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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信子的毒舌。可是,苗夫人是这般鲁莽的人?接着再浮现的,便是南海上戴着面具的赵三。赵三既然能在梅园放一把火,便有可能回过头来挑唆和资助这些海盗来崖州一战。可是,梅园大火距今也不过月余,赵三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宋织云不由得看了石弄潮一眼,只希望这次事情与南海赵家没有关联,否则石弄潮心里不知多难受。石弄潮听得是海盗,愣了一下,便有些情绪低落了。不知道跟南海赵家有无关系?“母亲、大嫂放心,钱参将已经去细细审问这群海盗了。这几天大家都受累了,便早点休息吧。”石定海道。如今已是午夜时分,众人的心又经历了几番起伏波折,都有些疲惫,自是由各自丫鬟护着,回去各处休息了。回到万和院,折枝与回纹给宋织云用热水帕子洗了脸,宋织云只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竟无一丝力气。再一看折枝与回纹两个,都脸色苍白,一时还未和缓过来,显然今夜吓得不轻。“我叫你们受累了。”宋织云苦笑道。折枝与回纹两个忙跪下,道:“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乃是我们见识少,才慌了神。”“起来吧。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宋织云道。两个丫头站起来,回纹道:“这般经历,一般人家的夫人小姐可是遇不上的。我们以后回到金陵,还可跟家中姐妹炫耀一番!”“可不是,夫人您站在仪门之前,可真是太有威仪了!”折枝道,“真的是威风凛凛、女中豪杰!”宋织云不由得轻笑,道:“你们两个倒是都学了贫嘴。都去歇着吧。”两个丫鬟下去了,宋织云躺在床上,虽然已疲惫至极,却无论如何睡不着。石震渊的身影来来回回的在眼前出现。五光海之战的时候,她被保护得那样好,并不觉得战争究竟有多么残酷、石家又究竟是何种意义的存在。今晚海盗突袭,她才真正体会到其中凶险。当她听闻东侧门险些失守的时候,她心头里盼的竟是石震渊。像许久以前那个月光轻微的夜晚,他的突然到来。生活终究是将她和石震渊绑在了一起。石震渊在前线如何了?有穿着她亲手制作的甲衣么?什么时候才能得胜归来?以后还有没有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到了凌晨,外间的风一阵接着一阵,呼呼地刮起来,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崖州虽在大胤朝最南端,可是也到了秋露降临之时。大风渐渐停息之时,簌簌地下起秋雨来,雨声淅沥,宋织云听着方才渐渐睡着了。第二日宋织云辰时刚过便醒了,她自己下了床,在梳妆镜前一照,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杏眼下一片青黑,憔悴不堪。她觉得有些凉,拢了拢身上中衣,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叫她打了个寒颤。折枝听得响动,忙走了进来。看到宋织云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那小巧的脚如碧玉一般。待看到她的脸色,折枝吃了一惊,道:“唉呀,夫人,昨夜可是没睡好?如今大患已除,该睡个舒坦觉才是。”宋织云只看了折枝一眼,道:“大约季节变化,有些难眠。唤回纹来给我换衣化妆吧。”回纹进来给宋织云换了秋日的衣衫,又化了装,将那眼底的青乌和苍白的脸色遮住,嘴里却唠叨着:“夫人,女子容貌再是天生丽质,也得好好休养,方能长久呢。今晚定要早早睡觉。”宋织云笑着应过丫鬟,起身便去黎山堂。自南越王与崖州开战以来,宋织云外出,随侍左右的,总是沉香。她一贯沉默寡言,甚少言语。只是今天看到宋织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夫人,您不必如此忧心,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沉香身份特殊,虽然是侍卫,却是沉舟的亲meimei,在家里也是父母疼爱、兄长关照的小姐,所以她言谈之中便少了些下人的卑微,却是多了些朋友的劝慰。宋织云苦笑道:“我的气色真的这般差?”沉香道:“是夫人挂心的事情太多,该放松些。”二人一路行到黎山堂,辛氏还没起来。宋织云坐在西次间候着。过得一刻钟,沈氏、潘氏、石弄潮也俱到了。看起来,众人昨夜都没有睡好,应是想了不少事情。待到辛氏起来,命人摆了早膳,祖孙婆媳几个一起用餐。早餐很是丰盛,蟹黄烧卖、玫瑰糕、桂花糕、枣泥山药糕、芙蓉鸡蛋羹、鱼rou云吞、木瓜炖雪蛤、杂粮粥配花蛤瓜皮小菜。宋织云一直喜欢吃蟹黄烧卖。须知她在江南长大,阳澄湖的大闸蟹最有名的可不就是蟹黄?她自是夹了一个蟹黄烧卖,刚想要下去,却忽地觉得那烧卖腥气很重,便放了下去。倒是花蛤瓜皮,乃是崖州一带的渔家小菜,宋织云吃得并不习惯,可是今日却觉得瓜皮脆嫩,引得她食指大动,借着瓜皮竟是喝了两碗杂粮粥。众人用餐完毕,恰好石定海领着韦坚进来禀报昨日海盗夜袭之事。昨日夜袭的海盗,乃是南海各岛的余孽,有两千余人,因着石家军的英勇,龟缩在靠近千屿的一座荒岛上不敢行动。自从石家军扫荡南海海盗、维护南洋航路安全之后,许多原本以海盗为生的人无法再打劫过往船只,便都洗手上岸了。有的做了船工,有的做了渔民。然而,无论船工或渔民,收入与海盗相比自是要微薄得多。有些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便又重新聚集起来,经紫泥岛的二当家、火烧厝的二当家一挑唆,当真将石家军恨之入骨,一直寻找机会报仇。自今年四月开始,因造船局和同文馆的开设,紫泥岛二当家担心崖州一日强盛似一日,便命海盗分批次以织工的身份潜入崖州城来,总数有六七百之多,等待时机要灭石家以报仇雪恨。患病的西洋老鼠便是这紫泥岛二当家放进来的。因他们早年接触西洋,一早喝了预防的药剂,只等着城中士兵百姓伤亡过半时,便可动手。城中大半士兵感染,连着石定海都感染了鼠疫,海盗们便迫不及待地动手了。“真是胆大妄为!”辛氏听完,道,“他们在城中潜伏在何处?”“苗家的织坊里。”石定海道,“苗掌柜和他的几个儿子都被控制了,他们都在喊冤枉,连着供词都一模一样,便是那织坊自去年起由苗夫人独自掌管着,用了什么人,他们一无所知。”这苗掌柜因骤然富贵,行事颇为高调,爱和石家别苗头,有意无意也给石家使点绊子。但是,不想却也算是条汉子,牢房里十八般审讯的功夫,竟是一气咬死毫不知情。“问题出在苗夫人身上,寻遍苗府,都不找不到这位夫人。恐怕早已离开了崖州了。”石定海道。“那海盗未曾供出这位苗夫人?”沈氏道。她自是认识苗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