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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街道古朴而沉静。行人也大多是这座包容许多外来寻梦的年轻人的城市真正的原著民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有着一张年华不在的面容,他们的步伐平和而沉静。他们温润地关注着自己的生活,而对其他的一切都保有一种十分礼貌的疏离。这种疏离让他宽心,又为自己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小心谨慎而觉得稍有些羞愧。他握着这一束小小的花快步走向他们约定的地方。他来的不早也不晚。正在她随着一小波人一同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见了她。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搭着一条格子裙,乌黑的发丝安静地披散在肩上,衬着她溪水一般清澈的面容,一如多年以前他第一次看见她。在学校里那个阳光斑驳的林荫道上,在隔着一群满怀着冲动与理想第一次踏进大学校园的年轻学生,在一阵阵喧闹的声音中。他看见了她。尽管他曾经很多次说起过那一天,他说,从那一天开始,她的模样就在每一个间隙里悄悄侵占他的心神。可她总是不相信。因为他已经说不清楚那一天她的衣裙究竟是白色或是粉色。但是他就是那样看见了她,随后再也没有忘记过。等着赵帆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不见了她的影子。他瞬间有些着急,逆着人流向前走了几步,想去看看她走到哪里去了。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右肩,他急切地回头,却生生转了半个圈才找到她。她伸出两只手,踮着脚尖在他脸上挤了一下,“还是这么傻。”他一把抱住她,直直拎了起来,又转了半圈,“就你最聪明。”他们在这座城市最古老的一块区域找到了最传统的店门。早在很久之前,南州最出名的并非是它今日瞬息万变的气象和一日千里的迅猛发展,反而是它的慢。一份汤要慢慢的熬煮,用上一整天又一整天。打开的时候以浓郁的香气撼动每一食客的心神。他们离开这家店的时候还在回味着它的厚重与美味。这里距离最近的电影院还有将近两公里的路程。可是他们并没有选择任何交通工具,而是慢慢地走着。这种缓慢在新城区的每一个白昼都是奢侈到几乎不可原谅的。他拉着她的手,她握着手中那一束不过用玻璃纸随意包装了一下的玫瑰花。可她看到那玫瑰时眼中的神采却一如见到了世无其二的珍宝。夜晚的城市昏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向身后。他们沿着这条路慢慢地走着。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好像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们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本该无法回溯的过往。☆、机缘陈水水满带着刚洗完澡的倦意,穿着浴袍挽着湿淋淋的头发游荡到厨房中的冰箱前,拉开冰箱找出一盒酸奶。突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响动。她的睡意顿时全消,甚至蹑手蹑脚地溜到了橱柜上摸向一把菜刀。门发出一声响动,她的神经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从厨房悄悄探出头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了身影。她瞬间松了口气,垂下手,走出厨房。安欣刚刚换好鞋,拿起了她先前暂且放在地上的一只精致的礼品袋,一枝玫瑰从袋子中探出头,娇艳如火。陈水水诧异地问:“Ann,你怎么回来了?”安欣偏过头好奇地问:“不然我该去哪?”陈水水上前拨弄了一下那朵玫瑰,瞅见了玫瑰下那张粗糙的玻璃纸,不由得抬高了半边眉毛露出了些许嫌弃,但思索了片刻,总归没有说出口。她收回手,“你不是约会去了吗?”安欣点头,“嗯,约完了。”陈水水按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Ann,你们是中学生吗?”安欣走进客厅坐在桌边低头小心翼翼地拆起了礼物。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时分。这并不是一场太值得回味的电影,无非是因为时间赶的刚刚好。和九年前很像。屏幕里的男女主角轰轰烈烈,最终生离死别的时候他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所有的不断变化的光影勾画的那一出出悲欢离合瞬间全都变成细碎的雪花静静飞来。坐满了人的电影院也瞬间变得安静荒凉的如同另外一个星球。只有留下了他和她。最终片尾曲响起,灯光再次亮起。落座的人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去。可是赵帆没有动。安欣也没有动。九年前灯光亮起时,他们的手依然握在一起。一直到歌声停止,观众都走完。歌声停止,观众都走完。安欣转过头,看着赵帆的眼睛。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她还记得大一军训的时候,那一个晒成了一块碳一样,剃着寸头的男生扛着一罐饮用水迎面向着她走来。那时她看着他的清亮的目光终究忍不住低下头,脸颊发烫。赵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落在她唇边浅浅的笑窝上,也落在他们交握的十指上。安欣站起身,却并没有松开手。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送我回家。”安欣打开了那礼物。是一盏黑色的灯上面用银白色点出一颗颗小星星。她伸手滑过那盏灯的表面,滑过那一颗颗小星星渐渐练成的一个个星座。陈水水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再次大失所望地垂下头,“哎,这都是什么呀?”安欣微微笑道:“生日礼物。”陈水水摇摇头,快步跑进房中,拿出一支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安欣,“呐,生日快乐!”安欣接过盒子打开,盒中纯黑的底布上握着一枚柔粉色的水晶坠子。安欣看完关上盒子,抬头笑着说:“谢谢。”陈水水用毛巾包住头发,揉了揉,嘟囔道:“这才叫做‘生日礼物’啊!”安欣偏过脑袋想了想,又拿起那盏灯,“那这个就是‘特别的生日礼物’好了。”陈水水勉强笑了笑,又沉思了许久,最后咬咬牙还是开了口,“之前你公司的那个同事一直在楼下等你。等到十一点多,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回来了。跟他磨了很久嘴皮才让他回去。不过他有个东西要交给你。”安欣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谁啊?”问完她突然想到了是谁,顿时垂下眼睛没有再说话。陈水水看着她的神色也猜准了她没有打算真要听她再说,所以也掐断了话头,只是转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