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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深收回凝在湖上的视线,慢慢投向前面的环护粉墙,楼台翘角望天而出,透过墙上雕镂精致的花格窗,可对里头的别有洞天稍作管窥——假山奇巧,花木点缀,悠远处,朱秾碧郁,颜色缤纷,不可细辨,但邀人遐想。 清新与富贵兼得,稍落俗套。沈云深在心里评价。 进园时,沈云深关于宋时平是否是园中人的疑虑尽数打消——门子待他很恭敬。 “小时平,你要去找你老师么?我送你去?” “我现在可以跟着沈家jiejie么?老师在会客,等沈家jiejie走了,我才回去。” 沈云深默了会儿,没有拒绝,他既然住在园中,自然不会有危险,跟着就跟吧,反正自己觉着这小家伙很讨喜。 “那你知道这园中绿云坞在哪么?” “知道!”宋时平眼底闪亮,坚定回答,“我带沈家jiejie去!” 沈云深发现,凡是要他出力时,他总是特别起劲。 分花拂柳,穿径过桥,处处轻车熟路。 “云深!” 正沿着一曲水走着,不知哪儿冷不丁冒出一声喊。 沈云深循声望去,水岸山石嶙峋,水中碧荷摇动,一时没看中什么。 宋时平专心瞧着她,却有所得,“原来沈家jiejie叫云深。” 沈云深,“……” “云深,云深……”宋时平自顾小声念叨几遍,脆声赞,“真好听!” 沈云深完全收回寻人的心思,十分自得,“那当然,我爹爹取的。” 作者有话说: 1、依旧是苍白无力的谢。 2、因为没啥思路,而且最近被要求增加了一个极不熟悉且责任重大的工作,所以更新很佛,很抱歉。这一章也写得不好,感觉没内容,也很抱歉。 3、不要安慰我,不要说理解的话,你们一温柔体贴,我就不知道怎么肝脑涂地,请你们照常,心里知道我这么拖拉的原因就好了。 但素,对云深/爹爹/整篇有喜欢请尽情表达,有意见也请尽管提,想默默投珠就默默投珠,想看完就走就……就不要了吧,好歹让我知道你曾来过呀。 4、下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最迟6月份,最早不知道,我写了就会发出来。 5、我不会不告而别。 MeasureMeasure 第六十阙 来路茫茫 沈云深完全收回寻人的心思,十分自得,“那当然,我爹爹取的。” “沈家爹爹对沈家jiejie真好。”童音脆脆,淡去了话里话外羡慕与寂寥的情愫。 话夸到她心坎上,沈云深哪顾得细细体味其它?“扑哧”一笑,这算哪门子好呢,颇骄傲地垂眼睨他,“我爹爹的好多着呢,取个名字算什么?” 小家伙咧嘴露出两排小奶牙,冲她一副笑得开怀的模样,“沈家jiejie的好也多着呢。” 沈云深把一句“小甜嘴”没骂出,只听—— “云深,你可快些吧!” “云深,你可快些吧!” 声音越来越近,此起彼伏。 循声扬眼,亭亭圆荷随曲水流入湖中,掩映着俨然的湖心亭榭,人影却一无所见。 “沈家jiejie?沈家jiejie?”身侧的宋时平摇着她的手,小声唤。 “嗯?” “我们走那里。” 沈云深顺他所指看去,水中央? “她们在湖心的得月阁里,沈家jiejie跟我走。” 不容分辨,小家伙很老道地拽着她往石径路边走,直要下湖去。 “荷叶这样密,又不能……”已近岸边的沈云深看着蜿蜒入水的石阶和在水面铺展的各色石墩,有梅花形的,有白果形的,有海棠形的……荷叶的影子摇落在上面,拂动依稀。 她把到嘴边的“行船”两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等人踏在石墩上,穿行在荷柄间,头顶荷叶洒下的绿意,落个满脸满身,直沁心底,沈云深才了然为什么这里叫绿云坞。 想必是取了姜白石词前小序的意思—— 秋水且涸,荷叶出地寻丈。因列坐其下,上不见日。清风徐来,绿云自动。 姜白石的长调她最不爱,可他长调前的小序却每每教她情有独钟。 现在是未及妨便身置神往之境,真是望外之喜。 片霎欣悦后,心里溢出丝丝怅惘,这院里院外尽是匠心巧作,可惜爹爹却不能见,此念一起,倾心流连的兴致便消歇大半。 “沈家jiejie小心些。”小家伙捏着她的手指,跨步在前带路,口中絮絮提醒,“这湖水是前儿才泄的,石墩也才刷洗过,不滑,但沈家jiejie别踩空摔水里了。” 沈云深看他殷勤的模样也无心打趣,搴着裙子默默跟在后面,踏过一个个石墩,在尽头拾阶而上,失去遮拦,眼界恍然开阔,回头看漫漫荷叶随风徐动,怅然觉着来路茫茫。 “云深,这路好玩么?” “咦,这是哪来的小孩?” 熟悉的声音惊断沈云深的感慨万千,是秋兰她们出来迎她。 沈云深暗暗吸口气,平复了情绪,回身已换笑颜,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往外牵了牵,“他是园子里的小客人,幸好有他为我领路。” 女伴们点头以示了然,人来了就成,笑,“那我们快进去吧,谢经纶他们拟了几样诗题,正商量取哪样。” 有旁人在场,还是一群风姿洒然的公子小姐,比府里那几位所谓的兄长出众许多,宋时平越发乖觉,躲在沈云深身后,不见活泼。 沈云深扭头含笑询问,也不能给他壮胆。 谢经纶赵谦孙都是自说话时就读书,七八岁便会开笔作诗,如今见着宋时平,自然不会小觑怠慢,“这位小友可会作诗,也入我们中秋一社如何?” 宋时平一脸意外之又意外,万万没料及他们居然会和沈家jiejie一样在意他这个不起眼,主动邀请他。 眼巴巴望着沈云深,捏着她的手指小声问,“沈家jiejie,我也可以加入么?” 沈云深笑,“当然了,只要会作诗,都可入社,为什么你不可以?” 宋时平受宠若惊,很不好意思地红脸说,“我、我可能只会集句……” “集句?”赵谦孙接过话茬,别有感慨,“王丞相可是我朝集句第一人。” “王丞相”三个字一出,沈云深发现这小家伙,居然大胆地抬头看了赵谦孙一眼。 后者已转问诸人,“不如我们这一社就集句?” 均无异议。 独沈云深以不善诗词为由,坚持退避一旁。 得月阁八面开窗,每扇窗下摆了雕花漆几,花式各异,上面备有笔墨纸砚,也摆满美酒果品。 沈云深和宋时平相对坐,荷风送香气,对面的小家伙只神色庄重地凝神苦想。 沈云深瞧他认真对待的样子好笑,再看几上精致的各色糕点,又黯黯敛色,默默退下腕上的束口袋,解开,取出一方素绢帕子,铺在桌上,从碟子里拿起她中意的放在帕子上。 一举一动悉入有心人眼底。 不一会儿,她身边斜伸来一手臂,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