了,纸箱看着挺轻啊,她走近蹲下查看,胡江昱猛地坐起,她吓得哇哇乱叫,头上又啪的被罩了个方正的纸箱,胡江昱没好气道:“钟笑,你有没有良心的?”“对不起嘛。”她取下纸箱,扁着嘴示弱。胡江昱瞪着她,见鬼似的觉得她头发微微凌乱的样子很好看,脑内忽然一股强烈的冲动,便服从本能,勾过她的脖颈亲了上去。当然这是梦。现实是,他崩她一个栗子,整理好器材室,板着脸抬脚走人。他就这么反复心动,反复在醒来后品味梦境与现实的落差。不知道他在否认什么,拒绝什么,明明在很早以前,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心如止水。现在四面楚歌的危机感一来,他不得不从沙地里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一点不高尚,一点不想拱手让人。宁愿宝贝砸在自己手里,都不想别人染指。元旦假过完,孟丹阳跟着老师来棠大采集数据,致电钟笑让来接驾。“再把昱仔叫上。”钟笑沉默两秒,缩缩脖子,“还是你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