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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永历八年......柳云生皱眉回忆,那年他初到京城,在永宁坊一角摆摊,恰巧目睹进士游街的盛状,那时人挤着人,人群关注的目光哪里是七老八十的状元郎?而是......柳云生迅速反应过来,目光将苏宴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满是不可思议,右脚不自觉向后一退,颤抖的手指着面前人。“绮玉喊你苏宴,你叫苏宴,苏宴......”镇远侯府被抄封,发配侯府世子苏宴到西北一事,京城谁人不知?柳云生也略有耳闻,只是千算万算,也料不到这个西北,就是自己家村,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苏宴!柳云生扶着窗沿,看他高挺的鼻梁,秀长的眉眼,端雅的面容,越发确定他是苏宴假不了。想起自己对他说过的一番话,柳云生只觉老脸都丢尽了!乖乖,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金龟婿!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话放老丈人身上也不差。柳云生看苏宴一眼,回过头背手,假装眺望天空,又看苏宴一眼,再回过头眺望天空......胸中那点轻视的意味荡涤无存。不过,柳云生扯了扯嘴角,想起他对女儿做过种种,苏宴那些身份地位带来的光环顷刻化为影泡。说真的,他不稀罕,他女儿可以嫁更好的。柳云生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沉着阴厉:“苏宴,你哄骗我女儿,与她成亲前胡来,光这一点,我就可以找人将你打残了!别以为我下不去这个手,我是看在绮玉面上放你一马!但你记住,你现在被褫夺爵位,没有半点钱权在身,想要求娶我女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京城有风声传出,说圣人多次请苏宴回京,且不论是真是假,即使苏宴东山再起,柳云生也绝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苏宴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差,他不敢冒这个险,也不相信苏宴会好生待他女儿。“行了,”再多的话他也不想多费口舌,“你走吧,日后都别再来了。”他语气冷而僵,从一开始就没动过把柳绮玉许配给苏宴的心思。苏宴又怎会看不出来?苏宴沉默许久,面如霜雪。柳云生一只脚跨过门槛,回头看他一眼,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与绮玉说几句话。”苏宴面上称是。可柳云生说等着,究竟要等多久?他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柳云生进屋,坐到桌边,看着柳绮玉,道:“爹与你说件事。”柳绮玉翘首望着屋外人背影,不知二人刚刚说了何事,苏宴怎么不进来呢?她欲出去喊苏宴进来,可柳云生死死拽着她手腕不放。柳绮玉只能心不在焉道:“你说吧。”柳云生把话挑明了:“爹还不能让你嫁给苏宴,你想想,他若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会在婚前骗姑娘行房?他既然能和你胡来,也能和其他人胡来。”柳绮玉摇头。她与苏宴心意相通,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的事,哪有柳云生说得那么不堪。她替苏宴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爹你不知道,他救过我,那夜下雨,山上泥石滚滚,若不是他冒雨上山,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柳云生自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回事,看女儿小脸瘦得快比巴掌小了,越发心疼自己不在时,她独在村里的遭遇,细思之下,更不能让柳绮玉跟苏宴跑了。他道:“绮玉你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听爹的话,爹又不会害你,且你可知爹这几年在京城谋了何等差事?”柳绮玉哪有心思听这个,敷衍回道:“什么差事?”柳云生扭过柳绮玉身子,不许她看外面,佯怒道:“都说了不许你嫁他,你怎么非要看他!以爹现在的身份,足够把你许配给一个更好的男人!”柳绮玉皱眉:“我不要嫁别人,爹你别胡言乱语了。”柳云生气恼:“你不晓得,苏宴在京城时定过亲!人家姑娘直到现在还没嫁人,眼巴巴望着他回去呢!”“他说要娶你,便是对那姑娘始乱终弃!他能始乱终弃一次,便能始乱终弃第二次!”柳绮玉脑子一下炸开,耳边嗡嗡声不绝,听不清柳云生在说什么,好半天,柳绮玉终于恢复点清明。“爹,你胡说,苏宴怎么可能.......”“爹没骗你,爹四年前到京城,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苏宴与太傅之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柳绮玉冷静下来,与柳云生对视。他目中的态度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柳绮玉长吸一口气,她不信,正是了解苏宴为人,知道他绝不会干出那样的事。还有他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她玩的吗?他看她的眼神里流淌的明明全是情谊。她要亲自去问他!柳绮玉推开柳云生,大步跑向屋外。天已全亮,大地朦朦胧胧的,远处高高的山峰被朝阳染成一片金灿,微风吹得廊下灯笼摇晃。都跑到门边了,站在廊下的柳柱突然回头,愤懑道:“别看了,苏宴走了!”作者有话要说: 苏宴:老婆好像误会了,不好☆、第49章家底柳绮玉追了几步,站在院子里,眼睁睁地看着苏宴离去。谭影凑过去,与他边走边说什么,苏宴垂下眸倾听,他脸色不太好,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预兆。他抬脚跨门槛时,忽然回头,远远地望了柳绮玉一眼。那一瞬间,薄日的熹光照在他身上,泛着浅浅的金光,风吹衣袂翩飞,四目相对望,他轻轻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笑意却一点没达眼底。柳绮玉高声喊他名字,“苏宴!”苏宴长眉压着,几步跨上马,头也不回地拿起马鞭,策马朝东奔去,背影消失在远山中。柳绮玉手脚冰凉,定在原地许久。她的世界安静下去,只听得胸膛中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连柳云生走到身边都没察觉得到。柳云生颇为恼火,望着远方,道:“我就知道这个臭小子靠不住!我晾他在外面,让他等一会,考验考验他一下,他竟然真走了!”他转而看着柳绮玉,安慰道:“绮玉,你莫怕!他敢欺负你,爹让他在这西北混不下去......”柳绮玉蹙眉打断,径自走回屋内:“不是的,他走肯定有他的原因,恐怕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他急着回去。”话虽如此,柳绮玉也是气恼,什么事这么急,让他一个招呼不打,就匆匆离去了呢?想着,她握紧了手中那块貔貅玉坠。这玉坠是昨夜他脱衣服时,从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