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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祁皱了皱眉,冷着眼将手从他怀里抽出,田眉儿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片刻就隐去了:“殿下可要在这儿用膳?”妻主,你可要回来用饭?晏祁蓦地想起楚言清说这句话时担忧又期待的眼神,怔了一刹,神色已经是淡淡的:“不用。”她不想跟他打太极,直接说出了来这儿的目的。“田眉儿。”听她叫自己的名字,田眉儿仰头看她,不知怎的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便听她说:“打今日起,你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不出人命,遵守我下面说的两点,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替你担着。”“轰隆。”田眉儿只觉得脑中一下子炸了,田眉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出人命…隐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攥着帕子,这话,同他刚进府时一模一样,连说话的神态都一样,他原以为她忘了,他就又有机会了,他垂下眼,心头涌上滔天的恨意,耳畔是她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她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总体来说,田眉儿这个男人,是原主留下来的,所作所为,还没有任何触碰到她底线的地方,她也不会无端把他怎样,可他终究是存在的,有些话总要说明白,免得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一,不许动楚言清,晏其琛以及我爹爹。”他们三人,就是她的底线。“二,交出中馈权。”中馈按理来说都是正夫来管,也是鸣乘告诉她,由于宋氏身子不好,楚言清从前又不受宠,所以王府一直是田眉儿掌的中馈,也是因为有了中馈,他才能在王府彻底站住脚跟,甚至肆意欺负正君。可如今这是晏祁不可能接受的,无论她的将来如何,只有让楚言清有了中馈权,便不会再被人欺负。她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两条,像在跟他商量,可田眉儿知道,她是在命令他,好,好啊,这回除了不能动楚言清和那个小杂种还要交出中馈,晏祁,晏祁,好…“是。”他答应的比她想象更干净利落,这让晏祁多看了他一眼,男人埋着头,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什么心情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记住我的话,别触犯我的底线,其他都随你。”她的声音很冷,让人升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从田眉儿手上拿了主夫印,晏祁便出了他的院子,此时外面飘起了细雨,鸣乘便说去取伞再来接她,她拒绝了,看着这缥缈雾雨,不知怎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辨不请,便也不去想了,大步流星的走进雨里,朝着书房走去。又要走到遇到几个时辰前遇到楚言清的位置,晏祁心中的焦躁感愈发浓重起来,下意识就加快了脚步,却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的轮廓露了出来,晏祁定睛一看,隐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一贯冷静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失了声:“清儿!”第38章病来如山倒眼前的男人闭着眼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身子几乎失去了热度,一身白衣被雨打湿了大半,贴在身上。“清儿!清儿…”晏祁扶起他,让男人靠在她的肩上,焦急的唤他,可却无济于事,晏祁蹙起眉,当机立断扯掉挂在脖子上的白布。“主子!”鸣乘看她的动作,大惊失色,她的手还有伤啊。“主子,属下来吧!”鸣乘顶着她的冷目上前,扶起不省人事的楚言清,小心翼翼的让晏祁背在背上:“主子你…”背上楚言清的那一刹,晏祁猛的皱了下眉,鸣乘分明听见她的手臂发出一声极小“咵”的一声,一下子整个人寒毛都竖起来了,想阻止她却被晏祁眼中冷冽的神色震慑住了:“你为他遮住雨!鸣绍,马上找太医来书房!”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书房不远,她咬牙背着他走的也是极快,不一会便到了目的地,鸣乘忙从她的身上接过楚言清放在软榻上,便见晏祁捂着肩头,神色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额际已经是冷汗淋淋。“主子,你没事吧!”晏祁拜了拜手没有搭理她,走了两步坐在床沿上看着楚言清:“叫云烟过来,给他换身干衣服!”“是。”鸣乘终是明白,只要是少君未醒,她是不会顾着自己的,她想帮她,只有让楚言清康复,晏祁眼中的坚定让她心中震动,主子她,真的变了很多…云烟到的时候,刘太医已经在楚言清把脉了,而晏祁就坐在一旁盯着她,那眼神吓得那太医几次抖了手。见云烟来了,晏祁就让太医停下片刻,待云烟为其换上身干燥衣物晏祁才再度领着众人进来。“怎么样?”见刘太医放下手,她忙问道。“同上回一般,只是这回大约是几日未进食,身子更为虚弱了,我说殿下,病人郁结于心,长久下去,怕有损寿数啊…到底是医者仁心,刘太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时也忘了怕,上回来看他的时候这世女看着也挺上心的,怎生还是这个样子,甚至…刘太医又看了看楚言清惨白的脸色,垂下头,执笔的手顿了顿,又写下一张药方来叫人一并煎了:”上次老妇开的药可还一直吃着?”晏祁怔了一下,茫然的垂下了头,看她这样子,刘太医心里便明白了大半,又叹了口气:“按时用药是基本的…”说着一下子又看到晏祁的伤,吓得一跳,两步就走到她面前探手一摸就倒吸了口凉气:“……”“大夫,你快给我主子看看吧。”鸣乘在一旁已经急得不行了。“造孽啊…”老妇看着晏祁片刻离不开床上人儿的视线,心中叹了一声,又有些气愤,这个世女真是不知轻重…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殿下,少君大体上无碍,可否劳您在这坐着让老身给您看看手?”鸣乘一听,忙去拉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刘太医便上手摸了两下,又从随身的布包中拿出一块板子来:“按住了!”晏祁瞥了一眼两人,任她们把她按在椅子上,没有吭声,视线还是落在床上面无血色的男人身上,心头涌上万千情绪,楚言清,楚言清,她该拿他怎么办?“阿…”刘太医趁着她注意力正分散着,猝不及防就一下把错位的骨头掰正,剧烈的疼痛让晏祁的身子痉挛了一下,又撇过头看了她一眼将提起的气慢慢呼了出来。“这肩骨已经伤了两次了,需得注意,下次若是再乱来,这手必废了,就是大罗神仙都没有法子挽回。”“有劳太医。”她微微颔首道了句谢,闭眼靠在椅子上,整个人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云烟,送太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