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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梅高兴坏了,早上起来,急忙忙梳妆打扮,又叫丈夫,儿子女儿,也收拾得利落些,别给皇后娘娘丢脸。许泽宏戴上官帽,束上玉带,给自家娘子戴金簪。自从陈韫玉怀子之后,他们许家跟着水涨船高,谁遇到他,都是礼貌有加,哪怕是上峰也没个架子。这一切都是因他娶了陈静梅,许泽宏在家中对这妻子越发体贴,没有一句重话的,陈静梅十分满意,在镜中看一眼,笑道:“相公,我们先去陈家,在一同去宫里罢。”“那当然好。”许泽宏答应。陈静梅见许琼芝还未出来,便是快步去了她闺房。“作甚,还不梳头?”她道。许琼芝懒得动:“娘不如说我身子欠佳罢,也省得去了。”真不知道去宫里过中秋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外面放河灯呢,多热闹?再者,她也不想看见陈韫玉,母亲都捎话于祖母了,她也不伸手帮个忙。关于周王,连个消息都没有,而今随便一点恩惠,他们为什么要领,她实在看不惯母亲这等激动。“混说什么?”陈静梅见她不像话,训斥道,“阿玉请我们,也是看在你祖母,你二舅父的面子,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想去?”“我就不求。”“你!”陈静梅见时辰不早了,并不想与女儿争执弄得更晚,眼睛一转道,“我听说还请了周王的。”许琼芝心头一动。陈静梅使了个眼色:“快些给姑娘打扮。”这回许琼芝终于没有反抗了,还自己挑了裙衫。一家子去了陈家,再同老夫人等人前往宫里。陈静梅坐在老夫人的马车上,低声道:“上回阿玉没个信儿,也不知怎么想的,母亲,阿玉尊敬您,要不您同她说一说?琼芝啊,太倔了,都怪我没教好她……您说,周王那里到底可有希望?他而今留在京都,总要成亲的吧。”老夫人沉吟:“去了宫里再说吧。”陈静梅点点头。今日御厨做了好多月饼,各色的馅儿都有,陈韫玉吩咐下去,往那些个臣子家里都送了一些,以表皇上皇后,在这佳节里的一点心意。早膳后,便是去附近散步,太医说三个月内要小心,不能动了胎气,但也叮嘱,不能丝毫不动的,故而她最近胃口好了之后,时常都会行走一会儿,人反而更舒服。快要走到重华楼的时候,一个小宫人疾步寻过来:“娘娘,宾客们都来了。”“到延福宫了吗?”“是,皇上也正好过来。”陈韫玉便扶着宋嬷嬷的手回去。祁徽正与岳父陈敏中说话:“昨日听阿玉说,她的一手书法都是你教的。”他唤女儿小名儿,陈敏中听了十分高兴,面上掩不住笑:“不瞒皇上,娘娘幼时极是调皮的,为让她安静下来,微臣很早就教她写字了。”“调皮?”祁徽心道,莫非这孩子是像陈韫玉,所以在肚子里这般折腾?他看向罗氏,“阿玉尚在肚中时,也会引起呕吐吗?”罗氏忙道:“回皇上,这倒没有。”那又不像啊,祁徽拧眉。祁成穆坐在旁边听,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说起来,也是骂他调皮,叫母亲受苦了。母亲本来就身子弱,没过几年便离开了人世,印象里,她是个很喜欢笑的人,温和善良,总是喜欢蹲下来,轻抚他的头发。母亲后来葬在长风山下,与父亲在一起。或许此刻,也在过节罢?两个人因不会孤单,他想着,眸光忽地一动,朝左侧看了去。许琼芝脸色登时发红,她刚才是忍不住看了周王,一直都有些发呆了,暗道难怪京都的姑娘们都心向往之,实在是越看越俊美,身上又流有皇族的血脉,英武不凡,便是芳心乱跳。眼见被他发现,才羞怯的挪开目光。祁成穆拧了拧眉。之前陈韫玉请了六位姑娘来宫里,叫他相看,他当时无心,但现在似乎也没这个想法,反倒有种厌烦之感。许琼芝再朝他看的时候,就见祁成穆的脸越发沉了。她心头咯噔一声,同时又有些恼怒,她想起了在白河与祁成穆相撞时,他的无视,便是将手指紧紧捏了起来。陈韫玉走入殿内,众人纷纷行礼请安。许多都是自己的长辈,陈韫玉忙道免礼。窗明几净,殿内亮堂,罗氏一直担心女儿,此刻盯着她看,只见比起上次,脸蛋显得圆了,好像以前还未长身体时的模样,孩子似的柔嫩,容光焕发,心想果然能吃了,当下十分欢喜,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老夫人道:“娘娘如此,我们总算能放心了。你不知道,你娘啊,你瘦,她跟着瘦的。”“娘。”陈韫玉眼睛一红,拉着罗氏的手,“我现在好了,您不要担心。”“我晓得。”罗氏擦擦眼睛,“有皇上在,我也是瞎cao心了,以后断不会如此的。”今次陈韫玉有喜之后,皇上的表现,谁都看得出来女儿的地位,有这天下第一贵人护着,她是不应该担心的,就是怕忍不住。祁徽携着陈韫玉的手坐下:“刚才岳父说你调皮呢,故而才教书法的,你倒是说说,做了什么调皮事儿?”他打趣。陈韫玉红了脸,咬唇道:“皇上,你问这些作甚,我如何记得?再说,孩子哪个不调皮,溶儿也一样。我记得他小时候,就喜欢撕爹爹的宣纸玩,新买来的一叠纸,都撕没了。”陈溶实在没想到jiejie竟然说他的糗事,结巴道:“我,我不记得了。”众人都笑起来。老夫人道:“孩子是都这样的,带大了不容易,娘娘等生下来,可是会更费心的。不过宋嬷嬷看着旭儿长大的,却是难不倒。”陈韫玉没个经验,当然就要靠宋嬷嬷了。说得会儿,祁徽不打搅她们女眷们说体己话,将陈家两兄弟还有祁成穆请去文德殿坐,顺便再喝点酒。陈韫玉叫宫人上点心上茶,众人围坐说笑。陈静梅频频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被这女儿瞧得心软,心道也不知道缓一缓,这么着急,便是走上前去。都是一家人,别人识趣得坐到旁边,许琼芝更是领着自己弟弟许述,与表弟陈溶去庭中玩,她心里清楚,老夫人定是要为自己说话了。“阿玉,上次溶儿带了话,你知道的吧?”老夫人道。是说周王,陈韫玉嗯一声:“我知道,不过周王这个人眼光太高了,非名门望族,别说他,就是皇上都不准。”这一句话就叫老夫人不知如何说了。确实,她今儿也看见周王了,似乎十分的高傲,难怪那几个姑娘都没有看上。他们许家又算不上望族,陈韫玉怕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