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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尘恼火地看他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告诉父亲的,你放心。”霍尘说完也不理会他感激地看他一眼,一甩衣袖转身走了。再然后,听说她改变想法答应下来,他细数两人相处时间还不到半年,心中有千万不舍,但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无法承受再见她一面。却没想到变故突生,看见那支箭向她飞去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便挡在她前面,竟然没觉得多痛,反而分心懊悔刚刚竟忍不住去安慰她。如果自己死在这,一条命能不能还清所有亏欠她的?如果侥幸活下来,又该怎么向她合理解释舍命救她的行为呢?临到生死关头他才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什么身世家仇,什么真相苦衷,都比不上十年前初见时她天真无忧的笑。他一直记到现在。在黑暗中昏睡的时候,他想起他曾做过的那个梦,他对她说,“我回来了,我来带你走。”他一直把这当成一种指示,但也许“我回来了”这句话永远不再有机会对她说出口,但后半句却仍有实现的可能。霍景浔不是想着让她离开郢都就能淡化真相吗?那他为什么不亲自试一试呢?于是清醒后他丢了所有顾忌,和霍尘说自己会亲自向霍景浔说明,让他不要再插手,然后向陆昀辰和盘托出,求他答允。陆昀辰意料之中地震怒,罚他跪在祠堂思过,到第四日时才折返,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沙哑着嗓子问他,“成扬,你真的想好了吗?”“是。”“离家这么久,你的性子变了不少,但骨子里这点倔气却分毫不少。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是徒劳,罢了,你起来吧。”他闭了闭眼,“只是霍景浔...”“我已经和霍尘说过了,过几日我会带着子亦和他一起回去,亲自去和霍将军说明。”“好...”陆昀辰点点头,而后神情疲惫地看着他,好像他还是小时候那个陆府的骄傲,“对于你和成芷,我一直心存愧疚,尤其是你,总觉得我自己的罪孽都报应给了你们两个。成扬,如果当年我有选择,我一定...”一定怎样,他却没有说完,他也不再等,径直转身离开。门外月色柔和如水,他匆匆赶去找她,心底却冰凉一片——当年他们所有人,谁又曾有过选择。☆、第十二章惊雷(3)3离开郢都远行的这段日子是他和她难得的好时光,他终于短暂地卸下所有重负,能允许自己有如此放纵的时刻,但离朝胥越近他越不安,第一次对将要面对的事情毫无把握。后来听她说愿意和他一起走,又说想去禺阳看看,他便下定决心去请求霍尘帮他再拖一拖。原本他带她来就是想亲自向霍景浔解释,但他却忽然否定起自己从前的干脆,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他们像这样开心的日子实在太少了。和霍尘告别后,两人继续向北,在禺阳许府旧址,他向她求婚。这个地方是他特意费了些周折保存下来的,看她还觉得熟悉他心里也有感慨,然后,“如果你们已经魂归故里的话,”他暗暗想着,“许家魂灵在上,我,陆成扬,今天恳请你们允许子亦嫁给我。也许你们还不能原谅我父亲,但我会带她走,远离这一切,这一生都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她答应了。其实同她相处的时候,他的每一个请求都是带着忐忑提出的,比如要她离开郢都,比如要她嫁给他,但她都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下来,更让他再三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他们两个人,似乎一直是由他控制着发展,从前他做错过一次,于是更怕自己哪一天就会辜负。回去之后,陆昀辰听说他并没和霍景浔谈过,便怎么也不肯同意他悄悄地带她走,说就算自己没办法也没立场阻拦,但一定先要霍景浔知情,他仍然犹豫,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那日他们一起去探望成芷,她看着看着忽然转过身来和他说“以后”。那时他才第一次幻想两人那么久的以后,从前他不敢想,一直以为两人有的只是今天、明天,这个月、下个月,但也已经足够知足,直到那一刻,他不想再拖,反正迟早都要面对,他想尽可能早一天地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他还吃惊于她印象中的三个哥哥,一个meimei,以及禺阳的旧宅,想着果然记忆只能模糊,不会消失,但这点不安很快被他深深地埋了起来——他此刻有更急迫的事要做。因为怕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会随时间消逝,于是他甚至等不及从侯爷府离开就匆匆给霍景浔写了一封信,他知道他收到信后即刻就会赶来,于是剩下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格外珍惜,但从侯爷府回来后,她却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问过她几次她都一直不肯说。她从没有隐瞒过他什么,他几乎立刻凭直觉猜出或许是周清言说了什么。他知道成芷对她不算友好,所以一直小心提防她会不会有意透露,却反而疏忽了周清言,他想起周清言曾亲口和他说过他担心自己如果见到她会控制不住失态,这担心果然不无道理。她日日睡不安宁,他都知道,但还要做出不知情的样子旁观,生怕她起疑更多。如今最好的结果,是霍景浔理解他的苦衷,允许他带她离开,然后任时光消解她所有的疑心和困惑,这是他想拥有圆满结局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最担心的事趋于发生,而他就只能静静等着,有时候看她困在想不通的细节里,倔强地推开他不要他过问,他就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失去她,但他又想不出该做什么才能改变现状,就只一日一日呆呆待在她周围,绝望地倒数计时。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丝期待,也许终有一日风平浪静,他会带她远远离开。那一日她自己上山,没过多久竟又折返,匆匆从房里翻出什么东西来又急着要走。他想着也许她是在山上遇见了什么人,但他也只能凭空猜测——她已经很久没有告诉过他什么了,眼下这一件事似乎也根本不打算和他提起。就在那一刻他被心中汹涌的预感吞没,下意识叫住了她,然后看她回头,眼神却如此陌生,他就摇摇头,声音充满苦涩,“罢了,你走吧。”她离开得毫不犹豫,因为她从不知道他所有的迟疑和纠结。她不知道她等了十年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她不知道他曾对她满心怨悔,她不知道所有人一早编好了一个故事等她一步步按计划经过,她不知道十年来她一直梗在所有人心里。总是毫不知情的人活得最自在,而像他这样知晓一切,也不是不能忍受着煎熬活下去,最难过的应该是此刻的她,站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大概猜得出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但已经没有退路可逃避。他看她背影消失,已无法再说服自己心存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