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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由视力最好的如鸥部长老指挥。竹影重重,衬若百万之军。两名赫查海武士虽然是兴善精心挑选的,但对方敌人有十倍之多,拼尽全力干翻数十人后,不幸被擒。赫查海的武士不知投降为何物,双双咬舌自尽。这种死法无疑刺激了柳氏姐妹,令她们想起数年前的别宫往事。如鸥人上去要捉她们,韵心韵致却伸手还击,一个是劈掌,一个是打拳,拳掌生风。如鸥人包括长老在内,皆敢吃惊,弱小的南女们竟会武艺?其实这是柳氏姐妹住在赫查海的一年里,兴善教的。她俩没有根骨基础,学得慢,若非受到刺激,断使不出这般威力。如鸥人害怕触怒新帝,不敢伤害她们,但是又要生擒,她们还有武艺——这就很难办,一直僵持到陈乐和陈飞扬赶来。两人分拨青竹,赶至近前,柳氏姐妹尚未认出,如鸥部的长老反倒先识得了,盯着来人嗤笑一声:“呵,斥翁米竟养了两个不熟的狼崽子——”陈乐与陈飞扬俱不回应,只去击退柳氏姐妹身边的如鸥人,舍命一般。而后护住二女,手执兵器向外,口中道:“兵部尚书陈玉烈后人陈飞扬、陈乐,参见二位殿下。恕情况紧急,不能向二位殿下行礼。”柳韵心和柳韵致这才认出陈乐来。陈乐武艺比陈飞扬高,便护在最前,抵抗如鸥人的进攻,陈飞扬则贴身护着二位公主,竹子往前倒,人往后退,越撤越远。陈飞扬口中不住道:“殿下当心,这边走。”“殿下这边。”“二位殿下当心!”“且留青山,将来复国还指望二位殿下!”如鸥人瞧得柳氏姐妹退了,自然要追,长老令下:“追——”陈乐却横剑挡在中央,任谁要过,皆出剑击退。如鸥长老在不远处睹见,冷笑:“南人狼崽,莫要当道。”心中却悠悠的想,兴善新找的这个竟然不错,仅次于自己。陈乐漠然吟道:“挽弓当挽强。”如鸥人见单侧通不过去,便分两路左右前袭,料想陈乐只能应付一边,陈乐却自袖内又掏出一柄薄剑,双剑起舞。“用箭当用长。”他缓缓念道。深夜的竹林,只有淡白的月光渗过缝隙,如鸥人觉得他的出手比影子还隐蔽,剑法却远胜削尖的竹子锋利。黑暗中陈乐垂目,如鸥人恍觉他闭着眼。“射人先射马。”陈乐却忽然跃起,越过众人,直如鸥长老面前一剑横飞,长老的脑袋亦横着飞出,离开身体,伤口平整如切。“擒贼先擒王。”陈乐音落,低头瞧胸口,北部人都喜欢用匕首,如鸥长老的匕首正插在陈乐胸口。腥荤上涌,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其余活着的如鸥人则叫喊着折返,个个要取陈乐性命。可是如鸥人到了近前,却纷纷栽倒,定睛细扫,竟都是背后中箭,贯穿心脏。一男一女先后从竹间缝隙中走出,各执一弓,空垂在手。陈乐认得其中女子是公主之一,男子却不认得,朦胧中辨识男子五官,像又不像南人。“你哥哥在外头等着。”公主走近告诉陈乐。“喏。”陈乐旋即低头,尊卑礼仪,不可太近直视殿下。公主却不顾血污,伸手扶住陈乐,急同旁边男子道:“将军,他受伤甚重!”“现在不能停留。”男子对视陈乐,“你且忍一会,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来医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倒出一丸,塞给陈乐,“对止血有帮助。”陈乐接在手中,考虑到男子亦来营救公主,便没有疑迟将药丸吞下,公主和男子迅速离开竹林。一路上陈乐想着,男子是从前朝廷哪一位将军,回忆许多人都对不上号。到了竹林外头,见陈飞扬牵着一匹黑马,与另外那名公主并立。见得陈乐,陈飞扬急切将缰绳交到他人手上,奔过来关切:“小乐,你怎么了?”又急向二女喊道,“殿下救他!”陈乐却扫向仅有的那匹马,虽然马背很宽,但最多也只能坐三个瘦子:“飞扬哥,后面有追兵,我的伤势不打紧。”他努力支撑住,向前同二女行了个大礼:“殿下,草民就此拜别。愿殿下们福寿安康,早日复国。”陈乐话音落地,不待柳氏姐妹发声,陈飞扬就尖叫道:“你要做甚么?”他狠狠盯着陈乐,神情紧张,“去哪里?”柳韵心见他俩似要费时间交涉,她不挽留陈乐,径直只问陈飞扬:“陈飞扬,你跟我们一起走吗?”匹马来救她的男子亦强调,他可以另外多找一匹。陈飞扬手上紧紧拽着陈乐,回头望向柳韵心,又扭头朝斥翁米方向看,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殿下,你们先走吧!草民待会就来。”柳韵心闻言望向身边男子,那男子旋即褪下外袍,并且再倒出数丸丹药,一并交给陈飞扬,嘱道:“给他止血。”说完男子欲扶柳氏姐妹上马,柳韵心却向韵致抬了抬下巴,韵致会意,抬腿自个就翻上去了,还展露了轻功。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但因时间紧迫,他没有犹疑翻身上马,而后,柳韵心自个上马,落于男子身后。三人坐挤,柳韵心接着贴靠在男子的后背上,伸臂圈紧他。男子的背明显颤了一下。“驾——”男子驾马,头也不回离去。三人皆在马上沉默不语,是个下坡,行了一半,柳韵心突然道:“感觉这斥翁米也快下雪了。”“还早。”冯炎应道,“斥翁米与玉京气候差不多,还得两月才下雪。到时候落在这些松针上,茫茫雪原树皆半白,衬着墨绿,很是好看。”柳韵心笑道:“一年未见,将军生了雅致。”“柳姑娘亦会了功夫。”柳韵心脑袋靠在冯炎背上,忽然想到,自己从小不会骑马,满了十八岁,被人带着骑马北上,一路上从来没有与冯炎同乘过。正想着,至山下,冯炎突然问道:“我们走哪条路?”柳氏姐妹见得前面五条路,分别对应五座高山,柳韵心正欲再问,冯炎又道:“皆可以南下。”他顿了顿,“但是陛下要来了。”柳韵心微微笑道:“让韵致选吧。”柳韵致已不似从前胆小,伸手指向最右边那座山,冯炎驾马,三人就上山去。“如果恰好与他错开,又算奇事了。”柳韵心道。冯炎目光警觉向前,心生愧疚,是自己辜负新帝,许久,他忽然缓缓道:“前段时间,我遇着一件更奇的事。孟大人伤人判刑,执行前他说想见邻居最后一面。那邻居是个道长,传至牢里,前一刻还在摆法阵,后一阵就自尽牢中。”冯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