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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骂我是狗……”“嗯,他们嘴巴坏。”“老板欺负我,不让我吃饭……师兄也欺负我,追着我打……讨饭的时候钱庄绣庄的人也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主子也打我……”“是呀,他们这么坏啊?”“嗯……”“那阿砚替翳书去打回来,排排站,去敲他们的头,扯他们的胡子。”符柏楠在她耳畔笑了出来,纯然而开怀的。“阿砚。”他低低的道。“嗯?”“我真的……不难看么……”“真的啊。”“你不准骗我……”“我不骗你。”“阿砚……”“嗯。”“我想吃糖……”“好,我给你做。”“……”“……”稚嫩的私语绵绵,长夜有尽,泣言无尽。☆、第五十一章白玉池一场情事后,白隐砚看出一些变化,东厂的近人也看出一些变化。白隐砚至多觉得符柏楠孩子气更重了,东厂的近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符柏楠差不多算疯了。想归想,吩咐下来的事该做还是得做。十一月一到,转眼一年便又要没了。快及年底,内阁会同司礼监开始清算一年财政,目前而言国库收支虽有欠损,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只要皇城还能歌舞升平,一切便值得邀功。新帝登基,虽周边小吏还欠着俸,但殿宇朝臣吃穿用度俱要更迭,想升迁的忙着动关系送礼,想保位的更忙着动关系送礼,阁员来去变动,雪花银滚滚而卷,最后全落到最顶上的人手里。近两个月一场皇权天家由死到生,符柏楠贪得盆满钵满,后院放都放不下,扩院增设了五六间库房。扩院时他将旧日宫中藏银的老屋也顺便搬空了,一并全拉到私宅,库账礼单都给了白隐砚,白隐砚嫌麻烦不愿二查,他还使性子发脾气。十一月中梧桐叶早落空,寒雨一过,瞬间就冷起来了。漫长的“大赦朝休”还在继续,皇帝不动那只能太监动,符柏楠忙得三天有一天能回府用晚膳就算好的。白隐砚也忙。自改朝换代,去往白记官员巴结性的邀宴愈发多,推了一家又来五家。白隐砚分身乏术,府中膳食实在无暇顾及,除了甜糕凉粥一类,其他多时都请厨娘代做了。符柏楠并不抱怨——他已累到根本尝不出谁做的,或者吃得是什么了。但他也再没对白隐砚说过关店囿府一类的话。十一月底白隐砚渐渐喘过气儿来,一年的钱挣到头,她终于有空再去等他出宫了。午时,符柏楠远见到白隐砚站在宫墙前,停了停步,朝着她便来了,近前过来,话没过脑子,符柏楠张口便讽道:“哟,白老板终于忙完了?”“……”白隐砚回身,极快地紧了下眉头。不待她言语,符柏楠捏捏鼻梁,干咳一声改口:“你……你得空了?”顿了顿,他又低低道:“抱歉。”周围厂卫耷拉着耳朵当什么也没听见。白隐砚余光扫过左右,叹口气道:“不该你,近来事多,是我错了。”她伸手要拉他,“上轿罢。”“不忙。”符柏楠从许世修手里接过个绸布套,抽去抖开里面的衣物,“转过去。”白隐砚道:“晚上回府再试吧。”符柏楠瞪眼:“你转过去。”“……”白隐砚又叹口气,背过身去。见她妥协,符柏楠边给她套衣边道:“寻宫里尚服局赶的,在这试了,不合适立时便能命人改针。”白隐砚无声点头。厚重加身,背后一双手掸掸大氅,绕颈系好束带,符柏楠将她转回来。白隐砚不算矮,一件水貂乌氅压住袍,垂身之上是她纤长白皙的颈,点红的唇。正阳下流光映衬,符柏楠一愣,就没回过神来。或说,他放任自己没回过神来。白隐砚低头看看自己道:“你眼光好,合身的。”被诸多人围观试衣她略有不适应,抬首看看符柏楠,眼神示意了下。“……”符柏楠抿唇道:“脱了罢。”话刚落,他忽而伸手拦住白隐砚的动作,负着一只手,枯长食指点了点自己下巴。白隐砚起先没理解,愣了一愣才哭笑不得地道:“翳书。”“……”符柏楠沉默地看着她。白隐砚道:“翳书,晚上回府去。”符柏楠装死。“……”二人对峙片刻,白隐砚三度叹气,踮脚吻了他唇畔。落回来时符柏楠没绷住,得意地笑着扬了扬下巴。周围厂卫一齐垂着头闭着眼,瞎了一样。好容易把他哄上轿,白隐砚打个哈欠,道:“前两日师妹来信,说最近边关胜仗,要谈和了?”符柏楠懒散道:“你消息倒灵通,使团通书今晨到了,朝里在议。”白隐砚点点头,“她说休战便回来歇一阵,过些日子进京探望,我同她说了你的事,到时候拉你见一见。”符柏楠讥道:“来便来,别随着跟来什么闲人才好。”白隐砚道:“翳书,你不要乱吃醋。”符柏楠哼了一声,偏头不看她。白隐砚不再多言,轿中静过许时,她又打了个哈欠。符柏楠偏了下头,白隐砚笑笑:“晨起把茶壶落在府里了。”符柏楠道:“你现在回去取茶叶?”见白隐砚点头,他又道:“府里太远,你跟我去东厂罢。”白隐砚嗯了一声:“怎么。”符柏楠道:“厂里有。”白隐砚点头。劳作一日没有饮茶,她脑子有些混沌,眼皮一落一抬,符柏楠的脸忽而近在咫尺。她吓了一跳,笑推他道:“这是轿中,你做什么。”“……”符柏楠看她许时道:“今日很忙?”白隐砚道:“尚可。”“……”符柏楠伸指抚了抚她的眼皮,低嗯一声坐了回去,二人静默着不再多话。及到东厂,二人一路走过接连的请安声,十三正从外间换值回来,过了影壁见到二人,嬉皮笑脸地跑来请了安,打怀中掏出封书信递给白隐砚。“主母,投飞书的错递到馆子里去了,儿子捎来给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