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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祁的眉头皱的更紧:“为什么?”耳边不断回响着她方才说出的话“主子,你不用查了,铺子…是王爷的主意。”犹如平地一声雷,让她平静的心蓦地泛起了涟漪,晏征毓做的?为什么?她真的没想过是她。“属下不知。”鸣乘突然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苍白,没有解释的表忠心,听起来像为博取信任的谎言,可她,是真的不知道,暗卫啊,从来都没有资格问为什么,只能执行命令,但她应该不会信吧。晏祁的惊讶只是一瞬间,她冷冷的打量着垂首跪在地上的鸣乘,强打精神想从她的身上看出点别的什么,可她确实连半分异样都看不出,如果不是她演技太好,那就是真的了。她只觉得被这一系列事闹的头疼。“出去吧。”鸣乘抬头看她,却见她面色如常,她看不出她的心思,主子她大概不信吧,鸣乘垂下眼神色黯然。“是。”鸣乘推开门走了出去。晏祁直直的看着鸣乘的背影,直觉告诉她,她没撒谎,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鸣乘刚出去,鸣彦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怎么样?”“还不是那个样子。”鸣乘看了她一眼,神色一整,不咸不淡的回答,鸣彦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心中却是不屑,她不似鸣乘,同晏祁有感情,从心底,她对她的印象还保持在从前那个纨绔的她身上,这不,又为一个男的要死要活呢。外边的人自然不知道晏祁怎么想,晏祁只是坐着,按着头看着堆得像小山一般的账本,安静了片刻,还是拿起看了起来。她一天一夜没出书房,期间鸣乘几次送了饭菜了,她只叫她放在一边,仍然专心看起账本来,鸣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掩门出去了。——————————————————待她从账本中抬起头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再度变得一片漆黑,晕黄的光透过一纸繁华窗在地上投下一片浅浅的光晕来。静静的合上最后一本账本,她起身舒展了下身子,目光扫过一旁已经冷却了的饭菜,推门走了出去。“主子!”像初见那样,鸣乘唤她。“嗯。”她也没多说什么,眸子一扫,居然没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挑了挑眉,模棱两可的问了句:“今晚轮到你值夜?”“是。”鸣乘怔了怔半晌领会了她问的,应了一声。凉风沁骨,倒是让她陡然一醒,一扫困顿,月色正好,她径直出了院子,鸣乘忙提了盏灯笼跟着。“鸣乘,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属下八岁就跟着主子了。”“呵。”她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那给我讲讲我从前的事儿吧。”鸣乘一怔,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理了理思绪还是讲了起来。“……”晏祁静静的听着鸣乘的话,他的讲述完全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零零散散,她只得在心里把这些慢慢拼接到一起。晏祁从小就被晏征毓严格训练,文韬武略,要求十分苛刻,几乎没给过片刻笑脸,这让晏祁的童年十分艰辛,但这也让她成为了名扬一时的“天才”,即便是这样,她也十分怨恨自己的母亲,母女俩的关系从小就不太好,而她,是晏征毓在她八岁的时候带回来的,认了她为主,从此护她周全,两年后鸣乘去了暗卫营,三年学成,晏征毓却对她下了命令,拿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让她随时汇报她的一举一动,至今已经九年了。她回来之后却发现原本才辨无双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纨绔而暴戾的伪君子…“你是说,晏祁,不,我从前不是那个样子?”晏祁若有所思的问。“是。”鸣乘回的坚定:“从前主子是我们整个大晏的骄傲,才贯天下,性情……性情豁达…温和…”晏祁听着,神色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照她的说法,原主是在她不在的那三年,性情突然变了?从惊才艳艳的如玉君子变成了一个余额不足呢的人渣?呵,这样看来,在她十岁到十三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她…她能想得到鸣乘自然也能想得到,可当她问她这问题的时候鸣乘也是一无所知,晏祁还想说两句,眼前突然出现熟悉的院子却让她一下子就怔住了,她怎么不知不觉来了这儿…不知为何,见那屋子还亮着,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向院子里移动,慢慢的靠近窗子,屋里传来的低吟声却让她蓦然醒了过来,他断断续续的柔声吟唱像羽毛轻抚过心头,让人失神。那是个温婉低沉的调子,但哼唱的人好像没太用心。晏祁垂下眸子,不知怎的心里又升起些许烦躁来,眉头也下意识的微微蹙紧,她在干嘛呢?晏祁没再待了,只是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浮躁和落寞。隔着一扇门,楚言清呆呆的坐在床边,神色有些憔悴,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哄着怀里已熟睡的小人儿,低吟着一曲小调,眼神却有些空洞,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晏祁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晃了一圈就回了书房,沐浴后,刚躺上小榻打算就寝,便见云烟端了碗药来——这是她受伤后每日必喝的。前世见药便反胃的感觉好像又涌了上来,晏祁撇过头,好不容易平静了的心再次烦躁起来。见她脸色有些阴沉,云烟有些惶恐:“主子…喝…喝药吧。”“撤了吧,明日叫那太医配些药丸来。”她的神色淡淡的,却是她极力隐忍的结果,晏祁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些年无助的岁月里,没有人能帮她,她也不想伤害别人。“可是…”云烟还是有些迟疑,见她不为所动,才行了礼推门出去了。晏祁静静的躺在床上,头一次了无睡意,但脑子却一片混沌,沉重的让人提不起半分思绪,只是呆呆着看着火红的床幔,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第二日她一早就出了府,依旧是一袭低调的布衣,黑纱斗笠遮面,走在大街上,再平常不过。这次她出门径直去了“宋记茶楼”——一早同宋岑禹相约日后联系的地方,她知道她身边有人跟着,也不在意,进了茶楼就走到大堂中央的正算账的掌柜身前,敲了敲桌子:“掌柜的,你们这儿可有’鸳鸯茶’?”掌柜的闻言便抬头看她,笑了笑:“这位小姐说笑了,这’鸳鸯茶’产自解城,可难寻的很呐…”“越难得才越金贵。”那掌柜一副说笑神色,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