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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婧走到被绑住手脚,嘴也被堵着的柳二面前,朝着他的背便是重重一踢。这一踢,把正四下扭动着的柳二弄得清醒过来,当下,柳二抬头看向柳婧。对上柳婧那张脸,他先是一怔,转眼间,年方二十,脸皮白净的柳二双眼大亮。看到他迫不及待要开口的样子,柳婧厌恶地说道:“拿下布条,让他说话。”“是。”侯叔上前,把柳二堵在嘴里的布条扯了下来。嘴一得到自由,一直在楞楞地盯着柳婧的柳二,便哑声唤道:“小姑?柳,柳婧?”柳婧现在这副男装模样,外人没有认得出的,倒没有想到,这个白眼狼却是一眼便把她认出了。看着眼神中带着激动和难以言说的复杂的柳二,柳婧无法掩饰她的厌恶,她板着脸冷冷地说道:“柳二,你父亲是被你陷害入狱的?”一句话问得柳二眼神一黯后,柳婧咬牙切齿地低喝道:“你说!我父亲到底哪点对你不住,你竟如此陷害于他!”柳二直楞楞地看着柳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呆呆地说道:“小姑,我一个月前去了阳河,可你们都不在了,我还问了好些人,可连赵宣也不知道你们的去向。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早就来到了吴郡。”赵宣?那个讹了她一千两黄金,还想买她的豪强赵宣,柳二也识得?柳二似是没有感觉到柳婧的厌恶,他还在怔怔地看着柳婧。明明柳婧已涂黑了脸修饰了眉眼扮成男子,他却直觉得眼前的小姑,还是那个眼如清泉,在春风上读书的小少女。想六年前,柳府刚刚搬到阳河县不久,乞丐一般衣衫褴褛,缩手缩脚卑微的他,自一眼看到那个站在柳树下,眉目如画,明丽张扬的少女后,一颗心便再也无法自持。可是,他再努力又有什么用?他就算是大人身边最得力的一条狗,那也只是狗。只能隔得远远的朝自家小姑这么望上一眼。这一日一日的煎熬,一年一年地苦痛中,四年前巧遇的闵三郎说了一句话,从此推翻了他的想法。闵三郎说:“男人要是想当狗,那就一辈子只是狗,在谁的眼中你都是狗。而要是当了狼,那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于是,他就当了狼。在闵三郎的示意下,算计大人入狱后,他就与豪强赵宣通了消息,让他逼着柳府还上一千两黄金的巨债,柳府还不上的话,就拿小姑来还债。在他迫不及待地等着接收小姑时,却传来了柳府一钱不少的还上了那债务的消息!当时赵宣说,柳文景还钱太过爽快,他找不到理由。柳二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痴迷,这痴迷,让柳婧和旁边的几个仆人大为恶心。、当下,侯叔冲了过来,他朝着柳二的腹部重重就是一脚踩下去,直踩得柳二惨叫一声,在地上缩成一团后,他又扑了上去,抡起拳头朝着地上的柳二又是蒙头蒙脑地一顿狠揍!看到柳二脸孔肿成猪头,鼻血流了一地,柳婧说道:“叔,你退下吧,我再问他几句话。”等侯叔退下,柳婧便走到柳二身边,屈单膝蹲下盯着他,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都透着几分出身良好,才学满伦的优雅秀美,双眼都被侯叔打中,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下不停的柳二,这下又痴了。柳婧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厌恶,她便冷着一张脸问道:“柳二,你说一说,要害大人的,是不是闵府闵三郎?除他之外还有何人?”见柳二怔怔地看着自己只是不说话,柳婧冷笑起来,她寒声说道:“你不想说?别忘了,你那一岁的宝儿还落在我们手中呢!”说到这里,她声音一提,命令道:“侯叔,把宝儿的手指切一根下来给他父亲看看!”柳婧身为女子,又长相俊雅,说这话自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站在她身后的侯叔等人,看着柳二时那痛恨怨毒的眼神,却让柳二清楚地明白,他们对宝儿定然是没有什么妇人之仁的。果然,侯叔马上咬牙切齿地应道:“小姑,不如把那小畜生抱过来,当着这畜生的面砍?”柳婧应道:“也好。这样吧,下面的由你们来问,来处理,我出去走走。”说罢,她身子一转便要离开。就在她转身之际,柳二嘶叫道:“等等!小姑,等等!”见到柳婧回头,半身强行撑起的柳二扑通一声又摔倒了地上,他痴望着她,哑声道:“小姑,有什么话,你问吧,我都告诉你。”柳婧闻言踱到柳二面前,她低头对上他,板着脸说道:“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害我父亲的幕后是谁?是不是闵三郎?”柳二苍白着一张脸,他涩声道:“小姑所料不错,是闵三郎使的。”柳婧冷冷地说道:“除了闵三郎还有谁?还有,闵三郎为什么要迫害我父亲?”柳二抬头怔怔地看着柳婧,低声说道:“大人在吴郡也算不得什么大商人,要动他,闵三郎一个人就足够了……本来,闵三郎是觉得大人行商虽是不行,却似是钱财丰厚,说话行事有大家之风,便有意结交。当时他收买我,也只是为了在大人面前有个眼线。那一次闵三郎进了一批私盐,恰被大人看见。大人虽是没说,闵三郎却心下不安,后面,闵三郎就时不时地坏大人的生意。那一次,有上面派来的官员前来查船,查到闵府的船时,闵三郎想着,那船上还有半船私货呢,查出来闵府就会吃挂落。恰好他见大人的船也在,便让我趁大人不备,把一些盐放到大人的船上,再令与他有勾结的本地官员先查了大人的船。”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大人的船上查出私盐,四下sao动,上面派来的官员也就放下闵府的船,过来盯着大人这边。闵府的船就趁乱撤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大人入狱,闵三郎还四下打点了,说要把大人判个宰立决。”说到这里,柳二痴望着柳婧,喃喃说道:“小姑,阿五是被我连累的,你不要恨他……我,我对不起大人,你就杀了我吧。”柳婧正在寻思他的话,倒也没有理会。直过了一会,她才冷笑道:“是啊,你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我父亲对你的恩德,你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恨恨地骂到这里,她转眼想道:不过是个天生的反复小人,我与这种人说什么恩德良心?却不料,这时刻柳二却激动起来。他拼命的在地上挣扎着,一边挣扎,他一边嘶哑地笑了起来,“小姑,小姑!你怎么会明白,你怎么可能明白!六年啊,整整六年啊,我天天念着,天天盼着,有时想着,便是小姑那软软的手能扇我几个耳光也是好的,我那时就想,只要小姑扇了我的耳光,我定然再不洗脸。可我连这个也是奢想。我跟大人说,我想留在阳河,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