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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在伯里岛没吃成,冬夜冷风刮得腹内馋虫愈发挠人,舔了舔唇角,她举步踏进那摊炙热浓香的烟火雾光。她要了一份小龙虾和羊rou串,挑了个角落靠墙的位置坐下。老板从后厨探出上身,大冬天穿着薄背心,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应了声好嘞,浓重的川音让秋棠想起高中校外那条巷子里的串串店。以前是经常会去吃烧烤的。高中,结束一整天的学习,下了晚自修就想吃点烫的辣的,把昏沉的脑子顺过来。秋棠当时就抱着本托福词汇书,坐在油香椒溢的大堂,她一般坐在角落靠墙的位置,等烧烤的空隙,怀里抱着本托福词汇书,小声地背。她隐约知道没有机会参加高考,当时正计划出国,目标很好也很难,卯足了劲,平时在学校或在家只能偷偷地背,只有晚间这段时间不用提心吊胆。她眼睛挂在书里,心思飞出海外,和身边的人聊得最多的是莱校的校园风光,闭着眼数从锦城到洛杉矶的纬度有多少,她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对方微笑着听她展望未来,适时出声提醒,“烧烤到了,尝尝这个。”秋棠总是一怔,什么时候你又点好了?她放下书本,大快朵颐,说些在家里不能说的不着边际的少女中二话,肚皮和嘴巴一起放开,挑挑剔剔,说这个好吃这个不好吃。其实当时的秋棠哪有味觉可言,好不好吃全凭心情,但是后来她钝缓地回忆起,似乎那些被自己说过不好吃的品类,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次。后来有一年,秋棠去锦城出差,没有回高中母校,却方向盘一转,拐进那条小巷子里。那家烧烤店关了,改头换面,走得很彻底,连门口的台阶都重新铺了大理石,变成一家书店。秋棠在书店坐了一下午,周围面孔崭新,洋溢着她不曾拥有过的鲜活青春。当年的校服改版成更时髦的样式,曾经用过的教辅资料已经出到了第六版。在曾经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她竟然忘了问一问老板的联系方式。也忘了问一问,那个每次都给她点烧烤,听她讲很多废话的人,他爱吃什么。第13章叶蔓庭冲秦晟翻白眼的时候,嘴上还挂着说俏皮话的笑,“嚯,原来易升搞的选秀,就是捧你出道当狗仔的呀?”秦晟被当场抓包也不慌,战火东引,“哥,她在嘲讽你的项目,你听见没?”叶蔓庭不屑:“你少往他脸上贴金啊,我稀得理他。”秦易铮不动声色,让佣人给秦晟满上酒,今天来了这么多长辈,叫秦晟挨个儿敬敬。枪打出头鸟,一圈下来,秦晟叫苦不迭,撂下一句我去放烟花,跑了。看着小儿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秦和章眼里泛起一点笑意,他握起餐巾擦拭嘴角,目光一转,落在叶蔓庭身上,关心起她近况。叶蔓庭发现自打和秦易铮分手开始,她的个人感情就变得尤为不顺且备受瞩目。她刚和前任分手,心情还崩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又开始拿出来到处炒,真是不嫌累的慌。现在是外头问家里也问,问个毛,单身不好吗?她一下子食不知味,肠子悔青,秦易铮个瘟神,当初就不该找他谈这破恋爱,谁谈谁倒霉!心里骂了一百条街,脸上还得端着笑,“现在打算把重心放在事业上,感情问题还是随缘吧。”叶蔓庭是两家人一起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小孩儿脾气,谁都不服,只有秦易铮能管管她,两人分手后算是彻底无法无天了,索性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听说有烟花,一溜烟也跑了。少连两个人,接下来的场面变得有些棘手。秦易铮岿然不动,他给秦和章斟满酒,巧妙地将饭桌话题转向当下的财经热点。秦和章笑笑,当初秦易铮和叶蔓庭在一起的事他就不看好,两个人心气儿都高,较起劲来谁都不肯妥协。果不其然,没折腾多久就分了手。对或者错,吃多少亏,都得亲身经历过才明白。秦和章不再多言,这个问题点到为止。饭毕,秦和章与一众亲友转至客厅泡茶闲聊,小辈们跑出去看烟花,前院人影蓊盈,漆黑夜幕缀满光束,像是一盆颜料在上面泼翻,溅出满院欢声笑语。秦易铮立于窗边,望着天边的绚烂,想起那年烟火下的拥吻,忽觉怀中空虚。“易铮。”听见沈幼茹在身后叫他,秦易铮勾起唇角,转身走过去:“母亲。”二楼客厅,母子两人在茶几前相对而坐。沈幼茹闲饮一杯参茶:“不下去放烟花?”秦易铮失笑:“早过了那个年纪。”“现在是什么年纪?”二九已过,三十将立,基业打下,秦易铮想,是时候成个家。他剥开一只橙子,“之前拜托您的婚纱,做得如何了?”沈幼茹斜睇他一眼,“设计婚纱又不是打样板,哪有那么快的?”她摇头,“橙子你吃吧,我胃寒,吃不了这个。”秦易铮撕下一瓣橙子放进嘴里。微酸略涩,但整体很甜,那一点涩最后会回甘,泛出清爽微辛的香气。他又想起秋棠。“设计初稿是出来了,还没修改细化,待会儿可以拿你看看。”沈幼茹挑起眉梢,浮现几分笑意,“怎么,这次想清楚了?”舌尖在上颚转了一圈,秦易铮缓缓点头,语气肯定,“是。”当初年轻,对一切都考虑得浅,加之的确有几分界限模糊的好感,他一时心软,答应了与叶蔓庭交往。后来这场恋爱惨淡收尾,秦易铮其实是后悔的。不是为这场似是而非的爱情,而为积累多年近乎亲人的情分,甚至差点因为这件事,两家人都变得生分起来。从此秦易铮变得谨慎,谈情不轻易说爱,也不再牵扯家庭。秋棠跟了他这么些年也没觉得腻烦,偶尔有些小摩擦,纵然当下不愉快,过后想起却总能品出几分酸甜滋味。她从没提过要求,安安分分做了五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