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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撇嘴:“他毕竟是我阿娘母家的子弟,我也不好直接打他的脸。”“今日来本是来看热闹的,没成想自己成了别人的热闹。”桓家和王家在洛阳城是顶尖的世家,桓家十三郎桓陵和王家七郎王洵无论到了何处都是受人追捧的。才进了这园子,就有人上来攀交情,王洵不在乎这些,可桓陵却要顾着自己母亲的面子,只得打起精神与人交谈。偏这王七一点也不讲义气,寻了借口便逃了,留他一人受苦。桓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日真不该来的。王洵嘴边噙着淡笑:“这春深园是太子妃的陪嫁,寻常不对外人开放,今日能得一见,这般景致也不枉此行。”何况…王洵想到那个神色冷淡的女郎,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为了兴建天麓书院,太子妃徐氏特意将自己最好的一处园子拿出来做了场地。桓陵摇了摇头:“这景有什么趣儿,我实在不想与人寒暄了,还是打道回府为好。否则等那些小女郎过了考试,见你在这里,恐怕就难以脱身了。”王家七郎生得一副好相貌,每每出行,必有掷果盈车,洛阳城的小女郎都抢着向他扔香帕美玉。桓陵的话很有道理,王洵可丝毫不喜欢被人往身上扔东西。他三哥倒霉,有回出行被人扔了木瓜,在家修养了十日才缓过劲儿。从此一改往日招摇打扮,出行必带三五雄壮护卫开道。两人结伴向园外去,桓陵忽然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对王洵道:“今日虽然无趣,不过还是有一桩有趣的事——裴家那个独女,就是那个萧明洲的从女,一箭吓得姜家的姜屿摔了个大马趴,真是笑死我了!”校场武考之时,桓陵被人簇拥着坐在阁楼之上,一切尽收眼底。王洵若有所思:“我记得,裴家仿佛是要同姜家联姻?”桓陵点点头:“那小女郎当着众人说他无用,不堪为配,这回那姜屿可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他话里对裴蓁蓁所为,倒是颇为欣赏。“当着要联姻的女郎面和表妹卿卿我我,他这一箭,挨得不冤。”桓陵嬉笑道。“也不知道姜屿还敢不敢娶这么一位夫人。不过姜家日渐没落,为了保住在洛阳城的一席之地,萧明洲的从女,他们恐怕舍不得放手。”中书令萧明洲,当今陛下最信重的近臣之一。王洵没说什么,目光看向小径旁梧桐树梢:“你可会唱无衣?”桓陵挑眉:“你想听?我哥前些日子才买了一队歌女,我送你?”“不用。”王洵摇摇头。寻常歌女,大约唱不出那样杀伐悲壮的无衣。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Y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哒~请收藏了蠢作者专栏的小天使也收藏一下这篇文吧,没有预收好艰难,猛虎落泪.JPG☆、第五章裴府门外,侍女扶着裴蓁蓁下了马车,她抬头看着门上高高的匾额,停住了脚步。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裴蓁蓁握紧了右手,唇角紧紧抿住。裴清渊翻身下马,殷勤地凑到裴蓁蓁身边:“蓁蓁,怎么了?”“没事。”裴蓁蓁声音冷硬,她垂下头,径自走进门去,侍女连忙跟上。瑶台院,满园牡丹含苞待放,娇艳欲滴。这还是半年前知道裴蓁蓁要随父回京后,萧明洲吩咐人特意移植来的。这一园子牡丹,价值万贯,也可窥见萧明洲对萧裴两家这唯一一个女郎的宠爱。即便裴家门第不如姜家,姜家家主也决心借着娶裴蓁蓁攀上萧明洲这位洛阳城新贵。“女郎,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天气正好,白芷便拿了帕子在院子里刺绣,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吃惊道。她连忙放下帕子迎了上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裴蓁蓁看着容貌清丽的侍女,宣武十七年,她还好好活着,她还没有为了护着自己而凋零在最好的年华。两行清泪从裴蓁蓁眼中落下,白芷彻底慌了神:“女郎,莫不是谁欺负了你?!”裴蓁蓁伸手抱住她,眼泪无声落下,声音嘶哑:“没事…”她只是,有些伤心罢了。那一场大祸中,她以为最亲最爱的家人放弃了她,唯有自幼跟随长大的侍女拼尽全力护着她,为此不惜赔上性命。白芷当然不信她的话,便是当年学骑马摔下来,自家女郎也没哭过,若不是受了大委屈,何至于如此。白芷是裴家家生子,幼时就被选在裴蓁蓁身边伺候,裴父外放,白芷也随着裴蓁蓁离开洛阳城,主仆俩未曾分离过。裴蓁蓁的失态也不过那一刻,不过一会儿,她站直身,红着眼对白芷道:“没事。”白芷压下担心,温柔笑道:“那女郎先去换了衣裳吧。”在府中就不必穿一身骑装了。她领着裴蓁蓁回房,立刻便有三个身着青衣的小侍女捧着盛了衣裙的托盘进门。“女郎想换哪一件?”裴蓁蓁坐在床沿,漫不经心道:“你选一件便是。”紫檀木整块雕成的梳妆台颇有古意,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镶满了各色宝石的首饰盒整齐地堆放在一旁,光芒莹莹。雕花的木窗前放着一张矮桌,未完成的半幅红梅图被端砚压着,下面还有几张素娟,笔架上搁满了大小不一的毛笔。素雅的白色瓷瓶中被人放了几枝开得正娇艳的海棠,在阳光下舒展枝条,为房中添了几分生机。镶玉牙床前烟青色的纱帐挽起,上面坠着两颗东珠,裴蓁蓁收回目光,床上是锦被绣衾,帘钩上素白的香囊浮着浅淡药香。“那便这件吧,”白芷替她做了决定,“萧大人前日送来的烟霞纱,裁出来的衣裳如晚霞云雾,女郎穿上定是极好看的。”她取下衣裙,立刻有侍女放下纱帐,隔绝了窗外阳光。裴正下朝归来,阴沉着脸向后宅去,他身后,亲弟裴元追着他的脚步:“大哥,说不准是误会呢!”“还有什么误会?她当着诸多世家子弟的面,差点没一箭射杀姜家郎君,难不成那么多人都瞎了眼看错了?!”裴正气道。“这…”裴元努力为裴蓁蓁开脱,“蓁蓁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再说也是那姜屿不对在先,带着他那表妹挑衅…”裴正挥了挥袖子:“不过是个无甚身份的小女郎,难道还能越过她不成?左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世家之中,有几个郎君不纳二色?”裴元抿了抿唇,他与亡妻便是自幼定亲,青梅竹马长大,即便后来她难产过世,他也未曾再娶,如今身边连侍妾也无。裴正也想到这一点,叹了口气:“你与弟妹这般,实在是世间少有,只是蓁蓁已经定下与姜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