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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老爷子的心。真晦气。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冤家路窄。白昼这会儿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回国的日子没选好?昨儿碰见傅时夜,今儿又遇到闻嘉木,两尊瘟神,都是她回国最不想见到的人,结果挨个撞一遍。闻嘉木似乎和以前没多大变化,永远都是精致得一丝不苟,清隽帅气。就连眼神也依然还是那么惹人厌,明明看见她了,甚至还迎着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却在老爷子抬眼时,又立刻收回,稳如泰山,假装没看见。老爷子下棋的时候最烦被打扰,白昼只能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站在不近不远的廊下等,也不敢上前去打扰。站得久了,说不累是假的,但祖宅规矩重,她不敢造次,身形还得保持端正,甚至不敢倚靠着廊柱,更别说玩手机打发时间了,反正她是不知道老爷子后脑勺长没长眼睛,毕竟从小她就觉得,老爷子就是那种手眼通天的狠角色,生怕出点什么差错又惹爷爷生气。想到昨天莫名其妙的被带去Universe演唱会一事,她不仅多留了个心眼,虽然齐南是她爸的人,但作为白氏掌权者,白老爷子同样能调度他,如果不是她爸试探她,那就是爷爷在试探?好在昨儿没有色令智昏,该避嫌的都避嫌了。也不知道他们这棋局到哪一步了,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话把闻嘉木骂了一遍后,才稍稍解气些。该死的闻嘉木,明明他随口提一句,老爷子就能知道她来了,就算是要下完棋才搭理她,至少能赐个坐吧?算了,她竟然指望这从小的死对头帮她?简直痴心妄想。以闻嘉木以往的恶劣行径,他不故意拖延落子的思考时间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白昼站得小腿泛酸,开始想,如果闻嘉木这会儿犯病什么的,是不是这盘棋就下不下去了......完了,mama,她好像变成坏女人了,怎么都开始诅咒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可算是等到他们那盘棋有了个结果。老爷子爽朗的笑声,附和着闻嘉木温润清冷的声音,“爷爷棋风依旧稳健,嘉木甘拜下风。”“你小子,今天是没专心啊,不然我哪能赢得这么轻松。”白昼心底冷哼,顺带翻个白眼:马屁精。不知道是不是她这白眼翻得太明显,闻嘉木投来的视线没再收回,于是老爷子终于发现后面有人似的,回头看见她,招了招手,“闪闪回来了?怎么站在哪儿,过来。”得了赦令,她总算得以解脱,抬步走过去,露出极其乖巧的笑容,“刚才见爷爷和嘉木哥哥在下棋,不敢扰了爷爷思绪,想先等您下完。”许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这小孙女儿,老爷子难得和蔼了一回,“来,坐爷爷身边,小丫头长大了,性子也沉静了许多。”他或许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小孙女到了,只是想看看她如今的长进,是否还像以前那般急躁没耐心。显然白昼这回没有一出场就撞枪口上,表现还算不错,能得老爷子一句夸,实非易事。又问了一些她的近况和学业上的事,白昼小心作答,总归是没什么差错,最后,老爷子看了看闻嘉木,再看看自家小孙女,摇头笑,“我说嘉木今儿下棋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呢。”他说完这话,又在俩人之间来回看了看。白昼一僵,不专心难道是她的错吗?碍到闻大少爷的眼了?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老爷子下一句就提起她最烦的事情。“再过半年你奶奶的三年丧期就满了,到时候就把婚礼办了吧,或者先订婚也行,也算了一桩心愿。”“......”霎时间,白昼表情有些难以言说。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位亲爷爷到底怎么想的,对这个口头婚约这么执着。早在三年前两家就想让孩子们先订婚,不巧的是,刚好白家奶奶病情恶化去世,白昼以年纪还小,要为奶奶守孝三年为由拖延着,那时相当庆幸老爷子注重那些繁文缛节的陈年旧规。转头朝闻嘉木看去,丢下一个眼神,希望他赶紧说点什么,最好是一口回绝。或许是接收到她眼神的示意,闻大少爷终于开了金口,对白茂德温和一笑,“都好,爷爷作主便是。”白昼:“???”作你妹的主啊。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明明都相互看不顺眼,干嘛非要这样膈应人。一口一个爷爷,这是你亲爷爷吗?在心底差点把白眼翻上天,但面上还是维持这乖巧的微笑,直到笑得嘴角有些僵硬,才等到开饭。若非没有必要,家里的小辈几乎都是能不回祖宅就不回,规矩太多,老爷子太凶,任谁都犯怵。但先前也说了,闻嘉木是个例外。他比这些个亲孙子孙女,和老爷子亲近多了,有这家伙在,老爷子总不至于板着脸,白昼这顿饭吃得还算不吃力,至少有人分担了一大半注意力。这大概是闻嘉木唯一的一点用处了。吃过午饭,老爷子惯例是要午休的,闻嘉木在这儿也有专门的客房,瞧瞧,还不是白家女婿呢,都赶上女婿的待遇了。白昼在自己的房间转悠一圈,这地方还是几岁时住过的,只记得那会儿还没分家住,二叔一家,小姑一家,都在这大院里头住着,到后来她上小学那会儿,各家才置办自己的房产,搬出去住了,白赫东买下了之前的王府花园,更名为白京王府,后来,也就逢年过节会回来住几天。祖宅的这处房间,装修得很有底蕴,完全是大家闺秀的闺房风......反正挺不符合她人设就是了。她顶多算是骄纵千金,和大家闺秀还差好几筐的温柔娴淑。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根本睡不着,无聊到窒息。白昼倒是想走,可是还得午休后陪爷爷喝完下午茶,才算有礼貌又懂事。唉,千金小姐也难当啊......左思右想,又翻身坐起,干脆出了房门,朝闻嘉木午憩的客房走去。打算跟闻家那讨厌鬼理智的商量一下,就是无果,也得干点让他不痛快的事才解恨。试探性的敲了敲房门,里面半晌没动静......睡着了?就算睡着了,按闻嘉木那种警惕性子,有一点儿动静早就醒了,显然是故意不搭理她。正想加大力度敲门,发现刚用了些力檀木门就能推开了,他根本没锁。稍一愣,她就径自推门走了进去。床上的人看似睡得安稳,但白昼敢打包票,他根本没睡着。那家伙明明就认床,还每次非要在爷爷面前装模作样,她站到床前,隔着纱幔,扬声质问道,“闻嘉木,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