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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之时,你与姜云君的牵涉这么深,又不得解脱,她替你的姻缘发急也是再所难免的,你不必因为被我撞见而困窘。”妫姜只定定地看着她,又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身边的女子中,也只有你才真正像我的jiejie,所以将来你如何骂我,我也心甘情愿地领受之……”莘奴轻笑道:“我干嘛要骂你?你这整日里端雅得宜的模样,叫人心生爱慕都来不及,又如何生出怨恨之心?我常饮恨自己是女儿,不然定然要与姜云君一争高下娶你为妻。我自幼也无姊妹,你和姬莹便如我的亲meimei一般,你若有心事,但说无妨,我自当尽力帮你。”妫姜放下了手炉,被手炉温热了许久却依然有些微凉的手,轻轻地摸着莘奴的脸庞:“我生平无憾之事有两样,一个便是与姜云君相知相爱,知道了世间的男女真情该是如何。另一样便是当初入了鬼谷,与你相识,知道了姐妹情谊该是如何。然则两厢同等沉重,却不知要如何取舍……jiejie,你为何总是这般叫人心疼,我……总是不忍见你落泪……”妫姜今日说话,总有种隐没在了云端之感,若隐若现的叫人猜不透意思。在说完这些后,她也不待莘奴发问,便重新端起了手炉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扰,要先离去了。”说完便被身旁的婢女搀扶起来,披上冬衣准备出去。莘奴虽然挽留她想要与她彻夜倾谈,可见妫姜去意已定,便也披了冬衣去门口送她。当到回廊时,因为回廊狭窄,妫姜脚步走得略急,是以被她牵着手的莘奴也走得有些急促,一时倒是将身后众多的婢女甩开了几步。就在绕过一道屏风时,妫姜猛地一回身,冲着莘奴小声问道:“你可知龙葵也是一味药材?”只这一会的功夫,身后便有几名妫姜的婢女赶了过来,目光炯炯地望着莘奴莫名其妙的脸。而妫姜则若无其事地继续拉着莘奴往前走。莘奴听得糊涂,开口道:“meimei当知我对药材知道的不深,如何又来考我?”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口,妫姜登上了马车,微微笑道:“我不日便要入京了,就此与姬别过,还望闲暇时多看些医书,总是大有裨益的。”莘奴看着那马车走远,消失在暮夜的迷障里,莘奴望着妫姜的马车被雾气包围消失的情形,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深知妫姜,她绝对不是个说废话之人。那么她提醒“龙葵”是药材的那一句究竟是有何深意?回去后,她命人从王诩的书房里取来了几卷记录药材的典籍,就着床榻便的青铜鹤灯细细地查看。在连续翻看了几卷后,终于发现了关于“龙葵”的记述。这种在路旁随处可见的植物,它的果实黑圆,莘奴小时也经常在山上采摘入口,少食用些倒也是治病的好手,不过需要郎中精心调配用量。而它的叶子,却是毒性极强的。若是不小心当做了其他野菜误服,轻则呕吐腹泻头痛气虚,重则会让人抽搐错乱而亡。看到这,莘奴不禁心内一沉,妫姜突然开口要自己查找这一味“龙葵”,可是暗示着那位尊贵的周王室夫人是良药,还是有毒的?这般一想,竟是一夜的失眠。冬至已过。按照俗礼,冬至后的半个月期间乃是斋戒后的开斋之时。贵人间的宴饮不断,而龙葵夫人也发出了请柬,广邀城中的士卿前往。王诩自然也在其中。当听闻这事时,莘奴心内一沉。现在她再听到龙葵夫人,却不是因为嫉妒,实在是因为那妫姜一句似是而非的暗示而心生疑窦。可是又不能因为妫姜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开口劝阻着王诩前往。不然一准又要被他认定自己乃是醋海生波,又嫉妒起那位才貌出众的师姐来。一时间心内便有些踌躇。最后干脆蒙上大被装病,只赖着床榻上抓着王诩的手腕不让他走。王诩看着冷清,却一向拿这女子顽劣耍赖的样子失了主张,一时也不忍心甩了她的手,只一句句的“乖奴儿,我会早些回来”的诱哄着。子虎等在门外,听着里面那平日清冷的声音一声声地诱哄着,实在是有些听不得,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声与同在一旁等候的白圭道:“君还说这女子乃是凤雏?观这屋内的情形,若家主是君王,这不通晓事理的女人便是祸国的红颜祸水!”第143章子虎的这番评判是得不到回应的,白圭这等人精哪里会妄言?不过也是频频看着院子里的日冕,略显焦躁的模样。今日龙葵夫人的这场宴会并非寻常的吃吃喝喝,魏秦两国达成了和书,公子嬴驷归国在即,这也是为公子践行。另外龙葵还邀请了魏国的太子姬嗣出席。这姬嗣乃是魏国未来的国君,若是恩师能与他同席畅饮,对于未来重新在魏国布局是大有裨益的。所以今日这场宴会很是重要。王诩在耐心地劝慰了一会,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在验看了她脉搏平稳后,复又松手,捏着她的脸蛋道:“怎么又这么顽皮?可是在装病?我都说了与那龙葵并无其他,你怎么又在闹?”眼看着装病是逃不过王诩的眼,莘奴干脆起身,正色道:“今日我晨起便眼皮直跳,乃是不祥的征兆,我不想你去。”王诩却已经甩开了她的手,淡淡道:“你若是乖顺些,这几日我事忙,没有同你睡,听婢女说,你前几日整夜翻看书简,睡觉也不甚踏实,若不整日里熬夜看书,自然就不会眼皮跳了。”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莘奴知道,在这男人的心里有鹏程宏图,自然是一时阻拦不住的。而妫姜的那一句又实在是没头没脑,她就算妄言出来,只怕也是白白让王诩认为她妒意太盛罢了。一时无法,只能看着王诩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如今在莘奴在邺城将养出来的家主气息已经所剩不多。王诩捏握稳妥了她的心后,天生的掌控之感便又回来了,她身旁的仆役们也是会见风使舵的,事事都要向男家主禀报了才稳妥。而莘奴也因为怀孕,身子日渐乏累而懒理这些,但是心内多少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的。从父母去世后,她便一直仰仗着王诩过活,可是心内一直缺乏落地的安稳之感。直到她脱离了王诩,在邺城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后,才算是有了安稳度日的从容。可是这难得获得的从容如今到了大梁来时又是渐渐地分崩离析,失去了大半。莘奴并不想如此,可是在王诩的强势之前,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