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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陆离这厮未免嚣张了些。”“那不如给他点颜色瞧瞧。”锦衣少年眼珠子一转,右手的折扇在左手掌心一砸,站起道。“三哥,瞧我给咱们的女帝和太尉送一份小小的礼物。”忙碌了一整晚,朝臣们终于将登极的流程准备好了,匆匆忙忙地呈了上去,不巧女帝未起,只能在殿外等着。锦衣少年便在此刻飘然而来,见了门口守着的小员外郎,便笑着上前打招呼道:“孙大人。”员外郎一看,忙道:“钟世子。”这少年名钟铭之,是容华长公主的儿子,长宁侯府的世子。钟铭之问道:“孙大人何故在此踟蹰?皇宫禁内,可不是大人抒发忧思之地。”“世子说笑了。”孙员外郎满脸忧虑,“本部杜尚书名下官前来送折,谁料……”“哦,原来如此。”钟铭之恍然大悟,好心道:“孙大人,你看不如这样,我帮你把这折子呈上去了,你先去前边盯着吧,若是前边除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事大了。”孙员外郎乃是新上任的,对京城诸方势力并不了解,只听说这世子是长公主之子,如此算来,可不就是女帝的表弟么?亲戚一家,孙员外郎便安心了,恭恭敬敬地将折子递上,道:“有劳世子。”“不必客气。”钟铭之笑道,“快去前边看看吧。”“是,下官告退。”孙员外郎一揖到底,忙不迭地跑了。钟铭之看他跑远了,随手翻了翻折子,走到紫宸殿旁的池塘里,随手一丢,拍拍手走了。登极大殿都是午时,但巳时四刻开始便要忙碌前边的诸多流程。谢凝巳时便开始更衣,登极时丧事暂停,新帝要换上龙袍,表示已经是九五至尊。谢凝一看那龙袍便想笑,新龙袍想必是按照成年男子的身材准备的,她连夜要内务府的人改,内务府只好将男式龙袍改小了送过来。谢凝穿上去以后仿佛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十分不像样。“这可怎么好?”谢凝抚着脸道,想了想,说道:“取些胭脂水粉来,给朕上个华严的浓妆。”服侍她的宫女太监们登时慌了手脚,好一会儿才有个没见过的宫女提着妆奁盒子进来,跪道:“奴婢长秋宫司妆女史兰桡,叩见陛下。”长秋宫?他们这是把如今准太后的女官给叫来了。谢凝一笑,“起身吧,快来帮朕上妆。”“是。”兰桡不敢有违,迅速给她上了妆,跪着举镜子让她看。谢凝左右端详一下,点头道:“嗯,不错,行了,走吧。”已经巳时三刻,终于还是没见到礼部送来流程的奏折,这情况已然不妙了,那就去看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一生还有什么难堪是不能过的。谢凝被禄升扶着,施施然走出了紫宸殿。紫宸殿门口已经下了帘子,表示丧事暂停,夏侯淳一身甲胄站在台阶下,正要行礼,一个声音便道:“臣,恭请陛下起驾。”第5章登极“陆太尉?”谢凝叫道,着眼看去。台阶下站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一身紫袍。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白茫茫的一片,越发衬得那人如白玉上的一颗紫珍珠,光华流转,夺人眼目。谢凝不觉看呆了,不住地赞叹道:“朕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卿穿这一身太尉朝服,当真是贵不可当,只怕旁人看了还以为登极的是太尉呢。”“陛下莫要开臣的玩笑。”陆离拱手做礼,态度恭敬。“臣乃是护送陛下来的。”谢凝便又是一笑,叫道:“夏侯卿?”她今日穿着龙袍戴着金龙冠,一身男装,然而眉含黛如远山,口点脂如含朱丹,妩媚流转中别带华严之色,恰如女帝这个头衔一般。这一笑,盈盈流光,将台阶下的人都炫了一下。夏侯淳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俯首应道:“臣在。”“太尉身为三公之一,如何能为朕护卫?去准备步辇,由你骑马护卫朕。”“是,末将遵旨。”谢凝对陆离一笑,由禄升扶着,直接上了龙辇。夏侯淳一旁策马,羽林军十人一队、一共十队簇拥着龙辇,将陆离隔在队伍最后。“太尉?”宫女轻声询问道。陆离看着远处的明黄色銮驾,一阵头疼。这丫头是真不知天高地厚!想到方才她璀璨一笑以及夏侯淳的脸红,陆离又是脸色一沉。谢凝这小丫头,不会真的谢凝在龙辇里遥遥地看去,心里默默地说:太尉,莫怪妾身不给你面子,若是给了你面子,别人的戏怎么唱呢?“陛下。”禄升跟在龙辇旁,轻声问道:“这是要摆驾何处?”“你怎么还来问朕呢?”谢凝笑道,“难道你连登极也不知道么?”禄升的头皮一麻,忙道:“陛下恕罪,奴才服侍先帝时,先帝已登基啦。”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了,谢凝吩咐:“去含元殿。”登极、登极,不过就是去皇宫中最尊贵的地方,整个皇宫,外朝、内廷、后宫,紫宸殿是皇帝寝宫也常朝之处,宣政殿是初一十五大朝之处,含元殿是元日大朝的地方。除了含元殿,还能去哪里?到了含元殿,谢凝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按照流程走了一遍。鸿胪寺卿宣读先帝遗诏,丞相率领百官请新帝登极,新帝却之,如此三请三却,新帝升宝座,登极,大学士代表群臣上奏贺文,新帝受之。礼部呈上草拟的诏书,新帝以传国玉玺盖印,礼部受诏,负责一纸诏令传告天下——新帝登极。做完这一切本该礼官奏乐,但因国丧期间而免去。随后,新帝回到紫宸殿,重新穿上丧服,撤下紫宸殿大殿门口的布帐,继续先帝的丧事。谢凝依旧在西暖阁里处事,她换了丧服出来,在西暖阁里的等着的重臣们忙齐齐行礼。“众卿平身吧,也劳累了一天,都赐座赐茶。”谢凝在宝座上坐下,舒了口气,笑道:“礼部尚书呢?”被点名的礼部尚书忙出列:“老臣在。”谢凝温和道:“朕还未认全众卿呢。”礼部尚书忙道:“回陛下,老臣杜瑞。”“哦,是杜卿呐。”谢凝笑道,“杜卿,你今日可差点把朕害苦了。”杜瑞还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