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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给新娘子做陪嫁。再看那迎亲的队伍,个个人高马大,器宇轩昂,俱是京城内有名的达官贵人。新郎官立在当中,红袍玉冠,高贵挺拔,眉间扬着笑意,可谓意气风发。天下男子追求无非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今苏宴既有功名在身,又将迎娶美娇娘,真真是羡煞了一众人。一阵“噼啪”喜炮声响,那新娘子方出喜轿门,被炮声吓了一大跳,直往新郎官怀里钻去,新郎官眼底含笑,搂着佳人肩,低声道一句“莫怕”,引得周围人一片起哄。新娘子便愈发不自在了,拜堂路上火盆连跨了几次都没跨过去,还得新郎官抱着,才将将跨过去。手里牵着大红绸,皓腕呈着鸳鸯镯,堂下立着双方高堂,夫妻俩和拜天地,礼成送入洞房。柳绮玉坐在床沿边,眼前朦朦胧胧,等鸳鸯盖头掀开,见屋子里站了一片人,心里半是紧张半是羞涩,只一个劲地握紧身侧男人的手。世家大族常有通婚,都是人精做的,一听苏宴要娶妻,不管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想了法子攀侯府关系,来看看世子夫人是何模样。早先坊间有流言,传天师长女其貌不扬,后来花宴上柳绮玉一现身,谣言不攻而破。可见过柳绮玉的到底是少数。等众人真往这里一站,瞧见那一身火红嫁衣的美人,头戴凤冠,珠围翠绕,潋潋如同仙娥生月殿,众人不觉地屏住呼吸。也难怪,只有这样的妙人,才能配得上苏宴。那二人坐在床下,一娇一俊,当真诠释了什么叫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众人眼酸也好,羡慕也罢,眼下都变成了笑吟吟的。说媒冰人望着床边紧紧相握二人的手,道:“新娘子,快松开你郎君,该喝合卺酒了!”柳绮玉正想和苏宴说话呢,被这么一叫,“哎”地应了一声,引得在场人哄堂大笑。等持起酒杯,望着男人明亮漆黑的眸子,连入喉口的酒都不觉得酒烈了,反倒觉舌尖甜蜜蜜。见苏宴也在看她,柳绮玉抿唇,笑得更加灿烂,放下杯盏时,却觉下巴被男人尾指轻轻勾了一下,柳绮玉心剧烈一跳,忙侧开脸,生怕在场人发现。但贵女们目光如常,仿佛未曾瞧出什么不对劲。柳绮玉心稍稍回到了胸膛。她早听闻镇远侯府人口复杂,光苏宴这一辈就好几个庶弟,上一辈又有不少叔叔伯伯,几房的女眷们聚集在一起,那头油胭脂味混在一起,是有够闷人的。且苏宴与她说过,等进了侯府,便把中馈官家权给她。她兴高采烈地应下,捧着苏宴的脸颊一通乱吻。如今这么一看,乌泱泱一屋子人,颇觉身上压力巨大。柳绮玉浅笑盈盈,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朝她们点头问好。过场走得差不多,新郎官便该出去陪客人。苏宴对柳绮玉笑着道了句“等我”,就要往外走。那笑是何含义,旁人不懂,柳绮玉还会不明白吗?一想到洞房之夜要干什么,柳绮玉脸颊晕色愈发红艳,竟不顾新娘子的礼节,一下从床边站起来。走动间带动床上红枣花生倾覆,洒了一地,她足踩过花生,提起繁重的嫁衣,轻快地跑过去,一下抱住苏宴的腰。她粉腮红润,明眸含情望着他,仰头红唇轻启,悄声道:“夫君,宴席上少喝点酒。”还等着他回来洞房呢,喝多了可不行呀。见苏宴笑得眼波流转,挑了挑眉梢,眼底噙着一丝玩味,柳绮玉恼怒,要不是还有人看着,一粉拳就往他胸膛上捶去了。她这也是为他着想啊,难不成新婚之夜,新郎官要喝得烂醉,如同一条死鱼?那还怎么洞房呀?也不晓得他听进去,柳绮玉话才说出口,门外婆子丫鬟便涌上来,喜气洋洋道:“外面宾客已经落座,就等世子出去了!”苏宴颔首,回头勾住柳绮玉脖子,低头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低沉的声音笑道:“等夫君回来。”柳绮玉脸颊guntang,一把推开他!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众目睽睽之下,竟也敢做这么亲昵的动作,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她急急地推他出门,道:“快走快走。”这话落在苏宴耳里却是另一层含义,他跨过门槛,临去时又道:“这么急?”柳绮玉不理他,啪的一下关上门,羞涩地回头,对上众女心照不宣、看破而不说破揶揄的眼神,越发的无地自容,捂着发烫的脸颊,坐回床沿边上。新郎官走后,女眷们也不再观礼,渐渐退出屋子。那镇远侯府的二少奶奶赵氏,与几位年长的夫人一同往会客厅走去。赵氏道:“真没想到嫂嫂竟生得这般好看,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仿佛天下灵气都往她身上飘去了。”身侧的尖脸夫人道:“生的漂亮是漂亮,但我之前听人说,绮玉是个不能生养的,此事是真是假?”赵氏唇一僵:“三婶听哪个碎嘴的下人乱传的?”明明只是身子骨虚了些,一时难有孕,怎么传到外面就是不能生养了?侯三夫人见赵氏脸色不虞,忙拉过她的手道:“这不是侯夫人身边的杨嬷嬷传出来的吗?叫我说,这事还得早做打算,万一日后绮玉真生不出来,长房可得早点给世子物色一些乖顺女儿家。”她说着便招呼自己侄女过来。十五六岁的姑娘,长相正标致,听到三夫人提这么一嘴,娇羞地低下头去,朝赵氏行礼。赵氏摇摇头,这三夫人司马昭之心,真是晃晃摆到明面上了。她道:“三婶,你且看看绮玉嫂嫂是何身份,是天师长女,圣人亲封的县主,身后还有个丹城长公主撑腰!全京城有哪个敢得罪她?你可千万别想那心思了!”三夫人一噎:“我这不过随口一提吗......且天师府如今看着是风光,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保以后还能继续讨圣人欢心。”一朝天子一朝臣,等老皇帝崩殂,天师府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那又怎么样?”在进会客厅前,赵氏侧过身道,“你以为世子娶她,是为她身后的天师府?”“不然呢?”为何要娶一个不能生养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不信苏宴对柳绮玉情深至此,为她连侯府百年子嗣绵延都不顾了。天下哪有这样痴情的男儿?即便有,也只存在话本里罢了。别说是三夫人,任何一个稍微熟悉侯府的,都不看好这桩姻亲。赵氏微微拧眉:“三婶,想必你也听说了,世子半个月前曾与侯夫人起过争执。”三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