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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雷击,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碎成沫。“朕若是要留宿呢?”叶子辰本是一句戏言,却听得一声杯碎。他扫过一地的碎沫,眯眼靠近她:“你这是何意?”“我......我......”一向伶俐的她,竟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脚下不自觉后退,冷不丁腰上一紧,撞上他幽深的黑眸,隐隐有星火燃烧。她来不及反应,身子一轻,他竟然打横抱起了她,一步步往床榻走去。一瞬间,无数心思掠过她的心头,乱了她的心神。他,不会来真的吧?传言,他不是不能人道吗?这算什么,试探她吗?不对,他的眼眸幽深,并没有□□。可是,他这般深沉的人,□□也是能隐藏的吧,没准不能人道的传言也是他误导的。偏偏,她抓不住本质。庄蝶依忐忑地被他抱着,置于床榻,他一张俊脸缓缓靠向她。她眼一闭,断断续续道:“我......来月信了。”说完这话,脸“唰”地红了起来。转念一想,这话十分不妥,万一他真的不能人道,不是让彼此更尴尬了吗?头顶半晌没有动静,她微微睁开眼,却见他弯着唇,他在笑。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如暗夜中的晶石,比月色还要清亮一分。叶子辰温和笑着,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柔柔的微光:“你想什么呢?朕不过逗你玩而已,你也知道,朕不能人道。”他言语轻松,毫无一丝尴尬之色。敢情是她想多了,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庄蝶依的脸更红了,好似成熟的樱桃,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叶子辰的目光攫住她红透的脸颊,眸色深深,却伸手拉过锦被,替她盖上,轻声道:“安心睡吧。”庄蝶依躺在榻上,侧着脸看他离去,头上的玉簪因这一番举动,滑落了下来。她捡起玉簪,细细看了一圈,眸中染上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真的只是逗她玩吗?他真的不能人道吗?可是,不能人道对一个男子而言,不该是难以启齿吗?他那般深沉而骄傲的人,为何可以如此轻松地说着这件事?轻松到令人不相信。叶子辰,她实在是看不懂了。莫青山谋反一案,他展示了异于常人的深沉心机,让她这个旁观者也不免生寒。这样一个人,让她不免怀疑,他的一举一动都有额外的深意。☆、第三十三章石蝶莲池的荷花谢了大半,只余下零星的几朵残荷,在清风中摇曳,无语凝噎。庄蝶依站在池岸边,面前便是玉露溺亡之地,曾经折断的花杆倒立在水中,曾经破碎的荷叶淡化成一片枯枝败叶,曾经摧残零落的荷花蜷成一团灰黑,有些东西不可逆转,如生命消逝,韶华不再。记忆中,那个名叫玉露的女子,明艳光华,苦守一段青梅竹马的故事,却只留下一缕芳魂,埋葬在一池残荷之中,无人祭奠。清风骤起,拂开碧叶残花,几株三角莲蓬清然挺立,似有什么在悄然滋长,蕴育着新的希望。庄蝶依浅浅笑了:“回去吧。”“皇后娘娘。”一声明媚的女子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冯婉言,一身明艳的绣花长裙,肤色白里透红,周身透着淡淡的华彩。而她身侧的娇小女子,肤色苍白,眸子清亮,竟是韩茹。庄蝶依淡淡瞥了冯婉言一眼,多日不见,她竟然出落得丰腴明艳,反而是韩茹瘦削苍白了些,想来叛乱那日昏迷,尚未恢复气色。不过,她们二人竟会携手同行,倒真是让人意外。“皇后娘娘,与我们一同采莲蓬吗?”冯婉言主动邀请。庄蝶依向来不与这些心思各异的女子接触,当即婉拒:“我召了云御医,先走了。”她径自从他们身侧走过,熹微的阳光照射过来,折射出发间的流光。待她走远,冯婉言恨恨地嘀咕:“看你还能嚣张多久。”韩茹好似失了魂魄,怔然而立。刚才那一瞬的光亮,她看清了她发间的簪子,正是叶子辰手中那支玉镶金簪子。原来,那支簪子是他特意送给她的,难怪她去抢的时候,他那般不悦。她的心中无比酸涩,轻咬下唇,盈盈欲泣,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芳茹殿。“你......”冯婉言好不容易将韩茹拉出来散心,套套近乎,怎么这人一声不吭又跑回去了。她瞪着杏眼,无比气恼:“回宫。”冯婉言一整天恹恹无力,食欲不振,竟然还呕吐了。她也没有在意,只当是被庄蝶依和韩茹气到了。流苏见状,却脸色煞白,小声的提醒:“听闻女子有孕,也会如此。”冯婉言霍然站了起来,吞了吞口水,慌神道:“你速去通知魏王。”冷苑之中,叶子澜施施然走进来,怀中却撞进来一个女子,惊慌道:“怎么办?”他慢悠悠推开她,勾了勾唇:“慌什么。”冯婉言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痴痴看着叶子澜的侧颜。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叶子辰的眷恋淡了,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男子。他或许不是好人,他或许只是在利用她,但他对她无比温柔,给了她心宁安定,仿佛只要他在,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她曾想,若是一开始,她嫁的便是他,那该有多好。叶子澜微微抬手,指尖夹着一包白色的粉末,冷淡道:“这是堕胎药,药效很快,一剂就好。”冯婉言瞳孔微缩,摇着头后退:“你......让我堕胎?”叶子澜眯了眯眼,语气不悦:“难不成你还想生下他?别忘了,你现在是叶子辰的姬妾。”冯婉言面色苍白,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咬唇软语道:“这......到底是你的孩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叶子澜难得见她如此,伸手搂住她,抚摸着她的背:“要想留下他,倒是还有一计。”“什么?”冯婉言仰起头,希冀地看着他。叶子澜邪魅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听得冯婉言脸色微变,最后又寒声道:“此计若是不成,你定要服下这剂堕胎药,万不可留下这个孩子。”冯婉言闷闷点头。夜,万籁俱静。一轮弯月挂上天边,被乌云遮住了半边,却依然泛着微弱的冷光,映着窗台的轮廓,静静泄在凌王府。书房内,叶子寒披着一件淡蓝色长衫,蘸着墨汁写字。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吵嚷声。“主子,有刺客闯入府中。”他的贴身护卫杭宪冷冷道。刺客?叶子寒目光一凌,莫非是莫青山一党的余孽?他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府院中,侍卫围住了一个黑衣人,看身形应当是个女子。那女子身法灵活,如飞燕轻璇,招式凌厉,变幻无穷,生生逼退了一群侍卫。眼看着她就要脱围而出,杭宪挥剑加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