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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当时可什么都没有,连军队都被明哲给收买了,他要推翻陛下那不是易如反掌?”“我知道我知道!我当时在场的!”一个啃着野菜的士兵低低举手。他话一出,其他人不自觉地向他靠拢过去,那小眼睛拍了他一把:“嘿,兄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嘿嘿!”啃野菜的士兵点点头,见小眼睛手里的鱼外焦里嫩冒着油花,伸手掐了一块送进嘴里。“嘿这是老子烤的鱼!要吃自己弄去!”小眼睛推了他一把,又道:“快说他们当时说了什么,这条鱼就算给你烤的!”☆、星海沉棺(十一)“好说好说,”那野菜小兵一笑,又吃了一口鱼,才道:“话说当年,平越王明哲领了浩浩荡荡一批人马,直从那玄武门冲进皇宫,一路上畅行无阻无人敢拦,直逼到陛下书房,哐的一脚踢开门,不用说话,陛下便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陛下似乎早就料到那一天,还在书案后不紧不慢地批折子,门一开,抬眼一看,是自己的皇叔,就笑道‘皇叔深夜拜访,有何要事?’,明哲也笑,道’你说我来是干什么?‘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个个话里带刺别有深意,明哲跟陛下耍嘴皮子耍得不耐烦了,怒喝一声,‘识相点就让位给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陛下怎么说吗?”野菜卖了个关子,不接下文了,其他人正兴起,气得要揍,尖鼻子见他说话间把小眼睛的鱼吃完了,扬手把自己手里的递了过去,瞪了他一眼:“卖什么关子,给你吃鱼!”野菜嘿嘿一笑,啃着鱼道:“陛下说,咱们柳国师临去南疆时料到明哲会造反,所以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咒,要是他篡位,一月之内绝对不得好死,所以明哲就只能剑走偏锋,委屈自己当摄政王喽。”“哎,国师想得周到。”野菜脸色一红,道:“谁,谁有干粮,鱼刺卡了……”众人异口同声道:“活该!”嘴上这么说,仍是有人掰了一块干巴巴的饼子扔了过去,野菜囫囵吞枣咽下,一旁草棚里的牛“哞——”的叫了一声,似是幸灾乐祸。小眼睛调侃道:“你瞧瞧,连牛兄都鄙视你了。”“不吃了!扎得可痛了!”野菜一甩手,把鱼还给还给尖鼻子,哼哼唧唧地极度不爽,瞪了那头牛一眼,“叫什么叫!什么时候陛下把国师带回宫了,就宰了你炖汤!”众人听到柳星玦,又是一片唏嘘。火团渐微,有人咔嚓几声折断枯枝扔进篝火中,一片静默。南疆的月光也是与中原不同的,更清冷澄澈,洒在荒芜的高原和莽莽大漠中,别有异样风情。篝火燃烧着枯枝,一片噼里啪啦的轻响,寂静中,山下传来一阵欢舞歌声。众人凝神静听,悄悄爬上一座山头,往下看去。山脚处有一方村落,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活动,那里的人个个穿着异族服装,银饰闪闪,围着一团巨大的篝火跳舞唱歌。歌是异族语言,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好听,豪放中也有温婉的曲调,像是少女送给情郎的情歌,温柔缱绻。比临安那些凄凄惨惨的莺歌燕语不知道好了多少。人群周围是丰收的硕果和烤熟的整只整只的牛羊。几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小的一团火苗,再看向山下那团烈焰,心头一阵寒酸。忽有一人指着那里道:“哎!看啊!那不是陛下和国师吗!”说话的正是野菜,嘴里还啃着不知哪儿抢来的烙饼,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篝火旁有两人兴起而舞,正是明朔和柳星玦。野菜道:“哎,你们有没有觉得,陛下和国师很般配啊?”众人默默点头。“其实国师这样挺好的,小鸟依人,想想以前,一直不苟言笑的。而且,要是她还记得陛下,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毕竟是她一手教大的。”“这个不好说,他们俩又不是正经师徒,年纪差的也不大,说不定国师也喜欢陛下,只是不说吧。”“国师喜不喜欢陛下不清楚,不过陛下找了她五年,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天泽,说不喜欢都是假的……”“谁知道,这些事咱们想管也不管不了,还是勤勤恳恳赚钱,老婆孩子热炕头吧!”“我没老婆……”“我没孩子……”“我没炕……”“……”一人忽道:“他们两个往青海那边去了!咱们快跟过去!”众人不再废话,忙起身暗中护驾。青海湖心岛。柳星玦和明朔坐在岸边远望。星辰倒影在湖面,迷离遥远。明朔为柳星玦裹了裹披风,轻声道:“不要着凉了。”柳星玦清澈的双眼看着他,缩了缩,往他身上倚了倚。明朔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晃都过了几个月了。”柳星玦点点头。“不,不是。”明朔看着星光弥漫的湖水,“第一次见面,是在断肠山,你受了伤,浑身都是血。”夜间仍有白鸥觅食,扑棱着翅膀略过水面,留下一汪缱绻万千的波澜。潮汐涨起,鹅卵石小岛被淹没过顶,鸟儿依然能找到那一方寸土,远了看,似一片梨花临水而照。有几只在他们身旁吃沙砾,时不时抖抖身子,发出一声清脆鸣叫,还有几只把他们当成了石头,在肩头,腿上合羽小憩。为了不吓走它们,柳星玦小心翼翼地牵过明朔的手,在他手心写字:你什么时候回家乡去?明朔道:“怎么了?要赶我走了?”柳星玦连连摇头,又写道:想看看你的家乡,比这里繁华吧?明朔怔了怔,头埋得低了些,在她发间极轻地吻了一下,道:“很繁华,但一点也不快乐。”柳星玦:为什么?“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柳星玦:你想要什么样的呢?他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只是先生希望他成为一个明君,他便努力去做。他想要的从来都很渺小,渺小到根本抓不住。他看向一尘不染的湛蓝水面,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一座临水竹楼,一对白头厮守,春水煎茶,松花酿酒。很简单的愿望。”柳星玦不语,思忖片刻,在他手心写道:“简单即是不易。”“你说得对。”柳星玦微微一笑,郑重其事地在他手心道:“你要回去的话,也带上我吧。”白鸥在岸边安静窝成一团,天地间似乎只剩了星光和凉风。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南疆情歌,一丝一缕融化在静谧的夜幕中。这个夜里有人围着篝火欢唱,有人站在山头眺望,还有人面朝青海,并肩依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