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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听着黄老师的话,然后问道:“是因为名额有限,怕对其他拥有保送名额的学生不公平,所以不行,对吗?”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闻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错,名额就只有那么多,自然是优中选优。不然的话,谁都觉得自己需要被特殊照护,那还有竞赛做什么?比惨吗?”他看了林仙月一眼,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羞愧不安,顿时有些生气,脱口道:“如果把你的保送资格让给马超,你愿意吗?”“我愿意啊。”“……”男老师闻言,顿时被噎住了,呐呐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黄老师扶了扶眼镜,咳嗽了一声:“林仙月同学,这并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保送名额也不是一场交易。”“我很认真,没有开玩笑。我也不认为这是交易,否则我就不会事先问老师们那些问题。”“而且我也不是一时冲动,我的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就不会对其他人不公平。对B大来说,给马超同学保送名额也是一件好事,黄老师,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黄老师沉吟不语,思索着林仙月的话。林仙月的确还有机会,而且是十拿九稳,那就是她成功进入国家代表队,然后在IMO竞赛中获得奖项。黄老师看着林仙月,语速有些缓慢的问道:“如果我们不答应给马超同学保送,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林仙月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会放弃保送B大的名额。”除此之外,林仙月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另外两名老师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纷纷看向正中的黄老师,以眼神示意黄老师拒绝林仙月的要求。林仙月的确很优秀,但是B大从来不缺优秀的学生,更不会被人威胁。黄老师没有看其他两名老师,只一眨不眨的看着林仙月,林仙月眼神平静的和他对视。突然,黄老师笑了起来:“好吧,我同意了。”第119章林仙月离开教室后,黄老师身边的两名招生老师立刻就要向他质问。虽然黄老师是面试主考官,原则上他如果坚持的事情,其他两名陪考官也没有权利反对,但是却有质疑权。他们对黄老师的决定很不满,完全不明白黄老师为什么要答应林仙月,甚至还是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B大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黄老师双手压了压,示意两人先冷静。他朝左右看了两名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周老师,王老师,我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两名老师一愣,周老师想了想,开口道:“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王老师不确定的说道:“勤奋、严谨、求实、创新?或者是博学、审问、慎思、明辨?”为什么两名老师连学校的校训都说的不肯定,当然不是因为两名老师连B大的校训都记不住,而是因为B大从来没有真正广泛认同且肯定的校训。黄老师笑道:“有个笑话,叫做‘我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倒是挺符合我们学校的校训的。”“B大的校训就是,没有校训。”周老师和王老师皱眉沉吟,一时没有说话。黄老师又说道:“但换一个角度,任何话语,只要是正确的,都是B大的校训。”“就像周老师认为爱国、进步、民主和科学是您认为的B大校训,王老师认为勤奋、严谨、求实和创新是您心中的B大校训,我也有我认为的B大校训。”黄老师正色道:“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这是我认为的B大校训,而我也一直如此践行。”“所以我认为周老师的坚持正确,王老师的理念也不错,而两位又为什么要质疑我的决定呢?”周老师皱着眉头道:“这是两回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王老师也说道:“我也觉得不妥。”黄老师笑道:“当然,我也并没有说我就一定正确。但是,我们B大从来都是兼容并包有容乃大,无论是什么样的学生,无论学生什么选择,无论学生身份如何做什么工作,只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都是B大的学子。”“看似桀骜的林仙月,既然愿意用自己的名额换取那位刻苦坚强的马超保送我校,并没有妨碍到其他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因为B大的面子而拒绝呢?”“B大的面子和名声,是B大一届届学子用自己的学识能力和品德情cao换回来的,是B大的老师们凭借自己的师德和作风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把学校的面子和名声看的比学生更重要,我认为是舍本求末的做法,不可取。”黄老师说完,见两位老师似乎还想说什么,笑了笑又开口说道:“当然,这些都是见仁见智的说法,我并不是要求两位老师认同我。”“真正的原因是:一,我是这次的面试主考官;二,我很看好林仙月,我认为她可以在明年的IMO竞赛场大放光辉,值得我为她破例;三,保送马超同学入校,我认为是一件好事。”周老师和王老师对视一眼,摇摇头不再说话。还能说什么呢,一句话,你是主考官,你说了算。马超走出B大招生教室的时候,依然感觉十分梦幻。林仙月走出教室来到他身边,只是笑着对他说:“马超同学,你将如愿以偿。”当时马超不知道林仙月为此付出了什么,单纯以为只是她的一句祝福,对她说了一声谢谢。林仙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张维之小声说了什么,然后张维之就不再排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马超四下张望,想要找到林仙月,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他很快站住了脚,他能说什么呢?说他不需要林仙月把自己的名额换给他吗?然而事已至此,哪怕他不同意,林仙月也已经失去了保送资格。B大不可能由着他们把保送名额换来换去,那就是真的在打B大的脸了。完全辜负了林仙月的初心和黄老师的善意。对林仙月说一声谢谢?一句轻飘飘的谢谢,他怎么说的出口?马超抬头看着天,12月底的杭城,天色有些昏沉,微风冷而寒。贫苦了十七年,马超从不曾求人,更不曾有过承诺。他时时刻刻记得那个并不高大的父亲对他说的话:再难再苦,都不要轻易开口求人,得始终憋住心头的一口气。每求人一次,心头的一口气就散掉一分,下次再求人就简单了。心头那口气散了,求着求着就成了废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就不要轻易承诺,承诺了就必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