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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忙活。” 史安乐虽然跟着祖母一路颠沛流离,却因为是家里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被周mama尽量教养着长大的。进了厨房,她也只能给碧月打个下手。 她蹲在那儿洗菜,看着碧月麻利地点火烧灶,不由得有些羡慕,她说:“碧月jiejie,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前些日子看你跟着秦姑娘练武,一招一式可真好看。” 碧月笑了一下,说:“这不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嘛,你绣花还好呢,我可是一点都不行,看着那细针,就头疼。”嘴上说着,手里还忙活着,一点都不乱。 两个人忙活了不到半个时辰,一顿饭就做好了。端上来的时候,周mama还在屋里躺着,史安乐进去叫祖母,却发现祖母根本没睡,睁着眼睛望着房顶发呆。 史安乐站在那儿,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往上看去,什么都没有啊。 周mama这时回过神来,看见自家孙女的样子,笑了,说:“我发呆呢,你这是跟着干什么?” 史安乐也是一笑,说:“我这看您老人家往上看,以为房梁子上有什么新鲜玩意呢。” 周mama拍了她一下,说了句“贫嘴。”就翻身下床,拽了拽衣裳,走了出去。 厅堂里,碧月已经摆好了碗筷,见周mama她们过来,说:“周mama,饭菜好了。” 周mama看了一眼桌子上,两双筷子两个瓷碗,冲着碧月说:“碧月姑娘,咱们这小门小户家的就不讲究这些了。秦姑娘让你过来,也不是真让你伺候我们。咱们啊,就坐一起吃。” 史安乐听了祖母的话,快步走出了又拿了一副碗筷回来,碧月还想推让,就被周mama按在了椅子上。碧月武功好,此时却不敢轻易动作,怕误伤了周mama。她扭了两下,见无法动弹,只好认了。 “那碧月就谢谢周mama了。” 吃过饭,史安乐去厨房把碗洗了,碧月去院子把院门关好,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去。 周mama因为下午干活累了,早早就睡了。史安乐倒是觉得有些兴奋,梳洗一番之后坐在床上,看着碧月,小声说:“碧月姑娘,就这院子周围,真有守卫在盯着吗?” 碧月点点头。 史安乐不相信,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一阵冷风吹了,冻得她一哆嗦,就赶忙关上窗子,回到床上,用被子围了起来。 “没看出什么来啊?” 碧月听完这话笑了,说:“安乐姑娘,这要是什么都能被你看出来了,你觉得秦家军还能把西戎打回乌海吗?” 说完,她吹灭了烛火,说:“睡吧。” 史安乐躺在床上,还想说什么,睡在对面榻上的碧月已经轻轻地搭起了呼噜。这么多年颠沛流离,这算是第一次睡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安稳的地方,她还有些兴奋。想到可以给爹娘报仇,可以不用再回到雍郡,史安乐不由得嘴角向上,祖母说的对,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坚持一下,总能过去。想着想着,史安乐也进入了梦乡。 夏家,夏秀清这么晚还没睡,点灯熬油的在绣花,绣着绣着,她的耐心就没了,把东西扔在桌子上,眼泪就留了下来。 采芳见状,赶忙上前,说:“姑娘可是累了?睡吧,明天再绣也来得及。” 夏秀清委屈的扁扁嘴,哇地就哭出声来。上辈子,她也是挑灯夜战才在出嫁前把该自己做的活计做完,这辈子还要重来一回,她越想越委屈。说来也是奇怪得很,夏家的姑娘个个心灵手巧,能写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又能绣得了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只有夏秀清是个异类,能写会画,却唯独跟绣花针有仇,也不能说绣不好,只是跟其他姐妹比起来,太慢了。可偏巧夏家是老规矩,待嫁的姑娘要给未来公婆跟夫君做一身衣裳,她已经算是祖母见她愚笨,格外开恩,除了自己夫君意外,配套的扇袋香囊荷包都已经拜托给了林柔儿,不然,夏秀清觉得自己都不想活了。 “眼睛疼。”夏秀清哭咧咧地说。 采芳赶忙端来了泡好的枸杞菊花茶,说:“姑娘喝点水吧。这是张家公子托张姑娘带来的。说是枸杞菊花明目。” 夏秀清接过茶碗,没说话,猛灌了两口。 采芳在一旁觉得好笑,自家姑娘明明温柔大方,怎么一沾绣活,就跟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 夏秀清喝完水又努力地把最后几针做完。这才上床休息。 梦里,她变成了一个绣娘,被安排在一个大院子里,旁边是一摞白帕子,一个婆子恶狠狠地说,不锈完不许吃饭,说完还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啪啪地打在地上的声音,听得她胆战心惊。她就一边哭一边绣,还得小心不要让眼泪滴到绣帕上。 这时,那个婆子忽然走到她身边,说:“不许哭了。” 夏秀清被吓得噎住了,下意识地转头过去,只看见这个婆子衣角从眼前划过,她被衣角的绣花吸引住了,感觉在哪儿见过似的。她死死地盯住,拼命的想要把样子记住。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采芬一边摇晃夏秀清,一边大声地喊。 夏秀清茫然地睁开眼,看着采芬,感觉有些会不过神来。 “姑娘,你可是被魇住了?一直在大哭。”采芬急急地问。 夏秀清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她坐起来,靠在床头,说:“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绣娘被关在一个院子绣花,太可怕了。” 听完这话,采芬忍不住笑了,说:“姑娘下次可别再熬夜做活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转头看了看天色,说:“姑娘醒醒神就起吧,也差不多到了该起床的时辰了。” 夏秀清点点头,说:“感觉刚睡下就醒了,这个觉就跟没睡似的。一会儿请安的时候可得跟祖母好好说说,得让她心疼心疼,估计我还能少绣点。” 采芳打门外进来,正好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说:“姑娘这话说的没错,一会儿婢子们也在旁边好好敲敲边鼓。” 见小丫鬟们都进来了,夏秀清翻身下床。梳洗打扮的时候,她一直在琢磨,那个花样子真是眼熟,在哪儿见过呢,她想了很久,到临出门,也没想起来。 穿过游廊的时候,两个侍弄花的婆子正好在聊天。 “你听说了吗,夏忠家的儿媳妇前两天生孩子难产没了。” “听说了,可怜见的,一尸两命。” 夏秀清忽然想起来了,这个花样子她上辈子见过,那个给她接生的稳婆,袖口绣的就是这个。当时她因为疼痛,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正好稳婆在她身侧忙活,她就一直盯着她看。 她晃晃头,自己安慰自己,都过去了,现在是新的开始,付锦绣已经答应好她了,等到她生产的时候,会把宫里的稳婆请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