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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人尚在人世,连夜亲自带人入山拜请。然而天过拂晓,人却不曾归来。也不知是寻不着人,还是劝说不动。 傅妍担心再拖下去,师兄恐有生命危险,于是决定自己入山寻人。谁料夏日天气变幻无常,傅妍一行人刚入山中,忽然遭遇滂沱大雨。 山路崎岖且泥泞,一时间马车再不能行,傅妍眼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终弃车从马,披着一身蓑衣,便策马奔入无边的暴雨之中。 暴雨滂沱,山路崎岖,傅妍一路马不停蹄,最终从小师妹口中得知师傅已在半个时辰前跟齐昊一起下山。 心头吁了一口气,傅妍当即骑马回府,谁知半路却遭遇泥石流;她被困山中一夜,等到终于等来救援时,自己腹中不满三月的胎儿已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傅妍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那夜她眼睁睁见着自己期盼的生命,化作殷红的血,一点点从她腿下渗出。 雷声轰轰,下了一日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闪电不知疲倦地撕裂着夜空。 傅妍无助地躺在床上,感受得到体内的生命正化作rou块与血水一点点流出体外,整个过程疼痛无比却又清晰无比,而赶回来的齐昊脸上一闪而过的责备,更像一记重锤只击心头,让她再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事后,她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的时候,只见齐昊坐在她身边,眼中万千情绪,却最终没有责备她一句,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他们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生分的。 而她也是从那时开始落下了病根的;此后刮风下雨都会下腹坠痛,辗转难眠,暴雨之夜尤甚。 而更为痛苦的,不是那下腹的隐痛,而是当她病愈之后,几番想要怀孕未果,最终得到大夫的诊断——她因为流产伤了根基,此后都再难有孕。 ——————————————————————————————— (这文有点虐,受不了的妹子就此打住吧。) 蚕茧(八) 忆起往事,傅妍心头悔恨万分,而崔良娣怀孕之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 当今皇室子嗣单薄,皇帝只得三个儿子,尚无任何皇孙。帝后每次见她,都免不了明示暗示——让她努力生个皇长孙。 ? 然而她无力达成的事,如今崔良娣却做到了。 ? 不过入府三个月而已,崔婉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怀上了?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怀上了? ? 明明…… ? 当初傅妍暗自求医问药无数次而无果后,终于同父亲坦白了此事。父亲担心齐昊纳妾,妾室会生下皇嗣威胁她正妃帝位,于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在西域帮她寻来一种香料。 ? 那香料气味让人愉悦,连一般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却有明显的阻止人受孕的效果。 ? 崔良娣刚一入府,傅妍便第一时间送了她在蜡烛里调了香料的琉璃灯。 ? 下人禀告,崔良娣每晚都有点她送的灯。 ? 可如今…如今崔良娣怎么还是怀上了呢?! ? ? 崔良娣经历一番落水诊出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帝后膝听说后很是高兴,大肆赏赐了崔良娣一番,又连派了好些宫人到太子府照顾崔婉起居,吩咐决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 于是,东去春来,崔良娣连同她肚中孩子,愣是没出半点意外熬过十个月。 ? 生产当日,齐昊在廊上来回不停的走动,并时不时地望向房里,焦急又紧张。傅妍安静地陪在外面,等到了几个时辰都没有等到婴儿响亮的啼哭身,直到太医抱着个团东西走了出来,扑通跪倒在齐昊脚边。 ? “殿下恕罪,良娣,良娣她……” ? 太医说到了一半便不敢再言。齐昊接过太医手中那团东西猛地掀开,傅妍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 不负众人所望,崔良娣生的果然是个男孩,可……可那孩子双目紧闭,浑身青黑,俨然是个死胎! ? ? 刚生产完的崔婉,承认不住这个打击,遂即大病了一场。 ? 崔良娣大病其间,傅妍失眠更重,常常夜不成眠,坐在书房,一抄就是一夜的佛经。 ? 齐昊封锁了崔婉生出死胎的消息,对外只说崔良娣难产导致孩子不幸丧命。然而府上的下人却在暗中谈议,说崔良娣是个不祥之人。 ? “……听说崔良娣三年前刚一被指婚,生母就死了,如今怀胎十月,又生了个死婴,也不知是不是命里带煞。” ? “就是,看她那样子,不像是个有福的,许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 平日里看着恭敬、老实的下人们,议论起人来,却是异常的尖刻与恶毒,傅妍听得直皱眉,刚想训斥,却忽的听到一声怒吼。 ?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背地里如此议论主子!” ? 平日里极少动怒的齐昊,发起火来,面色却是相当可怖。 ? 嚼舌根子的下人当即被杖责一通后赶出太子府。 ? 而傅妍,毫不意外的在齐昊投向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失望的神色。 ?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齐昊都不曾再踏足闲池阁。直到重阳前,宫中敲响丧钟——缠绵病榻多时的皇帝,驾崩了。 ? 蚕茧(九) 崔良娣的悲痛,终于在皇帝驾崩这样的大事面前被冲淡地没影了。 ? 守孝满月,齐昊继位登基,而傅妍,则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 ? 登基大典上,傅妍穿着金银丝线,珠宝绫罗礼服,站在齐昊身旁,接受百官朝拜。 ? 她看着跪拜脚下群臣,神情端庄严肃,带着母仪天下的雍容大气,却唯独少了女人得偿所愿后的,哪怕一丝丝的愉悦与满足 ? ? 随着齐昊的登基,傅家的荣耀如日东升。傅妍的父亲自不用说,傅家一干宗亲也都跟着得道升天了,哪怕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师兄,也因着她的干系连升了两级。 ? 盛宠之下,傅妍隐隐觉察到不安。 ? 果然,半年之后,齐昊帝位稳坐,而西边战事平歇已久,再不需父亲镇守。朝臣联合上书参了父亲十大罪状。 ? ? 消息传到傅妍的昭和宫里,璎珞急的不行,连忙劝说傅妍去齐昊跟前求情。 ? “鸟尽弓藏,兔死狐烹。璎珞,难道你觉得我能左右陛下么?” ? 傅妍苦笑,入宫以来,齐昊的女人越来越多,即便还不曾举行大肆的选秀,光是朝臣的女儿,便已经让齐昊应接不暇了。 ? 如今,齐昊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会依例宿在她这昭和宫,而两人独处之时,除了宫中的一应事务,几乎无甚话语可说。 ? 傅妍并没前去齐昊跟前质问什么,她猜想齐昊不过是想削减些父亲手中的权利,于是只暗中传信回家,让管束好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