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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神經的狄英君,真心不解。 可惜將軍找錯人釋疑,申屠門主不會與人分享情緒及想法。 只是這位仍是定住了腳步,聽了他的喃喃大哉問。 狄英君也沒真期待回應,只是自言自語,然在他疑惑杜丹容貌不過可人,諸多官家小姐模樣更美時,就見原本沒反應的二爺輕巧伸手── 「噗!」 一拳。 六爺被揍了個猝不及防,倒飛數尺,噴血倒地。 眾旁人:「………………」擦! 將人揍飛,二爺面不改色,往前走到狄英君身前,居高臨下斜睨。 氣息紊亂還吐出口血的二將軍一下沒緩過氣,他怒瞪申屠冺。 「……你個孫子偷襲!」狄英君火大站起身,卻沒回手。他還記得自己要還的三拳。 然,二爺不用人還。 「……來。」他目光冰寒,冷冷吐出一字。 瞬間感受到對方身上氣息變化,狄英君寒毛豎起,臉色丕變。 * 夜色下,杜丹匆匆趕到六爺的院落。 進門就見一身白衣的谷逍遙手上抓著白布一扯── 「嘶──」 坐床上那人狠狠倒抽口氣。 杜丹在此時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沒人應答。 杜丹蹙眉,看向二爺。「小冺?」 申屠冺:「我動的手。」 狄英君:「呸!我倆切磋!」 杜丹:「……逍遙?」 被點名的谷大爺在綁好結後,收拾藥罐,頭也沒抬。 「沒事。兩個都沒少胳膊斷腿。就熊骨頭裂了。」 杜丹:「……」這話不前後矛盾? 谷大爺瞧來懶得說這事,他整理好東西,人起身,拍了兩下床上的傷患,交待道: 「你皮rou傷沒事,內瘀得給個十日化開,骨頭養上月餘能好。小傷。」 大爺手拍在傷處,六爺表情扭曲了下。 杜丹見狀無語。 幹完活,大爺自發離了屋子,杜丹眼神放在申屠冺身上。 二爺眼神澄澈看著她,杜丹走過去,拉了他的手。 「可有受傷?」 二爺搖頭。「沒事。」 六爺:「……」傷的是他好嗎! 杜丹瞧瞧他,確認他沒事。今日是六爺陪寢,二爺沒多待,幾句話後,識趣走人,房內剩下杜丹和狄英君。 杜丹人站在一旁,不發一語看著坐在床邊身上捆了幾圈白布的狄將軍。 熊將軍被她瞧得渾身難受。 「……」 咱們將軍是不夠纖細,但某方面的直覺還是挺敏銳的。 那日打擂後,杜丹對他態度便是如此,沒疏遠,沒迴避,反應卻是淡淡。他跟東方穆謹說杜丹好像氣得不輕,真有依憑。 杜丹拉了椅子過來坐。 「傷疼嗎?」 「還行。」 「骨頭裂的哪裡?」 「手臂。」六爺動了動包紮處,然後澄清。「不是打的,是我摔著時撐著手給弄裂。」 杜丹沉默些許。想起適才三個男人在屋裡的氣氛,決定不多過問。 「可用膳了?」 「沒呢。」 「先用膳吧。」 已過飯點,杜丹今日也是給忙遲了回來。底下晚膳早已備好,她交待後,菜色一一給端進來。 六爺有傷,但還能動。杜丹注意一會兒,見他動碗筷不成問題,除了幫他挾些菜色,免去他太大動作外,便沒多干涉。 比起上回洞房夜,這頓吃得可說沉默。 六爺不怕吵鬧動手,杜丹還會幫他挾菜,看似平常卻語氣平淡,教他更坐立難安。 將飯菜扒完,將軍他一放碗筷,轉過去面對妻主,大馬金刀坐得挺。 「我哪兒惹妳不快了,妳要打要罵都行,別憋著,我瞧著不舒服!」 杜丹瞧他一眼,緩緩垂眸,將手上碗筷也給放下。 她同他轉過身,雙手壓在裙上,與他面對而坐。 「你喜歡被罵?」 六爺一愣。「沒,可我做錯事了不是?」 將軍是直性子。 杜丹沒否認,她確實不高興。 雖然在小冺和逍遙解釋過後,她能理解打擂之舉,但狄英君入場是別的問題,之後收不住手又是另一問題。 知道狄英君是給牽扯入宅,她心裡同情,也願意去理解這人,與他好好相處,交談後覺得他脾氣直得可愛,才與他洞房。 然而不到兩、三時辰,原先的好感立即給拍回臉上。 男伴在洞房夜丟下自己,若是正事情有可原,可六爺的舉動皆不在理。狄英君的直脾氣是兩面刃,仔細思考,杜丹明白過來,那晚他的熱情,她的好感,是建立在雙方是彼此的合法枕邊人之上的激情,兩人隔閡其實還深。 事後杜丹將心思放到了復工上,腦中計劃一件件待辦、待處置。 此情況下,六爺自然被冷放了。 「我沒生氣。」既然六爺主動提了,杜丹誠實回應。「也沒想罵人。」 「我瞧妳說話不對。」 「因沒想親近,話自然少了。」 六爺嚴肅。妻主不想和自己親近這怎成! 「為何?因我去打擂?」 「打擂不過表象。」杜丹道。「你可還記得洞房那晚咱們說的話?英君,我本想與你好好相處,與你交心,可你之行徑,瞧來不過將我看作妻主。如此,我與你交不交心,於表無不同,都是一樣的。」 六爺愣。不等他反應,杜丹又問: 「英君可有愛馬?」 「有。」 「喚什麼名字?」 「赤火。」 「你和赤火感情如何?」 「自是極好。」 杜丹點頭。「赤火是你的愛馬,你自會好好照料赤火。然若今日你得的是別匹馬,你也會好好照料,是不是赤火,可有差別?」 六爺:「……」 簡單的比喻,讓狄英君張著嘴巴,陷入沉默。 一匹好的戰馬,除去速度和耐力,定是極有靈性,能與武將心意相通,讓自己在戰場上發揮更好,關鍵時能保命。 感情得花時間培養。 不通心意,再好的馬,於武將眼中也不過是代步的牲畜。 放在現代,便是寵物了。 都是養,但是當寵物養,和當家人愛,最大的差別,在心。 杜丹是妻主,他是侍夫,若少了感情,兩人便剩規矩上的六日一輪,此外不需交集。 他忽然懂了。 「……」懂是懂了,卻不知怎麼辦。將軍他在婚前一直混在男人堆裡,連和女人家說話都少,又何如知道該如何交心? 難不成要像養馬一樣,每天親餵,替牠刷洗? ** 作者的話: 包含前面半章,字數有少一點點,果子別章多更些回來,不另外補嘍:P --简