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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不妨事…”顺了最后一口气,戚朗捂着嘴的手抖了抖,身子也无力的靠在马车上,唇色泛白,闭眼缓了一阵,才吃力的睁眼,对上晏祁,唇畔染了些许苦涩:“老毛病了。没吓着你罢?”晏祁自是摇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这边那车侍则是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一句:“王爷,该进宫了。”“嗯。”戚朗应了一声,方对晏祁不好意思笑笑,两方辞礼,那车夫才驱车离开,消失在官道上。晏祁平静的看着缓缓消失在道上的马车,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待鸣乘出声,才动了脚步,心下却是百转千回。鸣乘亦是沉默,眉眼间却无多大忧色,经过昨夜,两人都知今日戚朗进宫意味着什么。戚家从祖母那辈就是皇帝身边武将重臣,手握重兵,随晏氏四处征战,战功赫赫,护晏姓皇室,由**皇帝封异姓王,荫封子弟,一直传位至今,无人动摇。如今的安王正是戚朗,因着戚朗身子孱弱,皇帝免了她早朝,因此她极少进宫,没人说得清她入宫的理由,却可见其中猫腻。“回府吧。”晏祁阖了阖眼,同戚朗一耽搁,却是忘了时辰,想着今日楚言清是要回门的,脚步又快了几分不忘吩咐:“我交代你的事儿定要办好。”鸣乘躬身,应了声“是。”这边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尽管晏祁两人衣着低调,仍有不少人认出,大多是曾被她“欺压”过的,此时都义愤填膺的朝着她指指点点,目光淡淡扫过去,如同见了鬼一般,再不敢做声,却还是有不少看热闹的,围着不散,小声议论着。鸣乘两三步上前就要呵斥,却被晏祁淡声阻止,朝着看她的人一一颔首,倒是让那些百姓愣了神,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只留下个笔挺的背影。“主子,你…不生气?那些人也太过无礼!”晏祁顿住脚步,侧头便见鸣乘双眉蹙起,眼底平白透着一股恼怒,似是为她打抱不平,又躁起来。大约是被晏祁冷淡的目光注视着,鸣乘才慢慢回过神来,噤了声,偷偷瞄她一眼,便见晏祁面无表情的转回头去,未曾看到她眼底情绪,便听她声音平淡,脚下迈开步子:“有什么好恼怒的。”回到王府,大老远便见门口一辆外出马车,三五人拥在马车上下拾掇箱子礼品,场景十分热闹。“少君,时辰到了,我们走吧…”宿宣有些不忍的看着四处张望的楚言清,到底没去看他慢慢失落下来的脸色,让侍卫搬完最后一箱“回门礼”,这边扶枝也过来劝楚言清“主子…”她没来,楚言清盯着不远处的街道,还是没有那道身影,眼底慢慢黯淡下来,竟有些委屈,眸子印着扶枝欲言又止的脸,只觉着原本回门的兴奋被迎头泼了盆凉水,霎时冷了下来。眼中有些热,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似是委屈,似是不甘,还想等等,却是委屈无奈:“走吧。”原是宿宣扶着他,突觉一股巨大的拉力由扶着楚言清的手臂传来,突如其来的状况,谁也未曾预料,宿宣一下子立不住身子,一个踉跄,随着楚言清超前扑过去。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楚言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猝不及防的踩了个空,眼睁睁的朝着车沿磕去,带着宿宣的重量,这一下要是磕下去,脑袋指不定怎样,几乎是“唰”白了脸,迟钝的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死死的闭上了眼。晏祁走回来的时候正见他被人扶着,踩上凳子,遥遥见了他,晏祁原有些冷峻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脚步又快了几分,快走近之时脸色就是一变。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楚言清下意识环住她的腰,徐徐睁眼,怔怔的看着熟悉的面容,惊吓过的脸色还未恢复,她眼中担忧后怕明显。慢慢化作恼怒,见着他还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只剩下心疼,抱着男人的手紧了紧,上下打量一遍,见没有伤到他处才放下心来,还要问:“有没有伤到?”楚言清手上抱着的暖炉早已摔在脚边,露出烧红的火炭,晏祁的目光陡然厉了几分,若是方才跌了,撞了头又跌在炭上…“妻主…”轻飘飘的一声低唤,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带着明显的依赖。听她问下意识摇头,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又白了几分,抱紧晏祁不放手,小脸埋在她胸前,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恍惚间,晏祁仿佛听见怀中的人儿低声说着什么,俯下身听了,才听见他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声音有些委屈,仔细听着却是撒娇,心软了几分,面上神色却依旧未变,严肃的看他:“不许这样不小心了知道吗!”“我会担心。”说完补了一句,低的仿佛一声叹息,说给他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眼中后怕,惊吓明显。楚言清怔怔的对上晏祁的眼,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脸,心头蓦地涌起一抹难言情绪,他听见自己声音哽咽:“嗯,妻主,我不会了。”第73章回门农历腊月十四,楚言清携妻回门,楚故相闻,匆忙出门迎接,以尽君臣之礼。楚府同庆王府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楚言清出嫁五年,却还是第二次回门,第一次,那是新婚第三日的时候了,那时候他独自一人,受尽了非议嘲笑,不受宠的事实也是从那时就人尽皆知了。楚言清怔怔的看着丞相府门口两座守门的石狮子,独属自己的儿时记忆翻卷而上,他小时候皮的很,老喜欢爬到这石狮子上玩,吓坏了一群侍从奴才,旁人怎样哄都无用,非得要楚故来抱,他才肯下来。楚言清看着近在眼前的母亲,她同妻主正客套着,他努力的想从楚故的脸上看出些昔日的熟悉痕迹,却半分也找不到,母亲只是看了他一眼,公式化的喊了一声,眼神就半分没落到他身上了,眼中神色慢慢黯淡下来,却突觉手中一暖,迟迟对上的,是晏祁关切的眼。一旁笑着的秦氏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半晌心中嗤笑,道是虚伪做作,就是不大顺眼,面上却是一片关怀,三两步上前:“言清,好些时候不见,看看,可是出落的愈发好看了。”说着眼眶微红,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似是有着千般思念,就要拉他的手,楚言清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面上笑容十分得体,平静道:“有劳挂心。”秦氏的手落了个空,一时尴尬的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扫了面子,直在心底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