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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陛下可以说来听听。”皇帝嘴角漾起微笑:,仿佛期待这句话已久:“一个北人男子,与一南女相爱,南女爱读话本听戏,北人也因此爱屋及乌。他俩一起在戏台前看了,里头周锦书一遭回到十年前。人潮如织,南女依偎在北人肩头,笑称若自己回到十年前,第一件事就是北上寻得男子,提前十年相爱。她声音温柔,字句缱绻,北人听得身心俱化,是夜北人回家,一觉再醒,竟到了十年后。他以为与南女早已儿女绕膝,然而却是孑孓孤零!他在十年后的世间心慌意乱打听,得知二人已分开五年,南女早已嫁入金陵宫中!”荒诞离奇的话本,柳韵心尚在怔忪,皇帝已继续道:“北人不知他们为何分开?急急从北赴南,但他只是个庶出的北朝皇子,怎有机会见到尊贵的太子嫡母,南国皇后!”皇帝声音颤动:“北人只能回去,重挣一个机会,当他再以储君身份南下时,迟了七日,南女香消玉殒,他只见着她的女儿。在上一世他们还相爱时,设想过许多将来,其中就有长女的小名。北人见着她的女儿,和另一个男人生的女儿,竟叫着他们当年一起商量出的名字!”☆、第26章“南女已逝,只剩下北人,他可能穷尽半生也不会找到答案……”皇帝忽然觉着渴,举起酒杯,柳韵心执壶为他倒酒。皇帝瞧着下面,孟缄始终盯着呢,还有许多人,或多或少都往这边望。皇帝苦笑道:“朕笔下这个北人是最惨的,惨到后面都写不下去。”失了南女,话本亦失了灵魂,干瘪瘪何聊生?“可以继续写北人的事吧?”柳韵心问道,“他应该有娶妻生子吧?”她觉得皇帝一点都不惨,虽然忽听这个故事,觉得他无辜委屈,但冷静一下,皇帝统一天下,开枝散叶,一个都没落下。真正的话本是北人奋斗史,南女只是前半部一个衬托主角的配角。皇帝似乎是被噎了下,过了半晌,笑问:“韵奴,你觉着朕写的是自己么?”“当然不是。”柳韵心紧跟着作答,“人哪能重生回从前?哪会一觉睡到十年后?是子虚乌有,陛下的话本也不是真的。”贺金倾二十有六,比她的太子哥哥小两岁,北朝太子比贺金倾年长八岁,那么北朝太子比太子哥哥大六岁。皇帝的故事满打满算,分开五年,那北人与南女还在一起时,就有北朝太子了?她心底不是不信真,只是觉着必有隐情,这位北人绝不是受害者。皇帝敛容凝目,良久不语。他的故事,的确是真。但与陈道韵在一起时,他已经有子了——侍妾是先皇让纳的,儿子也不过是开枝散叶,他遇到陈道韵,立即明白什么是真情真爱,一颗痴心。后来把妾室扶正,也是因为道韵已经去了……微不足道的事情,皇帝瞒着陈道韵,亦觉不必在话本里提及。皇帝猜测,陈道韵与他分开,可能是有妾室的事被戳了。因为她的性子是宁为玉碎。但那得怪十年后那个他没有好好守住秘密啊!凭什么让十年前的自己来承担?这便是他心中卡着的刺,忿忿为己不平,总觉得上苍应该给他弥补点什么。但补什么?怎么补?他能得到吗?全似拳打棉花,使不出力。皇帝想他的事,柳韵心在身后,被这个真真假假的话本勾得忆起父皇和母后来。母后去得早,父皇独自抚养他们长大。后宫空置,许多大臣劝谏父皇立新后,再不济,纳几个昭仪昭容,哪怕是良人,充盈后宫,多些男嗣。父皇却一一拒绝,有一回大臣提议时柳韵心在身边,听见父皇告诉大臣,他等了十年,才娶到母后。成亲时答应过她,一生不离不弃,哪能她到地下瞧不着了,就食言背誓,弃她另觅新欢?柳韵心以前不懂父皇的话,现在明了。眼眶不禁湿润。至于“鸪鸪”这个名字,柳韵心知道的说法是,母后在少女时就想好儿女的名字,这是她的主意,与父皇无关,亦非同北朝皇帝讨论的结果。“韵奴、韵奴。”她听见皇帝喊她,可能不止这两声,也许唤了一会儿,柳韵心没反应过来,所以皇帝又改喊柳韵致:“道奴。”姐妹俩双双反应过来:“陛下何事?”皇帝左看看,右瞧瞧:“你俩会弹吗?”这是首常见的南曲,但要学琴十年以上才能弹。韵心韵致都会。二女都答会弹,皇帝点头:“可惜下面只有一把七弦琴,韵奴啊,你弹琴。道奴,你弹筝合奏可好?”柳韵致闻言蹙眉,父皇多次提到,筝是落花飞絮,琴是高山流水,两者可以独奏,却不适合弹。柳韵致谨遵末帝教诲,询问皇帝:“可否予奴一只洞箫,与jiejie合奏?”琴应该配洞箫才是。而且,冷月清箫,意境也合适。皇帝含笑准了,命熊公公去取底下伶人的唯一一只箫,仔细擦干净了,备给柳韵致。熊公公头大,取了箫用泉露洗,怕水里有毒,用帕子擦,又怕人给干净帕子抹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实在是有太多事算到他头上,令他疑神疑鬼,胆战心惊。待熊公公把干净洞箫递给韵致时,皇帝还怪他:“怎么备了这么长时间?”熊公公顿时只想扑到对食怀里痛哭流涕。皇帝已转向柳韵心、柳韵致,命二人去下面演奏。百官们此时有些在喝酒,私聊,并不是人人注意到,直到柳韵心坐在七弦琴前,抹勾出一长串的音。韵致洞箫似一只凤凰,鸣叫着飞到九天上去。官吏们渐渐安静,将目光都投向中央。“这是什么曲子?”“好像是啊……”不难,柳韵心弹时有余力余光,观察四周,随着曲渐成调,大家的目光竟无一例外从她和meimei身上,转向贺金倾。是因为三皇子把她们从南地带来吗?是柳韵心猜不到的原因。刘良人便是凭挣得皇恩。今日宴会上的好些老臣,一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当年刘伶女尚在弹琴,皇帝已经目光灼灼。待她一曲终了,皇帝打横将她抱起,再也没有出现在那年那日的筵席上。近十月后,刘良人诞下皇子贺金倾。众人想到这,不免投向贺金倾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和戏谑,还有些看热闹的、惋惜的、不怀好意的……贺金倾皆坦然接受,反正不是第一回,老头子爱听,总强迫人弹,人一弹,大家就来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