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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清楚地记得,在死的那一瞬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要得到解脱,不敢奢求我死了以后他就会发现我的好,或者万一大难不死他会爱上我。我以为这一世永远都不会对他说个爱字,可是他重生了,我想赖也赖不掉。既然赖不掉,就实话实说了吧,反正我尹喜儿问心无愧,他想笑话就尽管笑好了。“求你不要这么说,你说这些话还不如杀了我。”他颤抖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狠了狠心,甩开了他的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是想在临死前做桩善事。横竖我是要寻死的,兴许我死在你的前面,陈凯就会放过你。正如你自己刚才所说,人死账烂,我们的情缘已尽。世上太多的千金小姐,名门淑女,绝代佳人,以你的人品地位,又何愁找不到意中人?”是的,我说谎了。那时我是爱他的,爱得愿意把心都掏他,那又怎么样?我得到了什么?我活着,他不爱我,死过一回再来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再活一次,他懂得了最珍贵的是什么,我也一样。我要重新开始,但不是和他一起。我爱他,到了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极限,可他仍不爱我,这是为什么呢?上辈子我苦思不得其解,可是回想起他和淑贞在湖光山色中的画面后我明白了,一个穷苦的裁缝,长得还不怎么样,居然想高攀巡察使大人,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现在,我仍然只是个裁缝,仍然长得不怎么样,凭什么以为死过一次就能不一样?“喜儿meimei”,他叫了我无数次“喜儿meimei”,我怎么就是不明白呢?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就会管她叫“meimei”。其实他很诚实,一早就拒绝了我。亏我还想得美,以为打着“meimei”的旗号,就可以厚着脸皮留在他的身边,不定哪天他就会回心转意了。昨天在睢园里,他也说过要娶我当正妻,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啊!那才是他真实的心意,现在……只不过是他刚刚知道了前世发生的事,一时找不到报答我的方法而已。他是了不起的大官,我有求于他的地方多着呢,等将来我遇上了什么坎儿,他再搭把手,我们也就两清了。到那时他再一算账,自己又亏大发了,我可怎么办?我的一颗心好不容易收回来,再也不能给出去了!“我他妈都说了些什么?”张楚懊恼地站了起来,在小小的厨房中来来回回踱了两圈,下定了决心,站定说,“我不是渣男,我真不是!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近朱则赤,近墨则黑,遇冷结冰,遇热成水,你懂吗?我爸栽在坏女人手里,我不想走他的老路,结果自己走上了岔路,走了许多冤枉路。好吧,以前你追我,从现在开始我回过头来追你,这样总行了吧?你不要走太快,不要走太远,不要走到别人那里去。你可以报复我,可以折磨我,把你受过的苦都还回来,直到你觉得心满意足大仇得报,但不可以再说这些绝情的话,不许说你不要我。”他如此坦诚,那双闪亮的眸子似乎向我敞开了心灵的窗户,这些话是我上辈子求都求不到的。我没有得失忆症,清楚地记得在即使在他并不爱我的时候,也能有多么温柔,多么体贴。如果哪个女人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将会有多么幸福啊!我曾这么想过。那张漂亮的脸对我仍有致命的吸引力,盯着他说话不超过三句我就会脸红心跳,这是不中用的少女心,还是爱情?“咝”我被烫得缩回了手。“疼吗?”张楚忙上前拉起我的手看。男人的安抚止不了疼!我把他推到一边,拿起灶台上的麻油,倒了一滴在手指上。张楚手足无措,勉强干笑道:“中午吃麻辣手指头吗?”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我瞪了他一眼,他的好口才全都无影无踪,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得陪着笑脸,卑微得可怜,象极了当初我爱着他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的酸楚,爱情果然是碰不得的洪水猛兽,只有无欲才能刚。再这样下去该要心软了,我一把抓起那些衣服,塞进了他的怀里:“好了,可以穿了,快去穿上吧。穿好了就回睢园去,巡察使大人你的正事还没办,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张楚的神色变了好几变,好不容易堆出了笑脸,又悻悻地收了回去,愤愤地骂了句“没心的女人”朝门外走去。就这么完了吗?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怅然若失。有人说相爱的人前世是一个整体,分开后成为了不同的两个人,所以一懂了人事就要不断地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可我有切身体会,失去那截手指时痛不欲生,但十天半个月后伤口自会愈合,将来还会隐隐做痛,但并不会真的要了命。凤羽箭会夺去我的性命,但爱并不会,只要我能熬过这一阵子的煎熬,很快就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我把那个冬天里用来烤火的竹架子放回原处,该去看看旭了,在老饕酒家坐一会儿再回来,那时张楚应该已经走了。才走到门口,迎面就遇上了换了衣裳的张楚。“你要去哪里?”他紧张兮兮地问。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恢复了人模狗样,连头发都重新打理过,可以出去招摇了,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旭在隔壁,我要去把他接回来。你从后门走吧,别让人瞧见了说不清。我就不送你了,走的时候记得关上门。”“不行,你不能走!”他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个道理,眼珠转了又转,“你说了要给我洗衣,还没洗,怎么能走?”我再次看了看他:“大爷,你不是已经穿在身上了吗?”“没有,还没呢!”他强拉着我朝房间走去。我不是他的对手,又急于送走这尊瘟神,只得跟着他走。到了房里,他一指通铺上的一团湿布,脸上泛出可疑的红润说:“那个,那个还没洗!”我走过去刚要拎起来细看,又忙远远地丢开,啊啊啊啊啊,那是他的内内内内内**裤呀!话说,他要我给洗内**裤是什么意思?我即不是他家的丫环,也不是他的女人,更不是他娘!话说,他不是伺候过他爹吗?自己不会洗?再话说,他现在里面穿着什么?还是什么也没穿?这种事自己心里知道就是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见我窘得不行,他反倒乐呵呵地笑了。我气得咬牙说:“你……你还要不要脸?”张楚双手抱在胸前,倚头门,又变得神色自苦,至少在我看起来是神色自若:“本来是要的,现在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