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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私自出城,拒不回宫!”大学士邱易之殿中高声斥道。“宣王,你可知罪?”玄封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劭泽,好像穿得过于厚重,额头上满是汗。劭泽道:“臣并未收到不许臣出城的指令。”“那么是段鸿羲抗旨,拒绝去子馥镇救段鸿文了?”德昌皇子说道。劭泽一时间不能将这两句话的逻辑连到一起去,憎恶地看了德昌皇子一眼,说道:“段鸿羲身体不适,由本王代为营救。”“那么段鸿文呢?”德昌皇子冷笑着追问道。“......营救失败了。”说到段鸿文,劭泽的心忽然沉到谷底,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救段鸿文失败,面对德昌皇子和朝廷重臣的质问,他缓缓说到:“段统领已经殉职了。”他木然说着这个殿内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的答案,看着他们装作或惊惧或哀痛的表情,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是一条沉睡的龙突然苏醒,疯狂叫嚣着想冲破牢笼打碎这些人虚伪的面具。他此番进宫是想和玄封帝做交易的,谁知进门就被德昌皇子将了一军。他早该想到这样的情况,只是连日的劳顿让他此时的头脑就像一团浆糊一样,杀了不该杀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许诺的?”德昌皇子问道:“如果救不出段鸿文,你就交出兵符。”“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劭泽知道自己除了领着近卫军控制住整个皇宫硬抢皇位,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因而也不想和德昌皇子多辩,只道:“兵符尚在王府中,晚点我会取来,双手奉上。”对于劭泽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德昌皇子和众臣早已司空见惯,然而玄封帝却觉得有一丝刺骨的凉意穿堂而过,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段鸿羲因得宣王命令未前往子馥镇救人,有情可原,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朕决定不予追究。宣王,自昨日至今两次违抗圣旨,朕念在蔚将军和公主多年为朝廷肝胆披沥,免你死罪,着废除宣王封号,杖责八十,即刻执行。”劭泽几乎是被玄封帝的话吓了一跳,愕然瞪向德昌皇子,见德昌皇子的假意关切的得志之色,几乎想上前一把撕破他道貌岸然的脸皮。玄封帝到底没敢废除劭泽军机枢密使的职务。废除封号意味着劭泽参与朝政以来的一切功劳都被一举抹掉,这对于一心只想着赶走炎海人的劭泽来说并不算什么,然而杖责八十究竟是谁的主意?劭泽的目光恨恨刮过玄封帝和德昌皇子,甚至在场每一位大臣的脸。玄封帝口中的杖责八十可不是珈谜平日惩戒灵流拿着木杖随便打几棍的杖责,公堂之上,实打实地用刑,一杖见血,三五十杖几乎就可以要人性命,对于普通文臣而言,劭泽可以毫不夸张地形容,杖责八十几乎就是给人判了死刑,不过比杖毙稍稍好听罢了。即便是他,也很难保证自己的筋骨不受太大损伤。劭泽是惑明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他是能够带兵上战场的武将,并不是只能躲在皇宫里为各军种协同作战出谋划策的文臣。大敌当前,不论是哪个人的馊主意,竟想冒着惑明被灭国的危险将他打残,也不愿意让他威胁到眼下这几位皇族的皇位吗?劭泽神色一动,开口道:“臣不服。”“陛下已经对你法外开恩,你敢不服?”邱易之此时开口道:“宣王,抗旨死罪啊!”“那么请陛下治我死罪。”劭泽话接得很快。“朕已说过,念在你父亲蔚将军对惑明有功,朕饶你不死。”玄封帝死咬着自己的决定,下令道:“来人,立即行刑!”劭泽自然是不想认的,他甚至考虑怎样才能全身而退。他迅速权衡了一下此时宫里的兵力分布,觉得单纯靠自己想离开皇宫简直是妄想。再者,他若真的逃了出去,日后再想靠武力夺权,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天知道白慕尘和赋仟翊的办事速度能不能快到立即赶到为他解围。他此刻忽然特别能理解当时赋仟翊被珈谜软禁拜阳殿的无助之感。“你当时有多么想让我及时来救你啊......”劭泽自言自语着,看着麒麟卫队的士兵搬来刑凳和红木杖,头皮都开始发麻。“你说什么?”德昌皇子听见劭泽低声说着什么,忍不住问道。当然,玄封帝、德昌皇子,包括在座的一切或老或年轻的大臣,都不会对劭泽有丝毫的抱歉,他们看向劭泽的眼神更多的是在审视。这就如同一群尸位素餐的饕餮,满心想着榨干他身上的最后一滴血,还要指望着他代替他们去保家卫国。劭泽开口道:“我接受杖刑,只是因为我还想留在朝堂之上,和各位共同为这个国家办事而已。至于抗旨这个罪名,我不能,也绝不敢认!”玄封帝也从未想过现在就将劭泽赶出内阁。他知道劭泽是唯一有能力带兵打退敌寇的皇族,仍旧指望着劭泽为惑明多出一份力。当然,他也知道劭泽不是普通人,不会轻易死在刑杖之下。在座的内阁大臣也不希望刚正不阿的劭泽得到皇权,去剥夺了他们的经济利益,宁可看着刑杖来击碎这个原本可以领兵驱敌的年轻皇族。反正刑杖不会落到他们自己身上,他们也不会疼。劭泽也不是皇帝的儿子,皇帝高高在上坐着看,自然也不会心疼。没有人会为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而感到惭愧、抱歉甚至是同情或不忍。“放肆!你若没有抗旨,何以现在才出现在乾钧殿之中?你是说陛下冤枉了你吗?”邱易之义正言辞地斥责道:“陛下仁善,念在蔚将军和公主恪尽职守,留你一条性命,你难道还觉得委屈吗?”劭泽听着这样的话愈发觉得讽刺,冷然一笑:“劭泽是否冤枉,是否委屈,在座的每个人都了然于胸。抛开军机枢密使的身份不说,以劭泽此时的年龄,不过和你们在座大部分人的儿女一般大。当然,我早早入朝为政,立志为国建功,就一定会克己奉公,绝不推诿责任。但诬陷劭泽抗旨,希望各位留点口德吧,劭泽自前日为惑明军队的事劳顿奔波到现在已经两日未眠,没有精力和各位玩文字游戏。”此话一出,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这番话絮絮叨叨地穿透了每个人的内心。在场的大臣们多已年过五十,家中儿女大的甚至已经三十又几,仍旧受着老一辈人的庇佑。以劭泽的年龄,毫无靠山地混迹在惑明朝堂之上,饱受着这些老狐狸老油条的算计和陷害,实在太为不容易。以劭泽的处境如果换做是自己的儿女,他们都还不知道该如何心疼和回护。而此刻劭泽只能靠自己。“朕当着你的面亲自吩咐,还能有错漏吗?”玄封帝硬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