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8
有面的婆子,而是几个圆乎乎白胖胖的中年内侍们。亲王府第中亦可养阉人,但所用数量却有限额。瑞王为亲王,按例王府中可用八到十名内侍。这些白白胖胖的中年内侍们身后跟的皆是十三四岁的小男童们,看那行走步态,当不是被阉过的。自侧门进了王府,来来往往伺候的仍还是些小男童们,如玉一路走着,也见有几个婆子来往,却始终未见有年轻的婢女们行走其中。*越过王府中重重楼阁,最里面一座二层朱色小楼,两侧高高的垂柳将小楼掩影,瑞王赵荡就在二楼窗前。窗前有面铜镜,四周绝色貌美的两个婢子环绕着,当中一女,葱白色的窄袖罗衣,沉香色阔幅长裙,金丝绣菊瓣披帛,发成朝天髻,戴冠,饰以怒放的芍药,金玉簪钗相辅。赵荡亲自替她饰上两枚黄玉香瓜耳饰,站远几步看了看,仅凭眉眼中的笑意,便知他十分的满意。他提起唇笔,沾上唇脂正要往这义女唇上去,一个中年内侍蹬蹬蹬上了楼梯,远远回道:“王爷,贵客到了。”坐于铜镜前的女子忽而回头,满头钗簪乱晃,两枚玉香瓜打的面颊生疼。她竟是在陈家村突然消失的二妮儿,一身贵女打扮,脸上脂粉更是厚厚一层,因那脂粉够浓,倒将她原本红彤彤的脸蛋儿调出十分润泽的粉红色来,虽眉眼仍还平常,但与陈家村时一比,简直天上地下了。赵荡提笔的手一抖,随即丢下那唇笔,大步下楼:“走,咱们去看看。”宴请女客,自然是在长春殿。这长春殿与赵荡起居之后殿,仅以一水相隔,在后殿二楼,极目便可眺及长春殿阔朗的一楼大厅中,各府女眷们或坐,或站,或于殿中大铜缸前喂鱼戏莲,或鱼廊下逗鸟投食的场景。周燕捧着杯茶,细指挑着两只羊奶/子,嫌酸不肯吃,拿在手中揉着。她道:“听闻今日和悦公主也要到,公主率性,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来。”她这话自然是说给如玉听的。蔡香晚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笑的十分温和。如玉亦是笑笑,端茶才吃了一口,身后有个丫头贴耳唤道:“夫人,我家姑娘请您过去一趟。”如玉不认识这丫头,自然不肯跟她走,放下茶杯问道:“你家姑娘是谁?我并不识得外人,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这丫头道:“我们姑娘说了,她是陈家村旧人。”陈家村的旧人?这下如玉可算是印证了猜测,安敞那老贼将个二妮儿拐走,确实是送给瑞王了。她起身跟着这丫头,出殿转了两座穿堂,又拐过一道巷子,到一座朱色小楼下,便见那小楼中,一个着葱白色罗衣,沉香色长裙的女子居于正中,两边还有两个美婢在为她整理裙裾。都说人靠衣妆成,二妮儿端端的坐着,除了两颊有些份外的红,脖子又有点儿黑,手也太粗了一点之外,简直是个贵女模样儿。她远远伸着手,叫道:“嫂子!我可想死你了。”两边那两个美婢悄悄儿退了出去。如玉顾着左右无人,悄声儿问二妮儿:“是不是安敞那老贼拐你来此的?他可还在?你可知道他们为啥要拐你来?”二妮儿但凡一动,塌肩耸背,肚子也拱了出来,脖子也猴了下去,村女那幅表态就出来了。她向来不善言辞,脖子都憋的通红:“那安敞将我送到此间来,我义父便养着我。”从入府到现在,如玉都未见着那瑞王赵荡,越发对他产生了好奇,遂拉着袖子问二妮儿:“你那义父可打过你没有?可有没有逼着你……”想想方才退出去那两个貌美之极的婢子,虽心里觉得这样想有点愧对二妮儿,但如玉也觉得只要那赵荡不是太禽兽的话,应当不会对二妮儿起不轨之心。二妮儿也是即将出嫁的大姑娘了,见如玉盯着自己神色复杂,羞的撮撮一张小脸越发通红:“嫂子,我义父人好着了。倒是你,方才在楼上见你走进院子,我才真真是吃惊。你果真是跟着小里正回的京城?”如玉狠狠点头,对于张君那个人的好,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我们好着了,我如今也好着了,安康也来了京城,如果你不想呆在这儿,寻个晚上悄悄跑出来,嫂子接你去跟安康一块儿住着,若你想回村子,我便找人送你回去,好不好?”二妮儿猛得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坚决的表示自己不肯去。如玉仍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遂又问二妮儿:“你可问过你那义父没有,为何好端端儿的要把你从陈家村带出来,又要收你为义女?”二妮儿简直要哭了,摊着手叹气道:“那安敞非得说我是那一国的公主,自打娘胎出来就被人卖到了陈家村的,因我义父与那一国有亲,所以非得要收留我,仍拿我当公主养着。”这样说来,赵荡果真并没有坏心,就算寻到契丹公主,也没有想着要把她送到草原某一部落去,反而是实打实的将她当成个公主养在府中?天下贫寒人家的女子,大约皆有过这校样的愿望吧。希望自己能天生背负一个一步登天的身份,能有那么一个男人,能将自己从泥尘之中托起,捧上云端,众星拱月。如玉笑摸了把二妮儿的脸蛋,揽她拍了两把,正要安抚她两句,便见外面那美婢进来报说:“姑娘,乐鼓已催二遍,您该出去了。”如玉退了出来,在殿中最靠近主座的地方拣把椅子坐了,心说今天我必得要看那瑞王赵荡究竟是个何方神圣,待礼乐一停,出来的先是一个美婢,浅粉色的长袄,眼儿圆圆,吐声娇甜,先笑着问候过诸府女眷们,便恭立于一旁。周燕趁着座中许多女子皆挤到前面要看那瑞王义女的功夫,也挤到了如玉身边,凑在如玉耳边笑言:“二jiejie,光是那婢子就美成那样,也不知那义女,得要多美了。”实际上,满坐无论各府的夫人还是姑娘们,两只眼睛皆是准备好了要看个笑话儿,要看看这瑞王赵荡拐着弯儿替自己认的名义上的义女,实际上的禁脔究竟长个什么样子。所以几桌子的妇人们,缓慢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渐渐都坐到了前面。厅中鸦雀不闻。忽而那没娘的庶女张凤挤到如玉身边,手自她腰迹滑进去,摸出只鹌鹑蛋大小的珠形玉坠来,凑到她耳边说道:“二嫂,这夜明珠的坠子,方才出门时我还未见你戴着,你什么时候戴上的?”张凤这姑娘,在府中默默无闻,呆在隔壁府的日子比永国府还多。如玉隐约听许妈说过,这姑娘是张登自府外带回来的,来时约莫两岁左右,但究竟是谁生的,或者是不是张登自己生的,府中到如今都没有个定论,所以且就当个庶女养着。如玉解下那坠子,系的十分轻巧,打的却是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