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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以至于养成了个淡泊的性子,心中所喜从不与人分享,心中所爱亦不会放下身段去争取。”容佩玖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候着容子修的下文。果不其然,只听到容子修话锋一转。“既然你已清楚褚清越登门所为何事,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是,伯父但说无妨。”容子修行云流水般回锋收笔,将紫狼毫笔搁在紫檀雕海水兽笔格上,盯着刚刚写好的“静”字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将青玉貔貅镇纸从宣纸上移开,一把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重又提起笔,“你大姐对人动心不容易,你可否成全她这一次?你年岁尚小,东陆除了褚清越,还有无数青年俊杰,其中自有你的良配。再说,两姐妹争一个男人,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恕小九无能为力,褚清越并非小九能够左右之人。”容佩玖答道,声音不卑不亢。容子修把笔重重地往桌上一掷,厉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你大姐抢了?!你是不是以为,以你如今的成就,我们这些长辈是不够格管你的了?!”“伯父严重了,小九不敢。”“不敢?!”容子修嗓音陡地升高,“这世间还有你容佩玖不敢的事?!从你自作主张选择杀修开始,你可曾有半点将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容佩玖垂眸不语。容子修闭眼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微缓和了些,“小九,我问你,你大姐平素待你如何?”“大jiejie待我很好。”“你也知道?!从小,你大姐便处处为你着想,处处让着你,处处护着你。小时候,你性格孤僻不合群,你大姐想尽各种办法为你找寻历练的队友。你爹去世之后,是你大姐不分昼夜地陪着你,安慰你。你擅自选杀修,你大姐在我面前为你说尽好话,求我不要追究于你。你说说看,你大姐可有半分对你不住之处?!”“并无。”“既如此,为何你却要做出令她蒙羞之事?!为何你却要将她置于如此可笑的境地?!为何你就不能也关爱你大姐一次?!再者,你大姐与褚清越的婚事,明明是我与已故褚宗主一早就定好了的,现如今因为你,他褚清越不认账了,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你让你大姐以后怎么见人?!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改变心意?!”容子修的咄咄逼人让容佩玖胸中升起一股乱流,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番说辞下来,他占尽道理,自己却俨然是那不懂知恩图报、不知羞耻之流。然而,撕破脸,现在却还不是时候。父亲的死因尚未查明,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先乱了阵脚。“父亲!”容舜华走了进来。见到容舜华,容子修神色略微缓和了几分。容舜华走到容佩玖身旁,突然朝容子修跪下,“父亲,舜华并未对褚宗主动心,褚宗主也并非舜华心中良人。小九既与褚宗主两情相悦,还请父亲成人之美。小九与我同为容氏族人,与褚清越结亲的是小九还是我对于两家来并无分别。”容子修恨铁不成钢,“这褚清越原本是为你定下的,如今他属意他人,你就不会觉得难堪?”容舜华笑着摇摇头,“叔父故去得早,小九这些年来过得很是不易,如今有人能疼惜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岂会觉得难堪?”“你!”容子修气得说不出话,“他褚清越出尔反尔,你叫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父亲与已故褚宗主的约定乃是口头上的,一未交换信物,二未下庚帖。再说,这口头上的约定并无外人知晓,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失了颜面的。”“你先起来。”容舜华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容子修,恳求道:“父亲就答应了吧,父亲答应了,舜华再起来。”容子修黑着脸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长叹一声,弯腰将容舜华扶了起来,“罢了,罢了,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多谢父亲!父亲深明大义,实乃龙未山之福。”容子修轻“哼”一声,“为父只希望,你没有枉做好人。”容佩玖略一矮身,对容子修道:“多谢伯父成全。”又朝容舜华笑了笑,“多谢大jiejie。”容舜华握住她的手,笑道:“小九,我是真心替你高兴。”容佩玖有些不适,硬生生忍住了将手从容舜华手中抽出的冲动。“明日我会与你母亲详谈此事。”容子修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罢。”“是。”“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容佩玖在前,容舜华在后。檐廊长且直,一眼望到底,已不见那人身影。容佩玖在檐廊上没走几步,便听到容舜华在背后温柔地唤了声“小九”。她转身,容舜华眉目含笑,对她言道:“小九,大姐恭喜你觅得佳婿。”她想了想,回以容舜华一个明媚的笑,“今日之事,多谢大jiejie,小九感激不尽。”容舜华面露惊色,有些不敢置信。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未曾见到这位堂妹如此明朗的笑容了,也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未曾与这位堂妹好好交谈。小时候的容佩玖生得粉雕玉琢、分外的娇憨可爱,自己很喜欢逗她玩儿,她也很喜欢与自己亲近。只是,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这位堂妹变了性情,与自己也生分了起来,见到自己就躲得远远的,即使不得不与自己打交道,眼神也是清冷而疏远的,好好说话更是几乎没有。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曾心伤过很久。父亲只容远岐一个胞弟,她待容佩玖也如同胞妹一般赤诚,奈何两人之间却是渐行渐远。她一直努力挽回两人之间的僵局,却始终一筹莫展。如今,似乎……待得容舜华回过神来,容佩玖已转身走远,只留下一抹赤色的身影,渐渐模糊。凝神注视着那一抹身影,容舜华目光坚毅,有舍才有得。是夜,云岫苑。夜空澄澈,月色如水,繁星如碎玉洒落穹幕。容佩玖屈腿抱膝坐在屋顶,如儿时父亲还在时那般,仰头认真地数着那一颗颗碎玉。待数到第三百六十六颗时,身旁落下一个玄色身影,也坐了下来,丝丝熟悉的清冽淡香飘忽而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奇道。褚清越得意道:“心有灵犀。”“说实话。”他露出一个不可说的表情,“高人妙计。”遂岔开话题道,“容子修可曾为难你?”她一脸无谓,“我见惯了。”他冷哼,“龙未山的长老们大概都老眼昏花了,让一个伪君子当家,我看你们龙未山前途堪忧。”历来,宗主人选均是由长老集体议定的。他一竿子将人全部打倒,她替处尘长老不平:“他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