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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看见,这种战功背后所付出的代价。 “说来惭愧,家父曾不少次提及,要让我跟着世子多学习,只可惜一直没碰着合适的时机。” “他也是被丢进城防营的,曲公子可以一试呀。” 少女的眉眼弯弯,独有的纯真中掩了几分娇媚,说这话时嗓音里含着不自觉的娇嗔,直叫人听了想将她捧进掌心呵宠。 曲云飞心底一软,正要起身朝她靠过去,她那婢女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大小姐她……她晕过去了!” 慕迟腾地起身,掠过曲云飞便跟着绿萝一路小跑过去。 慕锦已经被扶进了寺里的厢房,身边除了红袖,还有一对陌生主仆。其中的妇人约莫四十的年岁,衣着华贵,面容却是憔悴,这会儿更是看着慕锦在不住地用帕子掩泪。 “怎么回事?”慕迟问向红袖。 “小姐她……”红袖像是还处在震惊之中,颊上半分血色也无,嗓音都是哆嗦着的,“小姐她碰见了牧公子的娘亲,听说牧公子他在远山出了……出了……” 到最后红袖都没能说个明白出来,可再看慕锦与妇人的反应,慕迟也不需要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字了。 “方才有劳夫人了。”慕迟接替过红袖的位置将慕锦扶进自己怀里,对妇人点头示意,“红袖,去叫车夫,我们回府。” 不是她心冷,而是一旦牧远战死沙场,那慕锦就势必不可能再同牧家有任何关系,与其他日让慕锦背个慕权克夫的名声,不如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就断了这门姻亲。 ?失控 回到王府,慕迟便直接找去了靖安王面前,说明原委。 靖安王打量起面前的少女,像是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他该称呼为女儿的存在。良久之后,靖安王方叹道:“迟了,陛下今日早朝已经重赏了牧统领,以此慰其丧子之痛,同时下令……搜寻慕骁。” 最后几个字压得又低又哑,慕迟愕然,眼中的靖安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平日里挺拔的身形这会儿也像随时都会倒下。 “别告诉你奶奶,也……别告诉阿锦。” “牧远这孩子的事,阿锦怕是不愿,若当真有人因此嫌弃她,大不了我这个做爹的养她一辈子,总不至于真叫她受了委屈。” 慕迟打断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搜寻慕骁?!” “……阿川受了伤,具体情形我亦是不知。”靖安王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一次北漠是下了重兵,慕骁当时被围困在虎跳崖,那之后……便再没人见过他了。只是有消息道,他是为了去救牧远。” 慕迟再过去慕锦的院子时,她已经醒了,安静地坐在榻上也没有大哭大闹,除了方才留下的泪痕,看不出她有任何异常。 慕迟退了红袖和绿萝,只自己在慕锦身边坐着。 她不善于安慰,何况对于这事也着实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便仅仅是安静地陪在身边。 “哥哥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会照顾好牧远的……”片刻之后,慕锦靠在她的颈边骤然哭出声,“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他没做到?迟迟……” 慕迟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将方才与靖安王的对话说出口。 “怨我,还是怨我,我就不该让他去的……” 慕迟沉默了一会儿方道:“这是牧远自己的决定,你无法阻止,慕骁也无法阻止。对,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慕锦没再说些什么,却比之前哭得更大声了。 见她如此,慕迟反而松了口气,她最怕的不是慕锦宣泄,而是她将一切都埋在心底,不见日光也不让任何人触碰,轻轻一揭便是彻骨的痛。 到了十一月,牧远的衣冠便由人送了回来。 当初跟随他出去的数百士兵皆死在了莫轲的铁浮屠之手,尸体堆叠,死状各异,已经无法将他的尸身找回,经由副将下令,将他生前的衣冠铠甲整理,送回了京城牧家。 慕迟没让慕锦前往牧家,只让她在途径的城中主道上远远看了一眼。 “迟迟,我听奶奶说,小叔的家书至今没来。” 慕迟一直注意着四周,竟是没察觉慕锦已经收回目光看向了自己。 “小叔他最是孝顺,从不会让奶奶担心的,每逢出征,家书都是一月一封,从不缺席,便是重伤也都有音讯。但是这一次,他停了。哥哥他……出了什么事?” 慕锦直直望着慕迟,问至最后一句时小有停顿,但还是坚决地问了出来。此时的慕锦,冷静到近乎于无情。 慕迟避开了她的目光,垂眸端起茶杯,可端杯的手,却有些不争气地在发抖。 “你纵是不说,我也有其他法子能知道的。就像牧远的死讯,或许能瞒得了整个京城,可他的爹娘,还是会知道。” 慕迟忽然发现,褪去平日里的温柔良善,慕锦比她想得还要冷静果决。那天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告诉慕锦,慕骁他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入了夜,慕锦早早地就挥退了红袖,返回卧房休息。 这几日她一贯睡得早,红袖也不起疑,只是今夜屋子里的烛火熄了后,便有一人落在她的窗前。 赵峻褪下兜帽,从半开的窗间翻身而入。 坐在榻上的慕锦松了手,淡淡的珠光便自她掌中的明珠散发开来。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唇角微微扬起,泛起和从前并无二致的笑。 “子游哥哥,我知道你有法子的,你能找到哥哥的是不是?” # ?失控2 慕锦甫一开口,赵峻便明白了她的异常出自于何处。 屋子里淡淡的酒香弥漫,而她的脚边堆散着四五个玉白瓷瓶。 桃花醉。 赵峻坐去慕锦身边,她顺势便将脑袋抵上了他的颈窝。 “子游哥哥,我知道的,赵伯伯他存了不少暗棋,外面的消息来得快,你帮我听听,哥哥他究竟怎么样了,是生还是死?” “慕骁他不会有事的。” 温热的呼吸拂在颈边,酒香中混杂着的,是她所特有的气息,心底的魔鬼在叫嚣。 “我不要这个,子游哥哥,我不要这个……”她在哭,却又像撒娇一般,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其中,不得逃脱。 他偏头吻了吻她的发。 慕锦抬头朝他看来,湿润的眼眸中有泪光,还有几分迷离的茫然。 牧远已然不存在。 被他禁锢在心底数年的困兽,在这一刻冲破牢笼。赵峻吻上她的眼,又一路滑去她水润柔软的唇瓣。 她呆呆地愣在那儿,甚至没有将唇齿闭合。赵峻俯身,如珍宝般吮着她的下唇,半晌后方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窥向他只在梦中奢望过的甜蜜之源。 “子游哥哥……” 若是不曾触碰,所有的念想或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