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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并不是多么出色的女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头脑,她都不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身边并不是没有莺莺燕燕环绕,甚至一度,他日日流连欢场,夜夜笙歌,嘴上说是逢场作戏,心里不是不想借着机会将她忘记的,最好能连根拔除,从此不再记起。她的生活,她的感情,她的家庭,他一样样看在眼里,搁在心里,越发觉得凉。他很清楚,纵使自己那个样子待她,在她的心里也不过就是比一般好朋友多一点的位置,所以他越发不甘心。开始的时候,他虽为人低调,但是圈子就这么大,他出手又比一般人阔绰,很快传开。谁都知道北京城里有这么一个金主,神秘低调,英俊帅气,最难得的是真正多金。渐渐就真的开始考虑与一些女人交往,或是世家名媛,或是初出茅庐的明星模特,他并不想随便敷衍,但是别人似乎并不认同。她们急需要名气借以攀升地位,他需要借此忘怀,互相利用罢了,于是越发找不到一颗真心。而醉了的时候,那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包厢里,水晶吊灯打出的光迷迷蒙蒙,墙纸反射着淡淡银色的光,不知名的老旧情歌,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张张都是她的脸。有一回他实在是喝高了,眼见着顾天蓝就要被对面毛手毛脚的家伙占了便宜,他心里一急,居然站起来隔着桌子便挥过去一记老拳。桌上形形□□的水果和坚果拼盘一下子落到地上,碗盘碎裂的声音那样刺耳,有胆小的女孩子早就尖叫了起来,而他还没恢复清明,那挨了打的男人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出自本能,下意识地还手。林拓也却一下又一下地下狠手,仍不解气,犹自不清不楚地嚷嚷,要那男人道歉……事情是怎样结束的,他一概不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曾动手殴打过别人。男人是江远一个合作伙伴的弟弟,因为有合作的人情,硬塞给江远,平日里见过几次,也算是合拍的,本来是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出来聚聚,但是出了这么一件事,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后来林拓也亲自去医院送了些补品又缴了所有的医药费就算了事,双方再也没联系过。那人提起这件事来仍旧忿忿然,江远就听过他的牢sao:“本来就是这样的么,谁开包厢没动过小姐?就他一副吃不消的样子,装什么装呀!”江远当时一副皮笑rou不笑的表情,“记住,你碰上的是谁。”那人当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立马噤声,过了没多久,很自觉地寻了个理由辞职了。大约就是那时起,他才有点明白,大概是太迟了。太迟了,遇见太迟,心疼太迟,爱恋太迟,就连忘怀,也是太迟。太迟了,戒不掉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道声晚安就走了。因为他懂得。而她却因为他的离开,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是不害怕的,刚刚听到那句“自行解决”,她心惊rou跳,但是在他面前,却必须极力维持平静。因为此时她已经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格,她不大敢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消极的情绪,尽管那个人待她如亲如故,尽管那个人是他。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幻听,因她想像不到一向嘻嘻哈哈的林拓也说起狠话来是那副模样,森然,冷酷,明明是怒极,却能笑出来,所有这些都令她觉得陌生。然而她却刻意忽略了两个事实:她为什么听了只言片语就明白他的意思。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这样生气。又或许,她是理智地拒绝深入思考这些原因。回到北京后,她照常每天去公司上班,幸亏没有人提起孙氏的事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林拓也偶尔约她,十次里总有几次她是去的。这天不知道怎么,他像是极高兴,一边开车一边想起什么似的说:“上次在你那儿看的,我一直不知道你居然爱看那种调调。”她看他这么高兴,也跟着有点笑意:“嗯,是林想楠写的,听说是个新晋作家,蛮年轻的女孩子。我只看过她那一本书,有点女权,蛮合我胃口。”他看她一眼,笑了笑,“哦?这么感兴趣?”她倒不好意思呢,“也不是。我一朋友,就是大学室友,唔,她被派去约这女孩子的稿子,怎么也约不到,那天到我家诉苦呢,我就碰巧知道了这个作家……”又突然想起江婷说过看到他跟别的女子举止亲密,不觉又变了表情,一张脸又垮了下来。他听着听着,特意没有打断,结果却没了下文。扭头看了眼,小小的一张脸苦闷得跟吃了黄连一样,觉得有点好笑,就为这么点事。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闲闲地问:“很好的朋友?”她反倒没了先前玩笑的心情,胡乱嗯了一声作数。他又瞧了她一眼,还是个孩子呢,只有孩子才会为这么一点事闷闷不乐。这样严肃,眉毛眼睛鼻子都皱成一团,活脱脱的孩子气。原来都是真的,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会觉得她很小很小,似乎怎么疼爱,怎么宠,都不够。永远都觉得那个人是一副笨小孩的模样,又不忍心训斥,只好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只是此时的他还没有这种认知。而她也没有。他的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心情大好,“下个月陪我一起去西班牙吧?”没想到她反应那样迅速,并且令他不知所措,“不去。”是略带戒备的一眼,或许还有些哀怨,又或许,是他看错了。他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小朋友闹别扭,那就下次再说好了。来日方长。至少今夜,是属于她和他的。顾天蓝却渐渐清醒过来,打定主意,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这样,算什么呢?究竟算什么呢?她不想再想,却决定要终止现有这样不正常的关系。林拓也再来电话时,她便推三阻四地不答应,而他却也有些奇怪,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天蓝直觉他似乎是很忙,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并没有尽心坚持。想到之前她说出类似的话,他那些激烈的反应,如今这样的情形,她是该松一口气的,但不知为何,却隐隐有些失落。直到这天,张洁在茶水间里瞅着空一把揪住她,又不放心地四下看看才轻咳了一声才压低嗓音开口。天蓝被她一副间谍特务的样子也弄得紧张兮兮的,谁知道她一开口却是问:“怎么最近不见你那个辉腾男友了?”她愣了一下,没注意已经把疑问说出了口:“辉腾?”“对啊,就是前阵子那个老在楼下等你,特帅的那个。他停车的地方倒是不显眼,跟你回家是反方向,但我总看到他坐在车里默默看着你离开,有几次甚至还对我微笑示意,我的天啊,他真是不要太好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