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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格里,而是因为万岁爷的心思。 去五台山的时候,有天晚上都快到歇息的点了,突然有个陌生的小太监,拿着康熙的玉佩过来找他,说是皇上要见他。 因为身边有粘杆处的人在,四爷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可跟着小太监越走越偏,他也不是不疑惑的。 一路上胡思乱想了些诸如兄弟的阴谋,后宫的算计等,等看见李德全的小徒弟魏怀德,四爷的心更沉重了些。 皇上不欲人知,想跟他夜聊,这怎么都不算得一个好消息。 直到看见康熙,他才收敛了心神。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山里凉,李德全,给老四披件斗篷。”四爷记得皇上的声音是有些沧桑的。 可这难得的父慈,仍让四爷心感动容。 “儿臣多谢皇阿玛。”披上藏青色带着暗金线绣纹的斗篷,四爷先谢过恩才站起身来。 “你们都退下,朕跟老四聊聊。”康熙挥了挥手,李德全带着魏怀德远远退开,站在上山的路弯处把守。 四爷知道,这暗地里一定还有更多隐卫守护,倒也没多说什么,在康熙的示意下将将挨了石凳的边端正的坐了。 “前段日子太子进上来的折子,是你写的吧?”康熙看着自己的四儿子,脸色平静,眼神更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皇阿玛的话,并非……” “朕还不至于看不出你的行文习惯,太子也是过于懒散了些,抄都不知道抄的像样一点。”康熙声音并不算高的打断了四爷的回话。 四爷低垂着眼眸,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了松开,松开又攥起来,心头有些紧张。 “是儿臣听了二哥的吩咐,才去做的这些事情。”他没再否认,每个人上折子,文风都有不同,否认也没用。 “你就从未想过那个位子?”康熙唇角带上了一丝笑,问话的姿态极为慈祥,却让四爷一下子跪了下来。 “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有过如此想法。”虽然山里头的温度还带着几分凉意,可四爷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他不知道康熙的意思,却完全不敢松懈。 这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并不觉得自己作为龙子龙孙就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 “呵呵……起来,你不用害怕,今儿个咱们就当是父亲和儿子聊天,没有皇帝和臣子。”康熙摇了摇头,笑着道。 四爷犹豫了一下,这才站起身重新坐下,心头仍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他总觉得皇上语含深意。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也都有做皇帝的机会,就算是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康熙端起已经有点温凉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左不过朕是个有些偏心的父亲,疼爱你二哥多了一些,只是现在朕也不知道,这份偏宠到底是好是坏。”康熙叹了口气,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看着远处,好像有些恍惚。 “太子是朕教养出来的,他是什么样子朕一清二楚,若说作为储君,他是合格的,可若做大清的主人,朕这心里头……没底啊,不说他脾性如何,但就这心软和摇摆不定的性子,朕就担心乱了人心。” 康熙去年的时候,并未将李锴问斩,只是将他一家子发配了宁古塔而已,之所以这样网开一面,无非是看了太子的面子。 “不管是朝廷上下,还是后宫内外,争来夺去,你进我退,不过就是人心的博弈,你能看懂的,太子在那个位子上,他未必看得懂。”康熙这话说的有些沧桑,四爷恍惚间甚至觉得他有些萧索之态。 这让四爷心里头有点难受,特别想说些什么,作为皇上,康熙平三藩擒鳌拜,收复琉球,是一代明君。 作为父亲,虽然康熙有偏宠,有装糊涂的时候,可对所有皇子来说,他还是一座让人仰望的大山,害怕也是源于对父爱的敬畏。 “儿臣会一直在二哥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儿臣定会替二哥把好身侧的。”在这样的氛围下,四爷到底没忍住用这样的保证,安慰了一个父亲。 这番话,无异于是将自己上位的可能性亲手断掉。 可四爷这辈子并未想要争那把椅子,能够做一个直臣,做一个铁面无私的王爷,对四爷来说已经足够。 “好,你是个好的,有你这话,朕心安慰,怕只怕太子他太骄傲,未必能容啊……”康熙欣慰的看着四爷,眼神中有些四爷看不懂的复杂。 四爷知道太子是个很骄傲的人,说好听点是清风霁月,说难听点,是目下无尘,这并非是太子个人的缺陷,是被大清万万人的尊崇养出来的储君通病罢了。 但虽然看起来铁面无私,可四爷并非不知道如何左右逢源,他不觉得这是件难事,但也不好说出来,所以他只是垂着眼眸听康熙继续说。 但康熙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只是让人带他从小路上回去了。 回到京城在颁金节后,康熙就直接大手笔的给儿子们晋了位,这样虽然四爷看起来依然是显贵的,却并非一枝独秀,没引起别人的怀疑。 若说这样,四爷觉得自己也到时候该晋升了,并不会觉得不对。 可今日下朝后,守着太子和直郡王等皇子们,万岁爷将圆明园正式赏给他,并且还将镶蓝旗的旗主给了他。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正蓝旗刚刚被分给了八阿哥胤禩,可镶蓝旗竟然给了四爷,这让胤禩脸上火辣辣的。 直郡王和太子都是两旗的旗主,可到了他这里,竟然变成了一旗不说,四爷本身就是两红旗的旗主,现在竟然跃居太子之上了。 不但八阿哥脸红,直郡王面色也很难看,太子在愣了下神以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又看了眼四爷,心里也升起极大的不虞。 可因为四爷一直摆明车马站在他身后,所以他并未露出什么痕迹,只是在告退后,一句话都没跟四爷说,就回了毓庆宫。 兄弟们的嫉恨,皇阿玛给的荣光,太子的不虞,这一切都让四爷苦恼之余,只觉得前路迷茫。 他实在是不懂康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爷不必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四爷府端得住,让人抓不到您和府里的把柄,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且行且看就是。”邬有道在四爷书房中,听完了四爷的担忧,如实说道。 他也看不清康熙的意图,但他的想法要比四爷更简单一些。 没有一个幕僚是不希望自己跟的主子上进的,既然四爷能够显贵如此,即便没有登顶的可能,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个奋斗目标。 眼下不过是这条荆棘路上,又得了一把宝剑而已,宝剑锋利易伤人,但用好了,未必不能斩断荆棘,走上康庄大道。 四爷没多说什么,他知道邬有道说的对,可心头仍然有些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