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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姜妘己仿佛感到那冰冷的雨点砸落在她身上。而姜白凤顺着姜妘己的视线看出去,淡声道:“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冷雨夜,雷声轰隆,暴雨如瀑布倾斜而下,那些蒙面人手里都举着大刀,见人就杀,无一幸免,我吓得不知所措,一直躲在床底”姜妘己认真凝神的听着,这件事就是发生在三十年前的政变,那一场政变也直接把姜白凤推向女王的宝座。姜白凤停顿了一瞬,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滴道:“他们杀了一天一夜,我从床底出来,四处躲避,瞧见父王,母后,兄弟死在不远处,被千刀万剐,我无能无力,我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还有我年幼的兄弟,他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竟被蒙面人举高摔下,它的头竟然被摔断了,天呐,那真是一场劫难,这辈子我永远无法忘记。”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窗户大开着,没人再注意它,姜妘己深吸一口气,轻轻走近太后的身旁问道:“奶奶”太后听到这一声,侧头望她,向她打开双手,姜妘己搂住太后竟也哭了起来,仿佛置身那场血腥的政变。姜白凤继续道:“我多希望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是这深宫里的女人,可以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可是,我们偏偏不是,但我们依旧有亲人,有父母兄弟,有灭族之仇,我们必须报仇!”“奶奶,你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对不对?”姜妘己小声问道。“知道,就是我的母族,庄氏!”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可见仇恨有多深。“奶奶,这那奶奶为何留他们到现在?父王知道么?庄氏现在怎还敢这般”姜妘己不敢相信,留着灭族之仇的仇人整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这该是多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又需要多大的隐忍,才能忍了这么多年?是多大的仇恨支撑?让她这么不动声色,隐藏的这么深。“因为查证这件事情我用了很多年,并不是一朝一夕,他们伪装得太好,他们发动政变,假装平乱,我错信他们多年!前几年我才查清楚,所以浪费了很多时间。近年来我身体每况愈下,生怕报不了仇,所以这个重任才落在你身上。”姜白凤的眼神里有极度的信任和坚毅。暴雨急骤而停,大风却依旧不要命的吹着,那窗户呼哧作响,左右摇摆。殿内的烛火灭了几支,只剩六角灯里的蜡烛还在摇晃。“奶奶想要妘己怎么做?”姜妘己心底决堤这样喊太后显得亲切些,没有身份礼法的束缚,她们只是单纯的亲人。而实际上,姜妘己心底很清楚,她根本不算是姜白凤的亲孙女,尝羌不是姜白凤的亲生儿子,她只有一个亲生女儿,早在多年前就死了,从血缘上来说,她们虽然没有丝毫关系,但也不影响姜妘己对姜白凤的感激和宠爱。这是上一世她没有得到过的,纵使在这一世,她亦没有几个人真心对她,要么是利用,要么是利益,哪有真心对她的人,姜白凤算一个。她现在看着眼前的老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没有一个亲人,严格来说,姜妘己根本不是她的亲人,而很明显,姜白凤从始至终都把她当做亲人。而且她心底明白,姜白凤一直在暗中保护她,若说开始只是看中她的聪明,那么现在她们是彼此需要,惺惺相惜,共进退的亲人!她更清楚她现在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姜白凤,她不得不承认,而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管姜白凤将她当做复仇的工具也好,真心看得起她也好,她心底已经下了决心,她要为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复仇!她要庄氏以命抵命!姜白凤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心底疑惑,我为何会选你,怕你以为我只是利用你,让你去做那出头鸟,这件事事关你的性命,我还是提前告诉你罢。芷斓,你出来。”芷斓,正是高芷斓,姜妘己的母亲。姜妘己扭头看去,高芷斓泪流满面的走出来,姜妘己上前握紧她的双手,更加疑惑,太后为何要让高芷斓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事会与高芷斓有关。“奴婢见过太后,公主。”高芷斓躬身行礼道。她这一礼,姜妘己彻底懵了,母亲她为何自称奴婢,还对她行礼,母亲这是昏头了不成。太后点点头道:“由你来告诉妘己她的身世。”高芷斓颔首,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水道:“公主,你本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是你生母的一个婢女,当时嘉妘公主怀了你,在生产之日难产薨逝,奴婢便奉太后懿旨以你的生母身份将你抚养长大,你的生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你们是这宫里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仅存的至亲!”姜妘己整个人颤了颤,她一定是听错了!这不可能高芷斓只是她母亲的一个婢女?那为什么太后忍心让她在北宫那奴隶之所活了十数年,不肯早点与她相认?“太后,这是真的么?我的生母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嫡外孙女?”姜妘己后退两步,又上前抓紧姜白凤的双手询问,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她希望这不是姜白凤为了哄骗她复仇而撒的谎!“是真的,所以我才对你那般好,处处迁就你,处处护着你。嘉妘才出生一个时辰,我就将她交给香兰,让她去北宫找个奴隶收养她,我不想她以后遭遇不测。虽然她身体亦有庄氏的血液,但我不敢冒险,也不远她走我的老路,这担子太重,我只想她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放在宫外,我又不放心,所以就让她去了北宫,她自幼与芷斓的关系甚好,我便偷偷命芷斓照顾她。”香兰听到此处,亦上前两步道:“公主,老奴可以作证,老奴当年亲自抱走公主,替换了王上。”姜妘己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原来最可怜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388.是悲是喜窗外的风声停了,雨声小了,雷声也听不到了,一切归于平静,她心底却难受得快要窒息。果然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她那可怜的母亲只是一个婴孩,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她哽咽的小声道:“我母亲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么?她知道她是公主么?”她这话是问姜白凤,姜白凤强忍住泪水,哽咽道:“可怜的妘儿,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生产的那一天,我刚好病重,我让香兰赶去时,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剩下你一个,我便命芷斓暂且照顾你。”姜妘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泪水还是不住的流下来,她咬着下唇问道:“那我的父亲是谁?”她心想既然她母亲不知道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